第二天一早,皇帝如實讓麗妃將小舟舟送到了東宮。
給了一個借口說小公主的寢宮還未建好,讓小公主先暫住在東宮。
杜挽春和周瑞淵為了小舟舟特地在小綿綿的院子里整理出了一間房間,還備好了三四個乳母。
這些乳母都是杜挽春親自選的,不比皇上賞賜的要差。
麗妃將孩子抱來的時候十分不舍,“這孩子雖然只跟我待的數日,但是卻與我十分親近。”
她說著,捏著孩子的肉肉小手,輕輕撫過孩子的小臉頰。
杜挽春接過孩子,笑道:“麗妃娘娘,你若是喜歡這孩子,可以常來我們宮里,正巧我和綿綿前些日子曬了不少干果,可以來我們這里喝果茶。”
她和小綿綿在宮中閑著無聊,在東宮的一側院子里曬了不少果干。
麗妃平日里很少跟宮中其他嬪妃走動,素來都是獨自一人。
對于杜挽春的邀請,欣喜若狂,面若桃紅,吟吟笑道:“多謝太子妃殿下,只要你們不嫌棄我,我日日都來。”
杜挽春對太子妃這個稱呼十分別扭,抱著小舟舟起身走了一圈,眼神柔和回:“一家人何來嫌棄,娘娘就算住我們宮里都好。”
這話是個玩笑話,不過麗妃真有那么一瞬間想住在杜挽春他們宮里。
才數月,杜挽春便和孩子們在這里種花種草種樹,就連風里都是陣陣花香。
推開殿門走進院子里,就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
麗妃過去在成安縣的時候,就向往他們周家。..
如今更是羨慕,深宮明明是個牢籠,卻被杜掌柜過成了世外之地。
麗妃正出神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喚。
“挽春,這花我修剪得如何?”
杜挽春回頭看去,清澈的眸子微微一亮。
周瑞淵穿著一身白色素袍,頭發未束冠,如墨的發絲如潑墨灑在后側,和往常一樣貴氣之外,還多了一絲慵懶閑散。
他的手里端著一盤剛剛修剪好的蘭花,小心翼翼將花端到杜挽春跟前,“我的手藝一般,你就將就著看,等過幾日,我把后院那幾朵海棠也移盆中。”
他說罷,抬眸看向杜挽春,眼底里都是化不開的溫柔,和那手中的蘭花倒是相輔相成。
這場景,驚呆了麗妃,“殿下,你這是?”
周瑞淵收回目光,語氣平和道:“近來皇上已回宮,朝中的事情自然不用我再操心,正巧可以在家中陪著娘子擺弄花草。”
嘴上說是閑來無事,實則每日他都要忙公務忙到深夜,但是絲毫不耽擱他白日里討娘子和孩子們歡心。ap..
麗妃不禁出神,臉上更是羨慕。
常人都道人心易變,當初皇上也是這般愛護皇后,才數年就變得相看兩厭。
可是周瑞淵和杜挽春成婚數年,孩子都已經生了四個,卻依舊如初。
在他們身上看不到歲月的痕跡,兩雙溫柔炙熱的眉眼,仿佛還是新婚燕爾。
麗妃微微垂下頭,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
人生在世,若能覓得如此良人,死而無憾。
杜挽春見麗妃突然情緒低落,抱著小舟舟,走近她問道:“麗妃娘娘,你怎么了?”
麗妃娘娘露出笑顏,鼻子發酸,緩緩道:“能看到你們一家如此和樂,我心中甚是安慰。”.
這時,小舟舟突然伸出手朝麗妃娘娘的衣袖抓了抓,仿佛是在安慰她。
杜挽春雙眸露出笑意,溫聲道:“娘娘,你放心,日后你也和我們一般,一家人和樂安康。”
麗妃為了報恩進宮給皇上做寵妃,早已不奢求情愛。
但杜挽春的話,讓她的人生仿佛多了一絲微光,好似當真能如她所言,日后她也能有這般的生活。
周瑞淵將那盆蘭花擺放在桌上,“麗妃娘娘若是喜歡,我等會兒讓人送兩盆過去。”
麗妃起身謝道:“多謝太子殿下。”
杜挽春仔細看了看桌上那盆蘭花,抬眸朝周瑞淵問:“相公,綿綿呢?”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院子里傳來小綿綿清脆的笑聲。
他們眾人走到門口,朝外看去。
只見小綿綿站在榕樹下的秋千上,蕩秋千。
她穿著一襲鵝黃色煙紗長裙在秋千上一上一下高高擺起,在蔚藍的天空之下,宛若初到人間的小仙人。
此時,陽光照來,如薄煙輕灑在她身上折射出一道五彩的光。
“爹爹娘親你們看,高不高?”
她高高蕩起,笑著朝杜挽春和周瑞淵喚道,清澈如泉池之水的眼睛彎成一輪令人摞不開眼的月兒。
杜挽春看著她的笑臉,一時感慨萬千。
小綿綿如今已快七歲,再過十年就要長成大姑娘了。
麗妃捂著嘴笑道:“這孩子,蕩這么高,也不怕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