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春將早就準備好的藥遞給許大夫,抬眸都往屋里看了一眼,放低聲音道:“此事莫要告訴方老爺和唐家大公子。”
許大夫接著藥,小聲應道:“是,杜掌柜。”
杜挽春將藥給了許大夫后,離開方府。
她這般剛走,方老爺和唐大公子急匆匆從屋里出來,朝許大夫問:“大夫,我家小悅身子如何?”
許大夫長嘆一口氣道:“小姐的病有些古怪,我只能說盡力.......”
方老爺臉色大變,“許大夫,你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是治不好了?”
許大夫沒有反駁他,又嘆了一口氣道:“我家父親見過和孫小姐同樣的病癥,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將那位病人治好。”
方老爺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那后來呢?那病人怎么樣了?”
許大夫緩緩道:“那人后來在生產的時候血崩而死。”
方老爺大驚,身子微微顫抖,朝后跌顫了幾步。
“什么!”
唐大公子連忙扶著方老爺,安慰他道:“祖父,您別急,說不定這位許大夫有辦法救悅兒。”
方老爺雙手緊握成拳,看向許大夫,“許大夫,您能救她嗎?”
許大夫低著頭,遲疑片刻后,緩緩道:“我只能說盡力.......”
方老爺聽著雙眸一黑,險些要暈過去。
唐大公子扶著他道:“祖父,要不我還是把小悅帶回京城吧,再讓京城的大夫瞧瞧。”
許大夫打斷他道:“孫小姐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產,怕是不能再長途跋涉趕路。”
唐大公子眸中透出一絲喜色。
嘴里說著要想辦法救治自個的娘子。
可是,心里卻欣慰不已。
他特地將方家孫小姐帶到成安縣,也是看在成安縣地方小,這里的大夫再怎么厲害看你的也沒宮里的太醫厲害。
方家大老爺,也是孫小姐的爹,原本是花了大價錢準備請宮里的太醫來給孫小姐看病。
唐大公子得知此事后,便特地找了借口說成安縣有人能救她,特地將她帶離了京城。
明面上是為了給她治病,其實,也是怕那些太醫真的能將方小悅身上的毒解了。
聽到許大夫這般說,他徹底放下心來了,朝方老爺說道:“祖父,既然許大夫都這么說了,不如就讓他試一試,說說不定真的能救悅兒一命。”
“事已至此,還能怎么辦.......”方老爺長嘆一口氣,低下頭擺擺手,“罷了,就讓許大夫試一試。”看書菈
許大夫行禮道:“是,方老爺。”
方老爺心疼自己的孫女,坐在她的床榻旁,好像一夜老了許多。
他握著方小悅的手,聲音微顫道:“我的小悅,你別不能就這么把我還有你爹拋下啊。”
方小悅前段時日還能下地走路,但是這幾天漸漸陷入昏迷,她聽到自個祖父的話,微微睜開眼睛道:“祖父,我沒事......只要生下孩子便好了.......”
她年紀不大,虛弱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稚氣。
許大夫在一旁看著也不免開始心疼起來,他捏了捏自己的眼角,抬眸時正不小心看到了唐大公子的臉。
發現他竟然在偷笑。
沒錯,偷偷的笑。
他還得自己娘子身懷六甲病重如此,隨時都能一尸兩命,他卻在這里笑,絲毫沒有愧疚之心。.
許大夫心中頗有些恨意,他見過很多心腸歹毒之人,但是還未見過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他緩緩起身,朝方老爺行禮道:“方老爺,孫小姐的病我暫且還尋不到方子,先給她開一些保胎藥,你讓丫鬟們每日喂給她喝便可。”
方老爺起身也朝他回了一禮,“多謝許大夫。”
許大夫將方才杜挽春給他的解藥和安胎藥一同遞給方老爺。
方老爺是個細心之人,只要是他過手的藥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至于唐大公子他瞧著許大夫方才那般說,只當他救不了,心中正得意,并且注意這藥和普通的安胎藥有什么不同。
許大夫走后沒有多久,方老爺立馬派人將這藥煎給了自己孫女喝。
方小悅喝過藥后,并未見大好,方老爺原本以為是這藥不對癥沒有藥效,可是他又想起來了許大夫臨走的時候說的話,他說著藥必須得連服七天,不能斷。
方老爺十分信任周家,自然也會相信許大夫,繼續讓丫鬟們煎藥和方小悅服下。
唐大公子急著處理刺客的事,沒有在方府久留。
“主子,周大人身邊跟著幾個武藝高強的人,我和老二沒辦法動手。”刺客握著受傷的胳膊,低頭朝唐大公子說道。
唐大公子氣得朝桌上的茶盞一甩,怒斥道:“你們二人還說自個是全京城最厲害的殺手,沒想到只不過讓你們去殺兩個小娃娃,你們就一個傷一個死,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