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瑤芳從屋里大步走來,見著那冒著熱氣的烤雞,連忙道:“周公子,這剛剛烤好的烤雞怎么能揣懷里呢?這會燙傷的。”
周泉拍了拍衣服,笑道:“這不怕路上被風吹涼,所以才揣懷里,不過你放心,我沒燙傷。”
燙傷是真燙傷了,衣服下胸口被燙得紅紅的。
不過他不想讓陶瑤芳知道。
陶瑤芳瞧著多少也能猜出來,沒急著吃烤雞,轉身從屋里拿出了兩個裝著冷水的羊皮袋子塞進了他的懷里。
周泉先是一愣,隨后傻傻地笑了起來,將陶瑤芳給他的兩個羊皮袋子緊緊摟在懷里。
杜挽春瞧著他們二人,便沒在這里久留,將鋪子里的事情交代下去后,朝家中走去。
她剛剛出門便見到了黑夜中迎著月光朝她看來的周瑞淵。
杜挽春走到她跟前笑道:“相公不會在懷里也揣了一只熱乎乎的烤雞?”
周瑞淵背負著雙手,滿目柔情地看著她,笑道:“我可沒周泉那么傻。”
杜挽春噗嗤一笑道:“你瞧見他犯傻,怎么沒阻止?”..
周瑞淵伸手牽住她的小手,緩緩道:“傻人有傻福,他這一犯傻,陶姑娘不得多看他幾眼?”
杜挽春恍然大悟,“說的也對。”
她說著,微微垂眸看著周瑞淵牽著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大,但是掌心卻很軟。
即便只是被他牽著,就有了非常強烈的安全感。
“娘子看著為夫的手在想什么?”周瑞淵問道。
杜挽春抬眸看向他,笑道:“我在想相公今日怎么會來鋪子這里。”
周瑞淵握緊她的手,一邊朝周府的方向走去,一邊溫聲回道:“接娘子回家。”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僅僅幾個字就撥動了杜挽春的心弦,心中一片暖意。
二人在無人的街道上,沿著銀白的月光,手牽著手,一前一后朝家中走去。
與此同時,賀府內。
陶美玉因為白日里杜挽春花了五百兩銀子給陶瑤芳買首飾一事,心里嫉妒得不行。
她不是因為嫉妒陶瑤芳首飾那么多,她是嫉妒陶瑤芳比自己過得好。
從小在家里,陶嬸子都會告訴她,“你和你大姐不一樣,你就是一塊美玉,你大姐就是地上沒人要的芳草。”
“你呀比你大姐模樣好,將來一定能嫁給達官貴人,不像你大姐,只會嫁給農漢或者小廝干一輩子的活。”
“這個家里,雞蛋啊魚呀肉啊都是你的,你大姐就只配吃剩飯剩菜。”
“你大姐那個臭丫頭就是個短命鬼,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如你。”
在陶嬸子的話下,陶美玉在陶瑤芳跟前一直有些難以形容的優越感。
如今,她一直瞧不起的大姐居然比她嫁得好,她心里便不服氣。
這不,等賀老爺進門,她低著頭,將今日白天的事情告訴了他,還故意挑撥道:“老爺,你們賀家總不能比不上周家吧,你瞧瞧,周家給媳婦兒一買就是五百兩銀子的首飾。”
賀老爺臉色沉了沉。
陶瑤芳又繼續道:“大家都說周家是我們青州府的第一富商,難不成你想讓周家比過去?”
她見著賀老爺無動于衷,繼續道:“還是說,你們賀家就是比不過周家?!”
話音剛落,賀老爺突然露出笑顏道:“你說的沒錯,我們賀家的確不能輸了人家周家。”
他說罷,朝屋外喚道:“來人。”
屋外低著頭走進來一位小廝。
賀老爺朝他吩咐道:“去庫房撥一千兩銀子。”
陶美玉聽得雙眸睜大,滿是欣喜。
然而,賀老爺接下來的話,讓她跌至寒窟。
只聽賀老爺正色朝小廝繼續道:“給夫人買首飾。”
他口中的夫人便是賀老爺的原配夫人。
賀夫人年紀比賀老爺要漲幾歲,平日里在府中吃齋念佛很少管賀老爺那些齷齪事。..
賀老爺除了不把她當做妻子之外,還算是尊敬。
陶美玉連忙驚嘆道:“老爺,這銀子不是給我的?”
賀老爺朝小廝揮了揮手,“退下吧。”
小廝彎下腰緩緩朝后退去,關門的時候,朝著陶美玉投出了同情的目光。
陶美玉見著賀老爺回話,繼續追問道:“老爺,這銀子不是給我的嗎?你怎么給夫人了?”
賀老爺側頭看向她,“你說我賀家比不上周家,那我便拿出雙倍的銀子給我夫人,這有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