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笑了起來,仿佛與自己無關一般,緩緩道:“當初那個吳貴妃懷有身孕,因為身子不好不小心小產,厚禮誣陷于我,說是我調制的香導致了她小產,瑞淵他爹把那個女人當做心頭肉,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將我打入了冷宮,還口口聲聲說我是個蛇蝎心腸女人。”看書菈
她的語氣帶著嘲諷和平和,但每一個字都聽得揪心。
杜挽春安慰她道:“娘,你放心,世道是有公理的,老天爺一定會還你清白。”
周大娘垂下目光,良久后回道:“清不清白無所謂,我只希望你和瑞淵他們不要再因為我而受苦。”
杜挽春鄭重點頭,“會的,我們的日子現在不是越來越好了嗎?”
周大娘聽罷,側頭看向屋外遠處來來往往的客人,欣慰地點了點頭,“是啊,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
周大娘過去身為皇后,卻因為從小錦衣玉食,養成了單純隨和的性子,不知深宮兇險,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可是,就是一個這樣并不怎么厲害的女人,帶著傷殘的三個兒子躲在小村子里平安活了三年多。
明明像柳絮一樣柔弱,卻活得像蒲葦一樣堅韌。
周家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周大娘在杜挽春的幫助下,又買齊了制作熏香的工具,將自己的作坊擴大,還請了王嬸子和杜大梅一同來幫忙。
一個月后。
周家香鋪的生意越來越好,在成陽縣漸漸有了名氣,就連隔壁萬州縣很多達官貴人都慕名來買。
方老爺見著高興不已,就連周楓說要去京城開店,他都沒有反對,還特地給了他寫了一封帖子,讓他去找他在京城的兒子,幫著一起選鋪面,免得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地吃虧。
不過方老爺卻不知道,周楓比他更了解京城,以前做皇子的時候,他經常跟著一群公子哥大街小巷的閑逛。
好在長留村的三年讓他變化很大,再去京城怕是沒有人能夠認出他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杜挽春特地給他在臉上弄了些黑痣和黑斑。
瞧著整人氣質去了一大半,就算是吳貴妃站在他跟前,估計也認不出。
在方老爺那里拿了帖子之后,他起身回家跟大家告別,帶著融成金條形狀的半截金子和一馬車的香露香膏香料去了京城。
周大娘非常舍不得,但是卻忍著沒有出來送,拉著杜挽春坐在茅草屋里默默流眼淚。
杜挽春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娘,二弟這么聰明,在京城一定會出人頭地。”
周大娘擦了擦眼淚,回道:“嗯,這樣也好,反正楓兒他也一直想要回京城,現在也算是如了他的意。”
杜挽春起身給她拿了帕子,隨后到新建的灶房燒了一壺水。
家里這新房建了快一個多月,雖然還未建成,但是已經有了雛形。
他們還特地留了一間房先弄好了,提前搬了進來。看書菈
杜挽春彎下腰后往灶臺下面加了點柴火,正準備起身時,感覺頭一陣暈眩。
剛剛進門的周瑞淵瞧見了,立馬上前扶著她,說道:“挽春,你怎么了?”
杜挽春按著微微有些暈乎乎的頭,連忙道:“我沒事,可能是剛才起身太著急了。”
周大娘也聞聲走了進來,急切關心道:“挽春,身子若是不舒服就跟娘直說,現在家里有些銀子了,不擔心沒錢看病。”
杜挽春笑著搖頭道:“娘,我真沒事。”
說完,推開了周瑞淵打算繼續去加柴火。
然而,再次起身身,她又是一陣暈眩。
這下可不得了了,把周瑞淵急壞了,他一把抱起杜挽春,直接朝許大夫家沖了過去。
“相公,我真沒事。”杜挽春在他懷里掙扎著,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周瑞淵眉頭微皺,用著既霸道又寵溺的語氣說道:“乖,別動!我帶你去看大夫!”
杜挽春實在是拗不過他,只得聽他的話,老實下來,任由他抱到了許大夫家。
許大夫瞧著這兩小夫妻來了,笑盈盈道:“瑞淵呀,你家娘子怎么了?”
周瑞淵小心翼翼將杜挽春放下,“方才見她頭暈,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許大夫洗了手過來給杜挽春把脈,一邊把脈一邊朝她小聲問:“周家媳婦是什么時候來的月事?”
杜挽春想了想,從她清醒后嫁到周家來已經大概有兩個多月了,好像這段時間她都沒有來過月事。
她只得回道:“不記得了。”
許大夫緩緩收回手,彎著眉眼笑道:“瑞淵啊,你娘子沒病!”..
“沒病?”周瑞淵更著急了,“那是怎么回事?”
許大夫站起身,朝他擠了擠眉頭,大笑道:“你呀,要做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