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中其實有不少奇葩,幾房人也各有各的小心思,但他們每個人都拎的清,不至于糊涂不知事。
特別是在大事面前,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桿枰,所以通常情況下都很團結。
二房落魄既然落魄就落魄吧,大家搭把手把家務操持出來,好讓大老爺們有機會坐下來談一談。
宋小六看著熱情的親戚,張了張嘴,最后乖覺的將人領去后院的河邊,女人的事還是由他娘來解決吧。
老爺子這頭,也沒讓人把車上的行囊搬進屋,宋家二房的這個小家實在是擁擠,一定住不下這么多人,想來他們還得另外找住的地方。
等眾人走進堂屋一看,一時間讓他們原本就已經死了的心又再死了一次。
二房好窮啊,屋里灰撲撲的,因為空間小而使得屋內很昏暗,還不如他們鄉下的房子住的舒坦。
這就是六品官的待遇?還不如他們家泥腿呢。
只有一點,屋里還怪暖和的,朝角落里的熱源看去,就見幾個爐里正燒著黑呼呼的東西,像炭又不像炭,也不知道宋老二從哪里撿來的。
架子上還有一些零件配件,有木頭的也有鐵的,應該是老二工部的東西。
似是知道老家的人要來一樣,屋里擺著不少的長凳,他們二十來個人擠一擠也能坐得下。
中間的飯桌上擺著四套十個杯的茶具,茶具是青白之色而且還挺細膩的,看著像官窯出品,想來是大孫女賺的小錢買的吧。
宋家人和葉家人全都面色沉重,大家都很安靜,似乎在心里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宋清婉不知道眾人所想,也不知為何他們突然變得安靜,可能是對許久未見的親人思念甚深而激動的吧。
她凈了手后,就從火爐上提起茶壺,給眾親戚一一倒茶。
然后又進主屋,很快就端出來糕點蜜餞一類的零食。
最后又跑去后廚,果然看到蒸籠上正熱著饅頭和大肉包,宋清婉直接端起兩大籠子就抬過來。
謝傾城和樂飛也很有眼色,一起去廚房幫忙,端出熱水給宋家葉家人洗手洗臉。
“來,到家了,大家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讓身體先暖和起來。”
筷子和碗就不用了吧,他們都是鄉下人,哪里講究那么多。
反正宋清婉餓了,她先是給親人們送食,確保每人都有口吃,當然、姜靈他們也不例外。
宋清婉自己也用手抓起包子就開吃起來,只有家里的吃食下肚后,終于有了踏實的溫暖之感。
她在經歷過千辛萬苦后,終于把所有親人都帶到家里來,太不容易了。
想到了什么,宋清婉跑去自己的屋里,拿出了兩壇兩斤重的酒出來,悄悄的來到角落里坐著的肖華天、劉忠義和姜靈跟前。
她將一壇酒直接塞給了肖華天,“葡萄酒,雖然是果酒,但非常香醇,我特別為你做了兩壇。
你該知道葡萄在冬日里有多難得,你家姑娘目前就這兩壇酒的能力。
你跟劉忠義一壇,我和姜靈一壇。
敬我兄姐,感謝你們一路上對我家人的守護,我知道很不容易,一切意思都在酒里,干杯吧!”
只是靠近京城的這一段歷程,就把宋清婉折騰的快瘋了,更何況在江南天災的情況下,肖華天三人有多不容易可想而知。
肖華天輕笑一聲,這小姑娘是會收買人心的,不過他甘之如飴,于是拿起壇子就跟宋清婉碰了壇子。
肖華天喝過一大口后,以為葡萄果酒也就一般,但沒想到口感卻出奇的好,連是喝遍天下好酒的他都忍不住被征服了味蕾。
“姑娘明年葡萄豐收之時,再為我老肖釀一缸葡萄酒如何?”肖華天這么一問,自然是愿意繼續效忠宋清婉的意思。
“好,不只一缸葡萄酒,我還會用蒸餾之術釀造濃度高,后勁大的老窯酒,一壇將你喝倒。”
寵屬下,宋清婉是認真的,直接為肖華天開發釀酒的新技術。
“哈哈哈好好好,以酒換命,忠誠!”他這輩子呀,有酒就夠了。肖華天又喝了一大口的酒后,這才戀戀不舍的將酒壇遞給劉忠義。
“老劉,感謝你!真心的,以后想要什么,跟姑娘我明說,能辦到的我絕不推辭,這話永久有效。”
宋清婉又跟劉忠義碰了壇子,然后干下一大口酒。
劉忠義不爭氣的掉了一滴眼淚,他尖嘴猴腮一臉奸相,說是只人人嫌惡的過街老鼠都不為過。
卻能得到未來皇后娘娘的信任與重用,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好好大顯身手唄,“姑娘放心,對姑娘、忠義不愧對自己之名,永遠忠誠。”
隨后是姜靈,宋清婉直接抱了上去,“姐姐,以后你就是我親姐姐,知道你喜歡制藥,等以后有空,我要專門為姐姐做出透明的玻璃試管等器皿,保證姐姐會喜歡。”
透明又亮晶晶的東西,布靈布靈的,應該很少有女生不喜歡。
“行,那姑娘以后的這身皮囊就交給我保管吧。”決對年輕美貌一輩子,姜靈信心滿滿。
可是,看著姜靈一身的蘿莉味,宋清婉的身體驀地變得有點僵,其實她喜歡的是成熟火辣的御姐范,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角落里主仆幾人相處的十分融洽,也只有宋家和葉家的幾個孩子好奇的偷偷瞄來。
而其他的大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可能是為以后的日子發愁吧?
當然那是男人的事,而兩個老太太則更關心剛出生的小七,此刻正抱在懷里逗弄的愛不釋手。
正在這時,街口處遠遠的傳來了巨大的動靜,宋爹終于下值回家,當他看到自家門口停的著幾輛大馬后,當即拔足狂奔回來。
且一路跑一路叫喊,“爹娘!爹,娘.”就跟個還沒斷奶的三歲孩童一樣,有事沒事都尋找一下自己的父母當倚靠。
這么熟悉的聲音,宋家大人都聽了二十來年,第一時間就認出聲音的主人。
宋老爺子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他雪亮的眼睛火速的在四周尋找,似乎沒尋摸到趁手的東西。
于是老爺子很果斷的脫下自己腳底的鞋,氣勢洶洶的朝門口走去,“逆子宋老二!”這么多年躲到京城來,欠了老子多少鞋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