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玲芳矢口否認。
“我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
錦梨“呵”了聲，跟芳姐相處久了，兩人也有默契，平常時會互相打鬧笑話對方。
“龔佳佳時不時過來找我聊天，還拉我去別的地方玩，也沒見你隨口問問，怎么遇到何藝璇的事，你就要隨口問問。”
隋玲芳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飯也不吃了，嘴硬地說：“就是想到了，隨口一提而已，你不想說就算了。”
錦梨搖了搖頭：“我沒有不想說，而且我也說出來了，她就只是過來找我問一下和劇組有關的事。”
隋玲芳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嘆氣。
“我知道何藝璇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性子，她這個人外表看似柔弱嬌氣，但其實心里極有主見，脾氣執拗的很。
我只是想壓壓她的性子，她這種看到好處就想搶的性格，在娛樂圈里會吃大虧的。
再說了，當時適合你的通告并不適合她，你倆走的路線不一樣，我這也是為她好。”
錦梨“嗯”了聲，“后來你找她說開了嗎？”
隋玲芳點頭：“說開了，她也知道自己錯了，但是以她的性格，我覺得她還是會記著，只是明面上不說出來。”
她嘆了口氣，“也是怪我，她在圈里有一半的脾氣都是我寵出來的。”
沒辦法，以前能用的藝人就何藝璇一個，能不寵著嗎？
錦梨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人和人的性格是不一樣的，而人與人之間能否成為朋友，也要看緣分。
在隋玲芳眼里，何藝璇的性子就是有些別扭。
但她又是個直爽的人，所以她會跟龔佳佳更合得來。
至于錦梨自己，屬于性子比較隨和，只要經紀人沒犯什么錯誤，跟什么人都合得來。
當然，這個前提是經紀人尊重她的意見，會聽她的話。
隋玲芳是個強勢的經紀人，如果在錦梨江湖地位沒這么穩的時候遇到她，恐怕也會有得磨一磨。
但這不是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嗎？
錦梨想了想，說道：“何藝璇說要進組了，我看她挺喜歡演戲的，你多給她接戲，在劇組里磨煉磨煉，她會懂你苦心的。”
不怕藝人不感恩，就怕藝人不識趣。
要是何藝璇一直理解不了芳姐的良苦用心，這倆人還得有很長的時間要磨合。
錦梨又提醒道：“你要跟她多多溝通，我跟奚夢澤都不用你操心，你對何藝璇、龔佳佳多上點心。”
隋玲芳朝她翻了個白眼，“孰輕孰重我還是知道的，你跟夢夢兩個人都不服管教，每次給你們安排通告就頭疼。”
錦梨笑嘻嘻地給她夾了一塊雞腿，眨了眨水潤的眼睛說：“芳姐，我身體弱啊，不是不想跑多點通告。”
隋玲芳對這樣子的錦梨完全沒轍。
吃完飯。
錦梨又跟隋玲芳一同跑辦公室。
她們對了下之后通告時間，《悠閑慢生活》是在10月28號月底的時候進行拍攝，而《無人生還》劇組的進組日期，是11月5號。
在那之后，隋玲芳都沒給錦梨安排工作。
哪怕有很多廣告商跟品牌商，都想邀請錦梨去參加活動。
隋玲芳說道：“你這一拍攝肯定會拍到明年一二月份，具體看你結束的時間。
我個人是覺得，既然你要拍戲那就好好拍，不要對外接通告，免得忙不過來。
而且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曝光，每個月還得去《悠閑慢生活》拍攝一次，這個綜藝好，粉絲龐大固定，比其他爆款綜藝更適合你。”
錦梨完全贊同芳姐的想法。
隋玲芳又說道：“你的代言上線后，哆咪跟輕蘭已經對你發出好幾次邀請，想要你參加品牌活動。”
錦梨點頭：“嗯，這個你提起過，我都推了。”
她是覺得代言才發出來沒多久，網友正是新鮮的時候，所以她的帶貨數據才會那么好。
但選她來當代言人到底有沒有用，看的是長線而不是短線。
如果只是在兩三個月內，就耗去了大眾對她這個代言人的新鮮感，那么貨很可能就會賣不動了。
現在跟品牌急急忙忙地打好關系，日后銷售數據下降了，那得多尷尬。
還不如等事情已成定局，拍完《無人生還》后，品牌還是對她很滿意，銷售數據也好，那再來適當的參加品牌活動。
隋玲芳：“雖然你推了，但他們昨天又打電話過來問了，心情都挺好的，還說想讓你有償去參加。
我連忙給拒了，說你不是因為價格的原因，而是真的沒時間，你天天在網上開直播學習，每天日程都排得滿滿的。
拿學習當借口，品牌方也無話可說，不過你還是找個時間，打電話跟他們的負責人聊一聊，維持下關系。”
錦梨點頭。
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當即記了下來。
隋玲芳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呵呵地說：“這一點還是芳菲坐得住啊，自從你的代言上線之后，芳菲從來沒有問你要不要參加品牌活動，大品牌就是不一樣！”
但芳菲真的是坐得住嗎？
戴雪玲看見桌面上，售后服務總監遞上來的報告，就不由嘆了口氣。
她可太難了！
“別的客戶想來參加品牌活動，是看看品牌推出了什么新品，聽聽品牌的發展策略，見見品牌邀請的代言人。
怎么換到錦梨身上，一切都變樣了？”
戴雪玲詢問助理，助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品牌活動嘛！
很多高級客戶都是想要來見見明星的，或者看看新品，直接在活動上購買喜歡的新品。
而明星也帶有任務，一般會在品牌活動里帶貨。
像是網絡上傳的在品牌活動上，某某小生成為當日銷冠王，富婆為其砸下幾百萬等消息。
那還是有點真實性的。
可怎么錦梨當了芳菲的代言人，客戶的要求就變了？
看看客戶在回訪評價上都寫了啥——
想要錦梨舉辦一次學習講座
想要錦梨分享專注的經驗與力量
想要錦梨分享如何對學習重燃熱情
想要錦梨分享……
戴雪玲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忽然問出了個問題：“我們的高級客戶里，是不是三十歲以上的女用戶有很多？”
這個問題助理根本不用回。
所有人都知道，那肯定是啊！
就連戴總心里也一清二楚！
芳菲主要售賣的是旗袍，而旗袍雖說不分年紀大小，但往往要有點閱歷的女人才會欣賞旗袍，穿上去韻味十足。
再加上旗袍的售價這么高，沒點金錢底蘊，一般人也消費不起。
種種條件加起來，這讓芳菲的客戶群體大多都在3060歲的女性。
而這類群體，往往也是有孩子，亦或是有孫子的人了。
她們十分迫切的，想要解決孩子的學習問題。
助理沉默良久，說出了句良心話：“可是錦梨完全撐不起來啊！”
“她沒有真正的實戰成績，也不參加學校的周考、月考、期末考、摸底考，客戶看到的只是錦梨做練習題的成績。”
助理話語一頓，“雖然我個人感官覺得錦梨都是現場認真做的，但也不排除她提前做過一遍，有炒作的可能。
再說了，自己在家做卷子，跟在學校里參加考試能一樣嘛？
客戶現在是相信錦梨從差生逆襲成優生，萬一之后錦梨成績成績不好，就怕被芳菲請過去后，客戶反而怪到了芳菲頭上。”
這年頭，誰都怕誤人子弟，交淺言深。
戴雪玲思索了會兒，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所以開什么學習分享講座，是萬萬不能開的。”
她低頭看向這份回訪報告，將它合上，“先壓一壓吧。”
助理出了辦公室。
立刻拿出手機，暗戳戳地用小號登錄微博。
[我是女霸總的小妹]：
美女總裁也不好做啊，哪怕總裁主要管的是設計部，但平常時也要維護高級客戶。
要是高級客戶說想要看新品，想要贈品高級點，總裁還能接受一下，但是，怎么能讓明星去做經驗分享交流會呢？
這令人太為難了！
別到時候一堆人拿著紙跟筆，在那做筆記啊！
連寶芝這里。
她已經把《佳偶天成》的導演莊繁給約出來了！
她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打電話給莊繁。
沒想到人家一聽到她的名字，立刻就說認識，當她說出來見一面時，還立馬就答應了。
連寶芝已經提前來到茶館，進入了一間包廂，經紀人呂珊潔陪同她一起來。
第一次跟導演見面，連寶芝想要給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
“珊姐，你真覺得我有戲啊，那可是李蕁芳看上的戲，我覺得沒那么好搶，而且我也沒有拍戲經驗。”
連寶芝話語里充滿了不自信，直到現在還有點驚訝，導演怎么立刻就答應跟他見面了。
呂珊潔自信一笑。
她能在LP公司里，把毫無名氣的連寶芝一手帶成一線明星，從中殺出一條血路，是有點本事的，人脈也有。
要不是張自強握有季青蓮這張王牌，天降好運被他接住了，不然張自強的能力，可壓不過她。
呂珊潔見時間還早，就跟她聊了起來。
“這還不是李蕁芳讓出來的。”她道。
連寶芝側耳傾聽，眼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呂珊潔：“我查了《佳偶天成》這部劇的資料，導演拉了一年的投資都沒拉到，好不容易借了李蕁芳的名氣拉到了投資。”
“但是，”她特意停了下，意味不明地說：“投資商并不穩定，是個煤老板，屬于一頭熱扎進影視圈里。”
“如果立刻拉到，立刻開拍還好，但拉到之后還要他等起碼半年，煤老板一般都不會干，這在圈里是個常見現象。”
影視圈的回款周期是出了名的慢。
所以是非常看中名導、名演、名制片等等。
好的制作班底，尤其是已經被市場驗證過、拍過爆款劇的導演、演員，才會讓投資方下定決心去投資，也敢等待。
可莊繁只是新人導演啊！
入行的這位煤老板，也是個新的投資商！
投資怕的是什么？
怕的是收不回本！
先不提能不能收回本，光是等你開拍就花去大半年，誰愿意干？
所以呂珊潔才會猜測，《佳偶天成》這部劇恐怕會出現一些問題，要是李蕁芳這邊好說話，立刻進組拍戲，那也就沒她們的事了。
但李蕁芳明顯不樂意拍戲。
現在她拍攝的《錦衣衛》，在圈子里的風評可不好，已經讓很多投資商跟制片人對她降低了期待。
聽完呂珊潔的分析，連寶芝心里有了點底氣，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嘆了口氣。
“如果這時候，錦梨在我身邊就好了。”
呂珊潔：“？”
連寶芝：“我還能摸摸她，蹭蹭她的錦鯉運。珊姐，雖然我以前跟錦梨不對付，但不得不說。”
“在運氣方面，她絕對是這個。”連寶芝果斷地豎起兩個大拇指。
她跟錦梨參加過同一檔節目，深有體會。
呂珊潔：……
她跟錦梨只見過幾面，沒說過幾句話，而且每次都鬧得不愉快。
連寶芝如此推崇她，這讓呂珊潔也想見見了。
錦梨下午繼續直播學習。
她跟網友提了下有接受私人老師單獨輔導，但大堂課依然是從網絡上看到的。
網友雖然有種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線，錦梨卻忽然開了掛的失落感，但也表示理解。
下午直播完。
晚上錦梨返回公寓，又接受了一個半小時的老師輔導。
顧澄中途打了視頻通話過來，錦梨接了但沒說話，顧澄仔細一聽，發現她在上課，也在一旁默默地聽了起來。
錦梨放手機的視角很好，讓顧澄也能看到平板里老師的書寫。
只是聽了一會兒。
顧澄就明白，錦梨為什么會喜歡這個老師。
這個老師并沒有把錦梨當做學生，強硬的把自己的觀點塞給錦梨，每個人對學習的理解都不一樣，像朋友那樣討論，更能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
好一會兒，課堂結束，錦梨迫不及待地先拉顧澄做一張試卷。
40分鐘，錦梨就把試卷做完了。
抬頭一看，顧澄已經在轉筆了，她不由問：“你花了多長時間？”
顧澄委婉地說：“就比你早一點點。”
錦梨：“你說真話。”
顧澄：“好吧，大概就那么二三十分鐘，我不太記得了。”
錦梨：……
果然，智商這種東西，哪怕再勤奮努力也有種追不上的感覺啊啊啊！
不過在正確率上，錦梨跟顧澄的差距又再次縮小了。
錦梨看著鮮紅的150分，露出了個如釋負重的微笑，這幾天惡補數學還是有效果的！
顧澄提起了正事：“你明天有時間嗎，嚴建橋導演想要請你吃頓飯，跟你聊聊。”
錦梨有些意外：“《暗殺》的導演？他找我干什么？”
顧澄不太確定地說：“應該是對你有某種迷之崇拜？”
他提道：“《暗殺》的劇本已經在修改了，把電視劇改成兩部電影劇本需要一點時間，嚴導最近修改有些不順，就想要見見你，問問你為什么想投資的原因。”
錦梨：“我跟你說過啊，你直接把我的話告訴他就行了。”
顧澄無奈地說：“錦梨，不是這樣。”
他淡定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就是想要讓你這個有著‘錦鯉運’的明星，夸夸他的《暗殺》有多好看，積累點自信心。”
錦梨：……
顧澄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替你回絕，你要是去的話，我也陪你去，你別怕。”
后面的話，他說得柔和又堅定。
錦梨想起明天的安排，并沒有什么安排，答應道：“那就明天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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