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油多不壞菜,官人你也拜拜拜謝!再拜!欠更34k
第748章油多不壞菜,官人你也拜拜拜謝!再拜!欠更34k
徐載靖舒坦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考棚外熹微的晨光。
寒冷的早晨,有熱乎的早飯入肚,讓他感覺身上暖洋洋的。
徐載靖身前桌邊擺著小瓷爐,爐膛內的果木炭還有點點火星,將手靠過去能感覺到暖意。
小瓷爐上還暖著硯臺,空氣中便有了絲絲墨香飄散。
徐載靖張開手掌,就著燭光看著手心里剩下的參片。
把參片都吃了的想法,從早晨醒來,就在徐載靖心中不時的冒出來。
“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問題。”
說完這句話,坐在桌后的徐載靖笑了笑。
沉吟片刻,徐載靖輕聲道:“算了,還是平常心吧!想來這等品質的山參,含一片就夠了!”
說著,徐載靖將一片參片放進嘴里,其他的則放回木格中。
若是精通醫理的虞湖光,或是賀老太太在這兒,定然要給徐載靖豎個大拇指,夸獎他的決定。
要知道,這么多年來,徐家收到的皇家賞賜很多。
能被徐載靖帶進考場的山參片,那定然是貢品級別中的極品,所以參片被切的薄如蟬翼。
剩下的山參片別說都吃了,就是徐載靖多吃了一片,多半也會口干舌燥、心悸心慌。
更壞的情況,徐載靖可能還會控制不住的手抖,流鼻血。
這些不良的狀態,無論哪一個出現,多半都會影響徐載靖考試的狀態。
感受著參片入口先苦的味道,徐載靖的鼻子動了幾下,隱約聞到空氣中有些要下雪的味道。
“當!”
一聲銅鑼聲傳來,
會試第三日的‘策論’開始公布題目。
當嘴里的參片開始回甜,徐載靖看著桌上的策論題,開始思考著如何作答。
這時,
考棚外有輕微的風聲傳來。
徐載靖抬頭看去,卻是有幾片雪花,在風的吹拂下經過考棚的門前。
看著外面的幾朵雪花,徐載靖搖頭低聲道:“長楓,你這小子倒是走運,那日也去過顧家,這次瞧著是不會落榜了。”
長楓考棚。
將被子裹在身上的長楓,看著門外的寒風吹過的零星雪花,摸了摸自己發涼的腰部。
感受著發僵的手指和腦袋,長楓心中頗有懊悔。
一個是后悔自己沒帶護膝進考場。
另一個是在進貢院的前一晚,自己和屋子里的女使胡天胡地的亂搞了兩次。
要說起來,這里面還有徐載靖的一些原因。
因為不論是青草還云想、花想,那都是容顏出眾的女使,容貌身段皆是不俗。
長楓見過幾次后,挑選女使的目光自然是提高了很多。
所以,被選入長楓院子的貼身女使,也不是原來可兒、媚兒那樣的,顏值提高了很多。
結果么.長楓本就是青春年少春心萌動的年紀,食髓知味之下,又有會試的壓力,一時之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考棚內本就很是寒冷,飲食上又頗為不濟,這兩日寒氣入體,直讓長楓感覺自己的腰.都要凍透了。
“呵——”長楓朝著自己的手呵了一口氣。
許是錯覺,長楓居然沒有感覺到更多的暖意。
這般難受之下,還要書寫策論。
“老天爺,你就可憐可憐我,讓天氣快快變好吧!”
“這題目,我瞧著怎么有些眼熟,在哪兒聽過來著?”
長楓自言自語的說著,順手將毛筆放下,將手塞進了自己的咯吱窩里。
“嘶真涼啊!”
長楓哆嗦了一下后,眼中有了些迷茫:“剛才想到什么來著?”
齊衡處,
齊衡情況要比長楓好不少。
平寧郡主管理家中女使向來嚴厲,齊衡也潔身自好,沒有長楓那些身子虛的事兒。
但,帶進來的木炭,早早的被齊衡用完。
早晨的時候,齊衡沒法加熱食物,吃的干糧都是冰涼塞喉的。
看著眼前的題目,齊衡深呼吸了一下,輕聲道:“還真有些難呀!”
顧廷燁處,
坐在桌后的顧廷燁不停的搓手,眼中滿是高興的神色:“大哥就是大哥,策論的題目都能被你猜個大概。”
說著,趁著手發熱,顧廷燁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醞釀如何作答的時候,顧廷燁將手伸進了懷里,掏出了暖和了許久,還帶著體溫的點心。
“炭火用盡又如何?咱有的是辦法!”
說著,顧廷燁三口并做兩口,將點心塞進了嘴里。
點心雖不是熱的,但帶著體溫,吃進肚子里也不是冰涼的,不會太過難受。
“靖哥兒,你這小子怎么知道這么多法子!等我出去了再謝你!”顧廷燁自言自語道。
說完,
顧廷燁一邊回味了點心味道,一邊繼續醞釀如何答題。
一刻鐘后,顧廷燁朝著硯臺滴了點水,開始磨墨作答。
許是長楓的祈禱起了作用,或是‘早晨下雨一天晴’的雪花版,
總之,
雪花只零星的飄了一會兒,連地面都沒濕透。
約么到了巳時初刻(上午九點后)雪就停了。
中午的時候,
太陽也從云層中探出了頭,灑下了一片溫暖的陽光。
與此同時,
積英巷,盛家,葳蕤軒,靜堂中。
佛儒道三家的掛畫前擺著香案,香案上點著蠟燭,擺放的香爐中,線香紅點微亮,青煙裊裊。
王若弗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的跪在香案前的蒲團上,嘴里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
說兩句,王若弗合十的雙手就擺兩下。
說完,王若弗挪動一下雙膝,轉而又朝著另一位先賢神仙念念有詞。
忽然。
“呵呵——”
一聲輕笑聲傳來。
王若弗睜開眼轉頭看去,卻是自家官人盛紘正笑話她。
看著王若弗的表情,笑著的盛紘立馬收起笑容,背起手道:“孔圣曰,子不語怪力亂神。你這三家都拜,求的到底是哪家呀?”
跪著的王若弗撇了下嘴:“油多不壞菜,禮多人不怪,別管哪家神仙,我都多多供上香火,神仙自會保佑咱家長柏和姑爺!”
盛紘聞言,很不認同的搖頭笑道:“長柏和姑爺,若是有真才實學,那必定能中。兩人若是不識字的白丁,便是求到神仙跟前,那也是無用的!”
王若弗撇嘴:“有用無用,我這也是盡了心意了!齊國公夫婦還去大相國寺燒香呢,香油錢都添了一千多貫!”
“我就在家拜拜神佛,又沒鋪張浪費,就這樣,你還不樂意了!”
說完,王若弗看著盛紘,一邊從蒲團上起身,一邊蹙眉說道:“哎呀!官人,你也來拜拜神仙!”
走到盛紘身邊,王若弗推搡著盛紘,道:“拜拜!官人你也拜拜,你是官員,拜了比我有用!”
盛紘搖頭擺手身子朝后倚,態度堅決的說道:“我可不拜,剛才不說了么,這樣是無用的!”
這時,
隔壁傳來了如蘭喊王若弗的聲音。
王若弗又推了盛紘一下:“官人,你拜拜嘛!”
盛紘甩著袖子,表情嫌棄:“去去去,拜什么拜”
王若弗白了盛紘一眼,無奈放棄,然后朝著外面喊道:“來了!”
說著,王若弗邁步朝外走去。
捋著頜下胡須的盛紘,眼角看到王若弗走出靜堂,走到門口確定王若弗走遠后,便快步走到香案前,雙手合十的跪在蒲團上。
朝著佛道儒三家擺了擺合十的雙手,盛紘急聲道:“諸位神明圣師,保佑我兒長楓長柏,女婿載章,讓他們三人一舉高中,讓我們盛家光宗耀祖!”
“神明保佑!”
“圣師保佑!”
祈禱著,盛紘連連叩首。
剛祈禱完,
“如兒這傻孩子.”
靜堂外王若弗的聲音傳來,盛紘一愣趕忙起身,裝作查看掛畫的成色。
待王若弗邁步進屋,盛紘已經一臉淡然,仿佛他剛才從沒有祈禱保佑一般。
王若弗見此,眉頭又蹙了起來:“官人,倒是拜拜,為了兒子和女婿,沒壞處的!”
盛紘一震衣袖,表情嫌棄的說道:“去去去!行了,拜什么拜!我還要有公務要處理呢。”
說著,
盛紘轉身朝靜堂外走去。
“嗤——”
臨出靜堂前,盛紘還是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王若弗嫌棄的白了盛紘一眼后,繼續跪在蒲團上,嘴里念念有詞的祈禱道:“求神明圣師保佑,我兒長柏姑爺載章,今次能一舉高中,榜上有名。”
說著,王若弗閉上眼,合十的雙手朝前擺動了兩下。
今安齋,
屋內,
和葳蕤軒的十分類似,墻壁上也掛著三幅神明圣師的掛畫,不過要比葳蕤軒的掛畫小上兩圈。
同屋內的條案、盆栽、繡架、書架等其他東西,倒也十分相配。
屋子不大,不能和葳蕤軒那樣擺著香案。
香爐、燃著蠟燭、線香便都擺在掛畫下的條案上。
條案前,
衛恕意披散著頭發,穿著干凈的淺色冬衣,雙手合十的跪在蒲團上。
隨著門簾翻動,室內亮了一下。
但衛恕意卻不為所動,依舊在蒲團上念念有詞。
女使秋江提著食盒走到一旁,輕聲道:“小娘,該用飯了。”
說著,秋江把一碗看不到米粒的米湯從食盒中端了出來。
“嗯。”衛恕意輕聲嗯了一下。
秋江把米湯奉上時,衛恕意看了秋江一眼。
秋江心疼的看著衛恕意發干的嘴唇,道:“小娘放心,奴婢特意讓人用細布濾過了,沒有一粒米。”
衛恕意點頭,小口喝了起來。
“小娘,您何必這樣苛待自己。”秋江輕聲道。
衛恕意笑了笑,有些虛弱的說道:“我妹妹她說,玉清觀的道長說了,只有這樣沐浴素齋,才能用誠心感動神明。”
緩了一口氣,衛恕意繼續道:“想來這兩日京中,也不止我一個這樣的。”
秋江點頭,輕聲道:“小娘,那您會為楓哥兒祈福么?”
衛恕意看著手里的米湯,淡淡道:“該祈福的,自然要祈福。”
秋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昨晚七郎還有些不理解您為何這樣做呢。”
衛恕意淺笑了一下:“他哥哥、姐夫還有幾位同窗能中進士,對他是很有益的。”
“小娘說的是。”
衛恕意一口飲盡米湯,道:“好了,你去用飯吧。”
待秋江離開,衛恕意閉上眼,繼續祈禱了起來,依稀能聽到‘柏、徐、顧幾個字。’
林棲閣,
周雪娘站在院子里,看著身邊一個仆役手里的羅盤。
看了兩眼,周雪娘指著某處,道:“來人,快去把那邊的地面掃干凈!影響了三公子的科舉大事,小心你們的皮!”
“周娘子放心,我等一定盡心打掃。”
周雪娘點了下頭,一甩手絹兒后,邁步朝長楓的院子走去。
進屋后,
正在擺弄風水擺件的林噙霜回頭看來,笑道:“如何?這銅鑄文昌塔,擺在這兒好看吧?”
周雪娘連連點頭:“好看!小娘您每日擺的位置都是道長們算過的,奴婢瞧著定然旺三公子的科舉。”
林噙霜頷首,一臉笑容的看著銅鑄的文昌塔。
這時,長楓的貼身女使來到近處,拿著撣子掃著文昌塔頂部,并不存在的灰塵。
“你這丫頭,可要小心些.”
聽到林噙霜的聲音,那女使趕忙回頭看來。
還沒說完。
“小心!”周雪娘上前一步,扶住了差點被掃倒的小銅塔。
南講堂巷,
榮家,
榮顯院子,
屋內,竇氏坐在椅子上,愜意的喝著熱飲。
看著掀簾進屋的陪嫁女使,竇氏將茶盞放到一旁,擺了擺手將下人揮退,只留貼身的媽媽在身邊。
待人都出去了,竇氏問道:“如何,飛燕妹妹她三日沒出門了,忙什么呢?”
女使福了一禮:“回大娘子,據回雪院的灑掃婆子說,這幾日飛燕姑娘屋子里,一直有線香的香味傳出來,像是真的在閉門祈福呢。”
“閉門祈福?這我就放心了!你去吧。”竇氏笑著擺手。
“是,大娘子。”
待女使出了屋子,竇氏表情變換,譏笑了一聲:“呵,她祈哪門子福?自作多情罷了。”
一旁的貼身媽媽附和道:“大娘子說的是!您作為嫂嫂邀她出去探春,這當小姑子的倒是矯情上了,用這樣的理由來搪塞您。”
“說起來咱家和親戚家都沒有應試科舉的,這么一位貴女,給誰祈福呢!”
竇氏笑道:“還能有誰,自然是.二皇子殿下。”
貼身媽媽聽到此話,趕忙用手絹兒捂著嘴,笑道:“姑娘,您說誰會信這樣的理由!引試那日,咱家這位也是出去了呢。”
“說是去玉清觀!”
竇氏頷首:“我這位小姑子,你們可得多盯著點!省的哪一天爬到別人家的馬車中,出了事兒,壞了咱們榮家女眷的名聲。”
“大娘子放心!”
竇氏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后,嘲笑道:“她也是真夠笨的!要是她祈福管用了,徐家那位中了進士,那可就是真正的文武雙全!咱家有二皇子在,徐家怎么可能會讓她進門。”
“瞧著吧!她這年紀越來越大,以后婚事說不定還得麻煩我娘家。”
貼身媽媽擠出一絲笑容:“大娘子看得長遠。”
隨后,竇氏的貼身媽媽想著榮飛燕的容貌,又看了眼竇氏,暗自心道:“這位貴女和您可不一樣.”
下午,
未時末刻(三點后)
正將自己的回答,從草紙謄寫到答卷上的長楓,不知為何,寫字的動作一滯。
看著謄寫了一半的內容,長楓痛苦的閉上了眼眼睛。
片刻后,長楓睜開眼,自言自語道:“我就說,我肯定忘了一件事兒!”
“之前去顧家,顧大哥說過同這題目有關的事兒.怎么說的來著”
絞盡腦汁的想了片刻,長楓開始在草紙上涂涂改改,增增刪刪。
在太陽落山前,將自己的答卷交上去后,長楓這才松了口氣。
汴京城外,
玉清觀,
北斗殿,
殿宇附近,間隔站著七八位身形精悍的護衛,將大殿圍住護著,殿門口還有四名健婦守著。
殿內,
云木和紫藤跪在柴錚錚身后的蒲團上,將一張張抄寫的祈福經文遞到自家姑娘手中。
仔細看紙張的墨跡,依稀能看到有金點閃爍,那是摻在墨里的金粉。
柴錚錚手中的經文紙張,在火盆中燃為灰燼,柴錚錚雙手的幾個指尖還有包扎的痕跡。
夜色降臨,
殿內的燭架被拂衣點亮。
看著火盆中的灰燼,云木心疼的輕聲說道:“姑娘,想來此時,貢院的舉子們都交卷了。”
“嗯。”
雙手合十的柴錚錚睜開眼,看了眼殿里的星官們,道:“那咱們也離開吧。”
“是。”
云木艱難的站起身,和紫藤一起將柴錚錚扶了起來。
“嘶——腿麻了。”柴錚錚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