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鄧通開路拜謝!再拜!欠更37K
第681章鄧通開路拜謝!再拜!欠更37K
樊樓不同于潘樓,
所在位置乃宮城東北,
周圍街市并沒有什么青樓妓館,
更多的是公侯伯爵等勛貴的宅邸。
而且樊樓面積頗大,有東南西北中五棟連通的高大木樓,客人雖多,但分散在五棟樓中,便顯得稀疏了不少。
所以,平日里樓中也經常有高門大戶的貴女們在此登高望遠,賞景飲宴。
五棟木樓中最受歡迎的,乃是東、北兩座木樓。
原因是這兩棟木樓,正好可以遙望地處內城東北角的皇家園林。
其實之前最受歡迎的是西樓,但因五樓能眺望到宮城之內,便也被設了限制,等閑賓客無法登上五樓。
此刻,東樓,
雅間外的回廊上,
柴家女使云木微笑著領著幾個女使朝這邊走了過來。
距離房門還有四五丈的距離,云木便緩緩停下腳步,朝站在廊柱下的精悍護衛微微福了一禮。
云木身后的女使,也是一般行禮。
待護衛點頭,眾女使這才朝著門口走去。
門口也有健碩的婦人,看到云木等人走來,仔細看了幾眼后才推開房門。
云木等人又是一禮。
這回廊上的護衛、健婦并不是柴家的,而是保護雅間內某位貴女的宮城禁衛。
進到雅間還未繞過屏風,就聽到雅間內有人笑道:“幾位長輩們雖常在宅子里打理家務,但馬球球技可是不俗呢!”
“張家姐姐說的是,單是能和吳大娘子打的有來有回的貴婦官眷,在我心中就有好幾位!”
聽著說話,云木繞過了屏風,便看到了坐在桌邊說話的貴女們。
坐在主位上的乃是便裝的高家滔滔姑娘,在她兩邊落座的姑娘們家世非富即貴。
看著站在屏風旁的云木,曹家芝姐兒笑道:“菜肴送過去了?”
這位曹家貴女乃是當今皇后的親侄女,當年安梅成婚的時候她才七八歲,跟著家里人去過徐家,如今已經十一二歲正值金釵之年。
云木福了一禮,笑著點頭道:“回姑娘,幾位的心意都送過去了!雅間中的幾位郎君公子,還讓奴婢給諸位道一聲謝呢。”
說著,云木又福了一禮。
“好!”曹家芝姐兒笑了笑。
看著朝自己點頭的柴錚錚,云木和眾女使走到一旁繼續侍立。
主位上的高家滔滔姑娘,看著一旁的榮飛燕道:“我聽說南邊又有了一場大勝,榮家世子可會歸京?”
正在吃菜的榮飛燕趕忙放下筷子,笑了笑道:“兄長他有寫信回來,說有大勝,可回家還要往后延一延。”
“但,定然不會誤了秋天的國之大事。”
榮飛燕說完,席面上的眾位貴女們紛紛笑了起來。
前兩日年節后上朝,禮部已經稟明,趙枋的婚期已經定在了秋天,貴女們自然也都知道了。
高家滔滔姑娘面上稍有些羞澀,點點頭道:“那就好。”
旁邊的張家五娘道:“我母親說,在外就藩的三位親王今年就將回京,有知道是什么時候么?”
高家滔滔姑娘思忖片刻,笑道:“如今還未出正月,路上苦寒,想來還是要不少時日的。”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錚錚姐姐,前兩日我去廣福坊,有看到幾輛馬車裝著木料停在宅子門口,是要修繕么?”曹家芝姐兒疑惑道。
柴錚錚一愣,笑道:“哦!是,我家在滄州的故舊,家中有子弟要參加明年會試。”
“還沒出正月,這么早就來了?”有姑娘驚訝問道。
柴錚錚笑著搖頭:“不是,不是,從滄州來汴京可要不少日子,哪會這么早!是我母親她在院子轉了轉,發現外院的廂房里少了些家具,便備下木料,讓匠人準備打造幾個。”
“哦!原來如此。”曹家芝姐兒點頭道。
柴錚錚笑了笑,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
其實她說謊的。
之前柴夫人說過,想將廣福坊宅院的外院廂房辟出來,準備給河間府故舊家進京趕考的舉子居住。
可柴錚錚堅決不同意,無奈柴家只能又在廣福坊買了一處宅院,和徐載靖的那處院子一墻之隔。
匠人們將圍墻打開,那些木料就是用來造游廊的。
將來圍墻上打開的門洞要不要重新補好,那就是后話了。
隨后,貴女們又聊了些別的話題。
依稀聽著,似乎是不知道哪戶遮奢人家的主君,在京中尋找好人家的姑娘做妾。
這幫貴女們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周圍貼身的女使媽媽們,獲得消息的渠道也很多。
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印證順藤摸瓜的問下去后,有姑娘不敢相信的說道:“啊?難道是剛被撤了實權軍職的譚家?”
未時初刻(下午一點后)
西果子巷,
世家康家宅院,
前院正廳,
門口的棉簾被人撩開,掛在門邊,從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門口的屏風。
屏風內,
正中的椅子上,康王氏端著暖手爐穿著一身體面的新衣坐在那里,身前廳中還站著個神色諂媚的婆子。
看了眼廳中的婆子,康王氏撇嘴道:“張婆子,看在你干了這么久的牙行買賣,我就信你一回!讓人進來吧,我看看成色!”
“哎!多謝大娘子信任!”張婆子笑著躬身一禮。
張婆子甩著手絹兒說道:“讓她進來吧。”
片刻后,
一個穿著綢緞,但衣服上有些折迭痕跡的中年婦人捏著手絹兒走了進來。
看了眼坐在正中的康王氏,這中年婦人中規中矩的福了一禮,道:“老身見過大娘子。”
康王氏上下掃了眼這婆子,淡淡道:“聽張婆子說,你之前在哪家侯府待過?”
“回大娘子,是!老身之前是汝陽侯府包家的內宅管事婆子。”
中年婦人說完,又看了眼康王氏,繼續道:“后來也在長興伯府干過一些時日,不過沒能進得了內宅。”
康王氏點點頭,道:“嗯,為什么沒在長興伯府長久的做下去呀?”
“回大娘子,老身就是干的再盡心,也進不了內宅了。聽說張家姐姐說貴府有份差事,便斗膽來試試。”
中年婦人說完又看了眼康王氏。
康王氏點點頭,看著手邊的一張紙,道:“你姓烏?”
“回大娘子,是。”
康王氏看了眼牙行中的張婆子,繼續道:“張婆子說,烏媽媽你曾經和長興伯府姓廖的管事婆子結了仇?”
烏家媽媽點頭恨恨道:“是的,大娘子,那個賊婦人仗著是符家二大娘子的貼身媽媽,對我動輒叱罵,老身回了幾句,便遭她四處針對。”
康王氏聽到此話滿意的點點頭,繼續道:“那,你在外面可有聽說過我家的事兒?”
烏媽媽抬頭看了眼康王氏,抿嘴點頭:“回大娘子,聽說過。”
“說說。”康王氏板著臉道。
“說是您宅心仁厚錯信他人,讓身邊貼身的祁媽媽有機可乘,伙同姓廖的女使,臟心黑肺的昧下了府里的銀錢!”
“要不是王家老太太,你不知道還要被坑害多久呢!”
“這種女使和婆子,簡直就是在敗壞我們這些為人奴仆之人的名聲!”
聽到這幾句話,
牙行的張婆子,面上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喘息都快了幾分,似乎祁媽媽是坑了她的錢。
康王氏則有些尷尬,又有些享受的點了點頭,道:“嗯,這種往事你就不用多說了。”
“是,大娘子,是老身多嘴了。”烏低頭道。
康王氏沉吟片刻,道:“既然你在汝陽侯包家待過,想來在京中也有不少能打聽到消息的路子吧?”
烏媽媽躬身道:“回大娘子,有一些。”
“那說幾個最近最新的消息來聽聽。”康王氏說著,看了眼一旁的張婆子。
張婆子點頭:“大娘子您放心,我在這兒呢,她只要亂講,說一句我就知道。”
烏媽媽低頭想了想,道:“聽之前的姐妹說,最近京中有個消息,說是有遮奢人家在尋好人家的姑娘當妾室。”
“哦?”康王氏頗有興致的坐直了身子,同時看了張婆子一眼。
張婆子點頭:“大娘子,此事我也略有耳聞。”
“京中公侯遍地,哪個不是遮奢人家?具體是哪家你可知道?”康王氏問道。
烏媽媽搖頭:“大娘子,這事兒要問清楚,得用些‘鄧通’開路。”
鄧通便是銀錢的意思。
康王氏正要繼續說話,有小女使在門口喊道:“大娘子,扈嬤嬤來了。”
聽到通傳聲,康王氏的表情瞬間有了些不耐,這個表情也正好被烏媽媽給看到。
“進來吧。”康王氏撇嘴道。
很快,
一位有些年紀的老婦人便走了進來,點頭道:“見過大娘子。”
康王氏的表情,此時已經變成了笑容,討好的說道:“扈嬤嬤,您怎么過來了,快請坐。”
“老身不敢。”扈嬤嬤躬身擺手道。
看了眼旁邊的張婆子和烏媽媽,扈嬤嬤道:“大娘子,您這是要尋些婆子女使?”
沒等康王氏回話,扈嬤嬤點頭道:“張婆子和咱們幾家親戚都有來往,想來定能讓大娘子稱心如意。”
“哎,多謝扈嬤嬤夸獎。”張婆子躬身笑道,態度比對康王氏還要恭敬。
因為張婆子可是知道,這位扈嬤嬤乃是王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是在祁媽媽被處置了之后,王家派到康王氏身邊的。
打過幾次交道后,識人無數的張婆子便知道這位不是個好相與的。
旁邊的烏媽媽抬頭看了眼扈嬤嬤,眼中稍稍有些不服氣。
可扈嬤嬤似乎背后長眼睛一般,回頭看了過來,在烏媽媽臉上掃了幾眼,淡淡道:“你姓烏?之前在汝陽侯包家做過?”
“是老姐姐。”烏媽媽道。
扈嬤嬤不確定的說道:“那東昌侯府有一位姓賴的,發字輩的,跟在上一代東昌候身邊的老管事,你可認識?”
聽到此話,康王氏撇了下嘴,頗有些不解。
畢竟這扈嬤嬤上一句還在說包家,下一句就到秦家了。
但廳中的烏媽媽和張婆子,面色卻有了些變化。
烏媽媽眼中的驚訝更多些,遲疑的說道:“老姐姐,這位我自然是認識的!。”
扈嬤嬤點頭:“這么說,跟著秦三姑娘陪嫁到譚家四房的賴媽媽,你也認識咯?”
“這,您怎么知道?賴媽媽正是我表姐。”烏媽媽眼中已經有了些恐懼。
扈嬤嬤點頭:“唔!那賴媽媽的孩子是.”
“兩個姑娘,一個叫大月,一個叫小月”烏媽媽有些膽戰心驚的趕忙答道。
也不怪這烏媽媽害怕,實在是她不認識的人,結果看了自己一眼,就差點把她全家給問一遍了。
扈嬤嬤嘴里的賴管事,正是烏媽媽的舅舅。
“嗯,是個有根底的,大娘子要是想用,就讓她入府吧。”
扈嬤嬤笑著說完,朝著康王氏微微一禮,道:“那,老身就告辭了。”
“哎!”康王氏應道。
敷衍的將扈嬤嬤送到門口后,康王氏回身瞥了一眼烏媽媽,道:“行吧,既然扈嬤嬤這么說了,你就來我家做吧。”
“哎!”烏媽媽福了一禮,笑著道:“大娘子,有扈嬤嬤這位壓艙金錠在,奴婢就不藏拙了。”
看了眼一旁的張婆子,烏媽媽走到康王氏身邊,耳語道:“大娘子,正在京中尋覓妾室的,正是宗室親王康老王爺。”
“哦?”康王氏眼睛一亮。
傍晚,
康家主母院兒,
屋內,康王氏從女使手中接過茶盞,朝著扈嬤嬤走去。
“大娘子,您這太客氣了。”扈嬤嬤躬身接過茶盞說道。
“嬤嬤哪里話,您可是我母親身邊人。”康王氏笑著繼續道:“今日,我聽說康老王爺要納妾,便想著”
聽完,扈嬤嬤點點頭,道:“大娘子,對待妾室子女,您如此做倒也不算過分。”
聞言,康王氏嘴角露出了笑容。
“那您想要哪個庶女進王府?”扈嬤嬤問道。
“聽說康老王爺喜好幼女,我瞧著康兆兒年紀正好,又有弟弟妹妹好拿捏.”康王氏淡淡的說道。
看著不置可否的扈嬤嬤,康王氏道:“嬤嬤,難道不合適?”
扈嬤嬤點頭:“大娘子多想想!得寵的庶女出嫁分的財產多?還是不得寵的分的多?”
“自然是嬤嬤,你的意思是把姓金的賤人所出給送到王府對對對!嬤嬤說的在理。”
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康王氏臉上流露出了十分痛快的神色:“康霓兒,這小賤人仗著生的好,一直在官人跟前說元兒的壞話,活該被送去!”
“但,要是金小娘去康家主君面前哭訴,康家主君問起來,您可有想過怎么回答?”扈嬤嬤問道。
康王氏:“呃我是當家主母,何須回答!再說,我那官人嗜酒好色,誰知道什么時候回府知曉此事。”
扈嬤嬤搖頭,道:“大娘子,可不能這樣說!要知道,您這么做,可是為了康家主君的仕途!”
“嬤嬤說的是,說的是!和康老王爺有了關系,我看我那妹.”
及時止住話頭,康王氏笑了笑,繼續道:“沒良心的官人,知道后如何謝我!”
扈嬤嬤放下手中的茶盞,裝作沒聽出來,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