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現在就去和祥瑞拜謝!再拜!欠更3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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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積英巷,
盛家,壽安堂。
明亮的窗戶邊,擺著幾盆驅蟲的綠植。
旁邊,老夫人愜意的坐在椅子上倚著椅背,微微閉著眼睛,手里的扇子緩緩的搖著。
扇子搖起的清風,吹散了一旁香爐中飄過來的青煙。
“老太太,飲子做好了。”
房媽媽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老夫人長舒了一口氣后睜開了眼睛,嗅著房媽媽端著的茶盞中散發出的清香,老夫人嘴角帶起了笑容。
房媽媽在老夫人接過茶盞的時候,動作嫻熟的接過了老夫人手中的團扇。
隨后,老夫人端著茶盞喝著茶飲,房媽媽則緩緩搖起了團扇。
剛喝了兩口飲子,
“崔媽媽來了。”
站在門口的翠微笑著通傳道。
老夫人又喝了口飲子后,將茶盞放在一旁的桌幾上,看著面帶笑容進屋的崔媽媽。
“茹安,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老夫人笑著問道。
“瞧著心情不錯。”房媽媽笑著附和道。
崔媽媽捏著手絹兒擦了擦汗,和房媽媽對視一眼后,便朝老夫人福了一禮,笑道:“老太太,今日奴婢去外面采買,倒是聽到了些趣聞。”
“哦?”
老夫人不再倚著椅背,而是一臉興致盎然的坐直了身子,伸手接過扇子后,說道:“素琴,先讓她喝口水。”
“哎!”房媽媽趕忙應道。
老夫人自己搖著扇子,待崔媽媽喝了口水后,趕忙道:“快說說。”
崔媽媽將茶盞放在桌上,笑道:“老太太,是和侯府靖哥兒有關系!也不知道怎么傳的,說是送給侯府靖哥兒好東西,便能一舉得男。”
“啊?”老夫人一臉不理解的看著崔媽媽:“這種事情怎么傳的?靖哥兒才多大孩子,送他好東西和一舉得男有什么關系?”
一旁的房媽媽連連點頭表示贊成。
崔媽媽笑道:“老太太,一開始我也是這么認為的,結果”
“結果什么?”
“結果,和我聊天的那位女管事,舉了幾個例子,我覺著我都有些信了。”崔媽媽語氣不確定的說道。
“什么例子?”老夫人追問道。
崔媽媽眨眨眼,道:“說是襄陽侯盧駙馬.還有說祝子爵家的”
老夫人聽完,和一旁的房媽媽對視了一眼,道:“這聽著也不多啊!許是機緣巧合。”
“我也這么覺得!可,市井之間就是這么傳的!”崔媽媽笑著說道。
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思考的端起桌幾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思忖片刻后,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表情逐漸變得非常嚴肅。
房媽媽和崔媽媽看著老夫人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老太太,您這是怎么了?”房媽媽輕聲問道。
老夫人深吸口氣,肅聲道:“等會兒讓靖哥兒來我這兒一趟。”
“哎。”
下午下學,
盛家后院,
明蘭帶著小桃走在去壽安堂的路上,
回頭看了眼后面的徐載靖,明蘭笑著抿了下嘴,加快步伐朝壽安堂跑去。
“五公子來了。”
隨著小女使的通傳聲,徐載靖低頭越過門簾,進到了廳堂中。
“姑祖母,您找我?”徐載靖笑道。
說話的時候,徐載靖看到明蘭已經進到了里間,房媽媽還把隔扇給關了起來。
老夫人朝著徐載靖笑了笑后,招手道:“靖哥兒,來,過來坐。”
待徐載靖坐定,老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靖哥兒,外面市井之間議論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姑祖母,您是說送侄孫禮物的那些事情?”
老夫人點頭。
徐載靖道:“知道了些!今日一早還有人要送侄孫幾個金銀物件呢。”
“你收了?”老夫人問道。
徐載靖點頭:“收了,但侄孫轉手就讓青云送到居養院去了。”
“嗯!做得對。至少讓人心安了。”老夫人肯定的說道。
“那,傳聞的事情,是真是假?”老夫人又道。
徐載靖搖頭:“侄孫也不確定,但覺著機緣巧合更多一些。”
老夫人點頭道:“這事,皇家可知道?”
徐載靖抿了下嘴,道:“知道的。”
老夫人看著徐載靖,語氣誠摯的說道:
“那靖哥兒你是怎么想的?”
徐載靖笑了笑,道:“姑祖母,侄孫覺著還挺好的,就是心里有些不踏實”
老夫人點頭:“不踏實才是對的!”
看著望向自己的侄孫,老夫人繼續道:
“這種事情不怕不應驗!就怕應驗!應驗多了形成風氣!”
“風氣形成了,那嘴長在別人身上,不知道別人會怎么傳這個事情!”
聽到此話,徐載靖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老夫人說道:“這一著不慎,便會被有心人利用!不但會耽誤你的前程,還會讓皇家對你父親心生芥蒂,后面這個,才是最主要的!”
徐載靖連連點頭,道:“姑祖母,侄孫明白,父親他在北方領著重兵,利益巨大!孫兒有些想當然了!”
沉吟思考片刻,徐載靖道:“姑祖母,既然如此,孫兒也有了些想法。”
老夫人本來緊蹙的眉頭稍有舒展,淡然道:“說來讓我這老婆子聽聽,多活了這么多年,許是能夠給你參謀參謀。”
徐載靖深吸了口氣,沒有立即說話。
老夫人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看著徐載靖。
“姑祖母,侄孫想著,先看情況!如果事情傳的太過厲害,那就在曲園街搭幾個帳篷,一是請陛下派御醫院的金紫醫官,尤其是擅長婦科的在那兒無償坐診。”
“二是,請書坊印一些宣傳應該普及的知識”
看著微微搖頭的老夫人,徐載靖疑惑道:“姑祖母,您覺著這辦法不好?”
老夫人看著徐載靖,道:“靖哥兒,看得出,你是個心地良善的孩子,打一開始就想著為人解難去的。”
徐載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老夫人深吸了口氣,道:“但是,朝堂爭斗,局勢波云詭譎!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就要耽誤徐家的前程和將來!”
“你現在最該想的不是替別人解難,而是怎么讓徐家脫離將來可能的危機。”
“能為你考慮,明白你處境的聰明人,自然會低調行事,也會有解決事情的緣法。”
“那只一味想著自己不為你考慮的,呵,你又何必多想?”
徐載靖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壽安堂中一片安靜。
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后,看著思考的徐載靖,老夫人繼續道:“靖哥兒,如今,你覺得該如何做?”
徐載靖看著老夫人,說道:“姑祖母,侄孫覺得,應該自污!”
老夫人眼中有了笑意,道:“哦?如何自污?”
徐載靖遲疑片刻后,道:“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因為貪財而鼓吹出來的,我其實就是個騙子!最好是有人信了我,傾家蕩產也沒個結果!還在汴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
“別人看到沒效果,那自然也就不信了。也就是在比誰的‘嗓門’大。”
老夫人欣慰的看著徐載靖,道:“是個不錯的辦法。但靖哥兒你自己的名聲可就.”
徐載靖搖頭:“姑祖母,那些都不算什么。父親和兄長在戰場上,拿命換回來的東西,總不能因為我給耽誤了。”
“我尋個機會,過兩日拿著令牌進宮一趟。和皇后娘娘通個氣。”
老夫人表情肅然的搖著頭,都:“不,靖哥兒,別過兩日.”
老夫人話沒說完,
“騰!”
徐載靖一臉的笑容,動作迅速而瀟灑的站起身,躬身拱手道:“姑祖母,侄孫,現在就去!”
老夫人笑著頷首。
“姑祖母,侄孫告辭了。”
“去吧。”
看著徐載靖的身影消失在廳堂門口,老夫人收起笑容,一臉迷惑的看著房媽媽,道:“素琴,你說方才靖哥兒這孩子,在笑什么呢?”
房媽媽一臉茫然的搖著頭,道:“老太太,我也沒看明白。”
出盛家的路上,徐載靖一臉笑意的搖著頭。
要是自家姑祖母鄭重其事的和自己說‘現在就去!’,總會讓徐載靖有些自己成了盛紘和王若弗的錯覺。
傍晚,
大周皇宮,
榮妃寢殿,
榮妃蹙著眉頭坐在椅子上。
一旁的貼身女官輕聲道:“娘娘,您也別多想了!”
“咚!”
榮妃攥拳捶了下桌子,氣憤的說道:“那竇家的,怎么說也是個國公夫人,怎么這點腦子也沒有!什么事情都張大了嘴往外說!”
“就不想想,這樣做,可能會給徐家哥兒惹多少麻煩么!”
說完,榮妃站起身,輕聲道:“總要想法找補一下!”
這時,
“陛下駕到。”
殿外傳來了大內官的聲音。
榮妃驚訝的和貼身女官對視了一眼,趕忙深呼吸了幾下,調整了一下表情后,朝門口走去。
“陛下,您怎么來了。”榮妃柔聲問道。
皇帝擺擺手,道:“方才朕和皇后同徐家那小子說了幾句話,皇后還要叮囑那小子幾句話!朕懶得多看那小子兩眼,就來愛妃這里了。”
榮妃笑著點頭,道:“陛下,都是臣妾娘家的親戚.”
沒等榮妃說完,皇帝又擺手道:“以后沒事了!在皇后那里,那臭小子和朕討了一張寫著‘絕無此事’四個字的紙,說要裝裱好掛到他家大門前呢。”
榮妃一愣,一邊上手給張開雙臂的皇帝解開衣服,一邊笑道:“這,徐家哥兒倒是有趣。”
皇帝任由榮妃給他換著衣服,微微閉眼說道:“哼!也不知道被誰點撥過,進宮進的倒是挺快,朕還以為要等上個把月呢!”
榮妃眼睛一轉,明悟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后便語氣納悶的說道:“陛下,臣妾瞧著您.您不在乎?”
換好衣服的皇帝一振衣袖,朗聲道:“朕在乎什么?有些枋兒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榮妃這才恍然道:“陛下圣明!徐家哥兒年少之時,在宮中就立下不世功勛!之前又奔赴白高故地和貝州!身上便是有種種神異,那也是我大周的祥瑞!”
“哼!”皇帝傲嬌的抬起下巴,看著大殿的頂部道:“朕的祥瑞!”
榮妃趕忙笑道:“是是是,臣妾說錯話了,是陛下和殿下的祥瑞!”
皇帝笑著頷首,道:“朕覺著今日身體很不錯,愛妃,咱們就寢吧。”
日升月落,
時光飛逝,
轉眼之間,
日子便到了八月下旬。
立秋已有多日,期間幾場秋雨讓天氣冷了許多。
幾十天的時間里,
之前譽滿京都的徐家五郎徐載靖,這些天來,風評來了個大逆轉。
潘樓附近,
阮媽媽小院兒中,
一位抱著琵琶的小姑娘,脆聲說道:“據說,之前在潘樓歡聚飲宴的永昌侯梁家六郎,又在潘樓雅間中,當著不少花魁女樂的面,動手和晉陽侯陶家三郎打了一架呢。”
“啊?這是為什么呀?”一旁幾位漂亮的姑娘問道。
“聽說原因是陶三郎做局忽悠梁六郎,聽說砸壞了不少桌椅呢!”
“之前徐家五郎名聲這么好,沒想到居然也會騙錢”
一旁的屋子中,
一個長得甚是漂亮的姑娘站在窗邊,聽著院子里的談話聲,撇了下嘴后,輕聲道:“一幫蠢貨!”
“師師,說什么呢?”阮媽媽的聲音傳來。
李師師趕忙轉身,笑著福了一禮:“阮媽媽,奴沒說什么?”
阮媽媽搖頭,溫聲道:“看破不說破,假癡不癲才能走的長遠!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問你崇拜的魏行首在哪兒么?”
聽到此話,師師姑娘抬頭看來。
“如今魏行首是在柴家,過不了幾年便要變為良民了.”
這天,
寅時末刻(清晨五點前)
徐載靖一如往日的早起上學,
清晨的天色,似乎比之前夏天的時候暗了些。
出了曲園街,
街道上不時能看到有早起上工的百姓。
“公子,你看。”青云用下巴指了指路邊的一輛馬車,馬車旁除了車夫,還站著個女使。
馬車背對著徐載靖他們,看不到上下人的馬車車門。
徐載靖點頭道:“瞧著有些眼熟。”
說著話,徐載靖繼續馭馬朝前走去。
“嗒嗒。”
清脆的馬蹄聲在街上響著。
車窗簾緩緩掀開,一個年輕的婦人探頭朝外張望了一眼,看到徐載靖坐下的大黑馬后,那婦人又抬眼朝著鞍韉上的人看去。
距離拉近,看清楚人是徐載靖后,婦人笑著點頭致意。
徐載靖也笑著點了下頭。
很快,
徐載靖一行人超過了路邊婦人的馬車。
年輕婦人在昏暗的馬車中,稍稍撩開了一絲縫隙。
看著徐載靖背影,年輕婦人一手扶著車廂一手護著小腹,緩緩跪在了馬車中。
隔著車簾,婦人朝著徐載靖的背影真摯的磕了一個頭。
新的一天,就這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