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之前，貝爾曼還擔心勇士強有力的后場進攻會摧毀開拓者不夠牢固的外線。
事實從上半場看，克里斯穆林確實打的非常好。
哈達威也砍下11分，勇士的進攻很順暢。
唐尼爾森到來后，給與了勇士更高的進攻自由度。
球隊的低位進攻大大減少，增加了更多的突破和投射。
但是沒有用，甘國陽用單節34分半場打崩了勇士的防線。
開拓者上半場領先勇士21分，可謂一己之力摧毀了對手。
中場休息在更衣室，隊友們一個個上前和甘國陽擊掌。
半場44分，這個得分效率和速度，絕對稱得上恐怖。
彼得洛維奇上一場大爆發，也不過拿下44分，阿甘用兩節就做到了。
此刻彼得洛維奇意識到，阿甘依舊那樣高不可攀。
這讓他賽季初說的想拿MVP的想法那樣可笑。
如果阿甘38歲，他或許才會退出MVP爭奪。
問題是，那時候彼得洛維奇也已經38歲了。
不過創造新紀錄的甘國陽看起來沒有特別開心。
他只是淡淡的微笑了幾下，接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停嚼口香糖。
嚼口香糖可以讓人放松，看樣子21分的領先并不能讓他松快。
下半場甘國陽和隊友重新回到球場，現場一片歡呼。
大量華人球迷穿著開拓者11號到現場來看開拓者的比賽。
比賽開始前，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華人青年球迷沖到場邊找甘國陽要簽名。
在安保人員到來之前，甘國陽抓緊時間在他的T恤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謝謝你，阿甘！”青年大喊，被安保帶走。
這樣的情況每次來舊金山比賽都會發生，屢禁不止。
這些球迷等不及要近距離接觸自己的偶像。
比賽一旦結束，很難有機會的。
甘國陽瞄了一眼，發現這小伙兒還挺帥的。
就是瘦了些，稍微黑了些。
許多年后，一個叫丹尼爾吳的華裔演員在中國家喻戶曉，成為“英俊”的代名詞。
他是不折不扣的籃球迷，不止一次說“我青少年時代就是阿甘的球迷。”
“我在奧克蘭，我支持勇士，但當開拓者來時，我們都支持阿甘。”
“我因為阿甘，所以決定去俄勒岡大學念書，方便看開拓者比賽。”
而甘國陽后來對此沒有太深的印象，找他要簽名的年輕人太多了。
不過甘國陽也鼓勵這位青年，“你的英俊不在我之下。”
現場的解說和球迷在期待今晚阿甘能不能打破自己81分的常規賽得分記錄。
以尼爾森勇士的防守強度，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勇士球員顯然不想阿甘在他們腦袋上拿下這樣的記錄。
可是克里斯穆林又知道，你不能去激怒阿甘。
拼了命的給阿甘上強度，阿甘怒了給你轟個100分不是不可能。
穆林和阿甘是老相識了，當初奧運選拔營兩人經常一起訓練。
92年奧運會他們住一個酒店，穆林就住在甘國陽隔壁。
穆林懂阿甘法則，夸阿甘比對他說垃圾話效果要好的多。
不過穆林覺察到，阿甘今天的氣場不是很對勁。
硬夸可能沒有什么效果，反而適得其反。
抓了抓臉，穆林決定換個辦法。
比賽進行當中，穆林抓住空隙找阿甘聊天。
“桑尼，最近我又開始喝酒了。”
“什么？醫生早就讓你戒酒了不是嗎？”
“是的，但我忍不住。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樣？”
“不怎么樣，你不能這樣克里斯。”
“我沒辦法，桑尼。”
穆林多年來一直被酒精問題困擾。
早在大學時期他就因為酗酒問題遠近聞名。
進入聯盟后，酗酒的毛病一直斷斷續續。
凡是穆林的朋友都知道他被酒精困擾著。
酒精和毒品不同，它合法，隨時可以取得，直接危害要小一些。
但正因為如此，酒精對NBA球員的傷害往往更為深遠，更加隱蔽。
甘國陽身邊，鮑比貝爾曼曾經就深陷酗酒的泥潭。
還有伯納德金，他職業生涯早期是個酒鬼加麻煩精。
為了走出來，他們付出了很多努力。
甘國陽作為朋友，時常監督他們。
聽到穆林說自己又喝酒，一向心善的阿甘又操起心來。
“你得重視起來，克里斯，控制你的飲酒量。”
“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沒喝夠？你想喝死？”
穆林搖搖頭，道：“早就夠了，但…停不下來。”
穆林并不是純粹瞎編，他最近確實有重新喝酒的沖動。
對他而言，生活像起起伏伏的過山車。
他總是在清醒和迷醉之間來回搖擺。
每當他下定決定戒酒，他會開始瘋狂的訓練。
和阿甘、喬丹一樣瘋狂，這給他帶來好的狀態。
可堅持一段時間，他就感到缺乏動力。
生活好像變得太過枯燥乏味，或者說太過于清醒了。
他不是那種喜歡到處瞎玩，游蕩花花世界的人。
這時，酒精是帶領他去往另一個世界的好東西。
一整天醉醺醺的感覺讓他放松，讓他什么都不用想。
他會沉迷在這種感覺中，直到一切變得很糟。
那時候，他又決定要戒酒，有所改變。
這樣的來回搖擺在他身上循環了好多次。
他預感到這個賽季，自己已經在迷醉的邊緣了。
甘國陽投中了一個三分，緊跟著一個大帽蓋掉了李斯特的上籃。
拿下后場籃板后，他策動了快攻，分球給到側翼的艾利。
艾利接球假裝投籃，接著底線突擊到籃下，上籃沒有命中。
甘國陽拿下前場籃板，沒有著急上籃。
他把球傳出來，重新組織進攻，放慢速度。
第三節已經過半，開拓者依舊領先勇士19分。
在穆林的“哭慘”攻勢下，甘國陽不再那么專注于得分了。
他的情緒有了一個釋放點，就是關心一下朋友的身體。
剛剛命中的三分球是他第三節打進的第一球。
勇士方面可以放下心來，阿甘今晚不會執著于破得分記錄了。
暫停時，克里斯穆林警告斯普雷威爾：“不要做任何刺激阿甘的舉動，我好容易把他哄平靜下來。”
“今晚就是一場普通的比賽，單節34分已經足夠了，不要再來個82分83分什么的。”
對別人斯普雷威爾心里不服氣，對穆林他是尊重的。
而且上半場甘國陽單節34分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靈沖擊。
他能明顯感覺到，阿甘在球場上高出其他人不止一層。
當他手感來了的時候，防守就和不存在一般。
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掙扎都是徒勞的。
唐尼爾森也贊同穆林的做法，雖然這樣看起來有些軟弱。
但這畢竟是常規賽，面對手感爆炸的超級巨星，避其鋒芒是正確的。
后面的比賽，甘國陽逐漸心平氣和，他只是做好防守和組織。
不停的給隊友創造機會，傳球，拿籃板，順便和穆林聊聊天。
穆林開始只是想賣個慘，但他看出來，阿甘真的很在意自己。
等到第四節比賽行將結束，勝負已失去懸念的時候，穆林說了實話。
“桑尼，我確實在酗酒的邊緣，但我最近還沒喝。”
“我這么說是想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
“當然，不是為了贏球，只是…不想死的太慘。”
甘國陽叉著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一開口和我聊天我就知道了。”
“夸我，或者和我聊點什么分散注意力，而不是說垃圾話激怒我，是不是？”
“介于你態度良好，我就不拼命刷分了，50分已經足夠多了。”
甘國陽下半場一共就拿了6分，全場50分21個籃板球13次助攻。
這還是他沒有全力以赴打出來的數據，足夠率隊輕松擊潰勇士。
穆林沒想到一切早就在阿甘的掌控中。
想想也是，論玩心理耍心機，誰能是他的對手？
這個掌控人心的魔王，對每個球隊了若指掌。
“不過我對你的關心是認真的克里斯，你真的不應該再喝酒了。”
“我知道，我知道…只不過…”
穆林一時間有些感動，這些年來真正關心他的人并沒有多少。
他還記得自己剛到勇士隊時，隊里不少球員都排斥他。
他們不給穆林傳球，“凍結”了穆林，因為他是白人。
因為酗酒問題，很多人都對他持懷疑態度。
NBA方面也不怎么宣傳他。
聯盟對他的態度，對比拉里伯德相差甚遠。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的偶像，更不是白人之光。
很多時候穆林都有考慮回紐約打球。
他想家，雖然紐約很冷，舊金山很暖和。
今年夏天，他差點卷入到勇士、尼克斯和熱火的三方交易中。
勇士會先簽后換，把他送去紐約，尤因會去邁阿密，勇士則得到足夠的重建資源。
最終這筆交易因為尼克斯方面的申訴而泡湯，穆林失去了回家的機會。
本賽季尼爾森執教勇士后，穆林覺得自己的處境好了許多。
尼爾森帶來了更加寬松的體系，對進攻更加重視。
勇士也充實了他們的天賦潛力，一切看起來還不錯。
穆林在前幾場比賽中有很好的發揮。
不過今晚在缺兵少將的開拓者面前，勇士不堪一擊。
勇士甚至找不到一個球員能略微阻擋一下阿甘的腳步。
只能讓穆林去“求情”，最后稍稍挽回一些顏面。
比賽結束，比分定格在124:110，開拓者輕松獲勝。
穆林主動和阿甘擁抱，兩人約好，勇士去波特蘭比賽時，甘國陽請他喝可樂。
同時穆林心里也動了個念頭，他想未來不去紐約，去波特蘭找阿甘或許不錯。
贏下比賽讓甘國陽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當晚，甘國陽沒有時間再去醫院。
他必須跟著飛機連夜離開回波特蘭。
他們明天就要在主場背靠背迎戰紐約尼克斯。
邁克鄧利維新賽季成為了尼克斯的主帥。
鄧利維致力于在紐約打造攻防更為均衡的球隊。
對開拓者而言，最大的問題還是傷病和疲憊。
缺兵少將的他們，替補席能用的都用上了。
背靠背，而且是來回飛的這種，身體很難吃得消。
上一場拿下50分，單節34分的甘國陽打了一場糟糕的比賽。
用曾經肯尼卡爾的話說，他本賽季的第一個“丑女郎之夜”到了。
尤因倒是發揮出色，20中11，拿下了25分11個籃板球3次封蓋。
尼克斯在客場101:97，4分的優勢擊敗開拓者，送給了開拓者新賽季第一敗。
上一場比賽，甘國陽用超神級發揮掩蓋了開拓者外線防守的問題。
掩蓋終究是掩蓋，不是解決，只是延緩了問題爆發的時間。
這一場對陣尼克斯，開拓者的外線被捅了個透心涼。
從快船交易而來的道格里弗斯拿下21分6次助攻。
開拓者除了甘國陽和彼得洛維奇之外，其他人都發揮平平。
其中最令貝爾曼感到失望的是杰羅姆柯西。
上一場他傷愈復出，打了20分鐘，發揮中規中矩。
但對陣尼克斯，柯西無論進攻還是防守都不合格。
尤其是防守，他顯得緩慢、笨重，完全沒有起到阿甘輔助的作用。
甘國陽很多時候為了補他的漏，從而給了尤因不少機會。
否則甘國陽全場一對一死盯尤因，尤因不可能拿25分。
過去，柯西一直是三四號位搖擺的關鍵人物，萬金油。
雖然他是小前鋒位置，但他身體強壯，頂四號位完全沒問題。
在開拓者內線有雙塔的情況下，柯西一直都是影子四號位。
有時候數據不顯，場上不閃光，實際上作用很大。
但本賽季開始，開拓者或許要開始接受柯西的下滑了。
賽后，甘國陽提醒柯西，“你該認真一些找回狀態才是。”
柯西默默點頭，阿甘說話他一向聽的。
但這次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后，波特、劉易斯分別在對陣馬刺和國王的比賽中付出。
他們兩人的復出至關重要，開拓者的鋒衛線重新支棱起來了。
不過這時候，杰羅姆柯西已經被馬里奧艾利擠到了板凳席。
艾利的表現更加穩定，并且在場上更加賣力，令行禁止。
柯西頗有點老油條的感覺，除了阿甘別人的話他都不太聽。
時間很快進入12月，開拓者在11月取得了8勝3負的成績。
他們依舊占據了西部第一的位置。
和過去的賽程安排一樣，11月份的開拓者總是最輕松的。
11場比賽他們只打了3個客場，剩下都在波特蘭進行。
一進入12月份，首先迎接他們的就是一個東部四連客。
而且對手分別是尼克斯、步行者、公牛和騎士。
其中包括一個客場背靠背，這又將考驗球員們的體能和身體。
在隊員們坐上飛機，準備踏上客場之旅時，就連機場的工作人員都知道：“開拓者糟糕的12月份要開始了。”
從19841985，甘國陽的新秀賽季開始，他們12月份的戰績就一直是最糟糕的。
貝爾曼倒不是很擔心戰績，最近他的精力被婚禮牽扯了大部分。
而且拿到三連冠以后，第四年，說不松懈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擔心的是甘國陽的健康。
他生怕在今年的某個時刻，緊繃了10年的阿甘會突然斷裂。
如果那樣的話，開拓者的四連冠是想都別想了。
但阿甘的堅韌顯然超乎想象。
最近，甘國陽一直就上場時間問題和貝爾曼爭論不休。
貝爾曼想把甘國陽的出場時間維持在37分鐘左右。
但甘國陽堅持要打40分鐘，最起碼不能少于38分鐘。
“你比上個賽季打得還要多一些！”
“我就是要比上個賽季打得還要多！我減重了，我狀態正佳。”
“你要考慮你的健康。”
“我考慮了，我很健康。”
貝爾曼沒轍，只能讓甘國陽多上。
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甘國陽新秀時因為開拓者糟糕的醫療名聲，與球隊談判。
當時斯圖茵曼選擇妥協，更換了主治醫師和醫療體系。
后面開拓者更是將球員醫療保障當做球隊建設重中之重。
他們在全聯盟第一個設立了球員傷病響應機制。
對球員進行傷病分級評估，來確定球員的狀態。
這套體系保障了開拓者球員的健康，很多開拓者球員都因此受益。
其中包括范德維奇、德雷克斯勒、薩博尼斯、波特等奪冠功臣。
這套體制不僅幫助了開拓者球員，在拉里弗萊舍保險制度的配合下，甚至惠及了全聯盟。
可這么多年來，唯一沒有受益，沒有享受過一點響應機制待遇的人，就是甘國陽。
這小子除了打架被禁賽之外，只因為流感缺席過比賽，除此之外再沒有因傷缺陣過。
這個鐵人穩定的可怕，對比賽的熱情也綿長的可怕。
12月1號，開拓者客場對陣紐約尼克斯。
雙方在短時間內再度相遇。
這次甘國陽不會再放過尤因和尼克斯。
在麥迪遜花園廣場，甘國陽用一場37分15個籃板球10次助攻的三雙數據獵殺了尼克斯。
同時全場他一對一死盯尤因，導致尤因全場13中3，只拿下9分9個籃板球，兩雙都沒有。
比賽進行到最后階段，當尤因面對甘國陽的防守，中距離投出一個三不沾時，現場響起了噓聲。
尤因來到紐約已經是第八個年頭了，他的職業生涯到目前為止是令人失望的。
1985年戴夫德布斯切爾拿下狀元簽時有多興奮，現在紐約球迷和媒體都有多沮喪。
尤因始終沒有完全兌現潛力，雖然他很優秀，是尼克斯當之無愧的核心。
可是人們對他的期望是拉塞爾，是阿甘，結果尼克斯到現在連一次總決賽都沒摸到過。
如今在東部，公牛依舊具備統治力，熱火在萊利的經營下已經崛起。
尤因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大學天才，正暴露出越來越多的缺點。
曾經喬治城給他印刻上的強硬標簽，已成為死板的代名詞。
在紐約這個超級都市，沉默寡言，一點不有趣的他格格不入。
連同他的師弟莫寧、穆托姆博一道，都帶著約翰湯普森的腐臭味道。
90年代的NBA是什么樣的地方？
五光十色，精彩紛呈，甚至球隊的球衣、LOGO都越來越鮮艷、花哨。
冷硬的尤因像鮮花叢中銹蝕的鐵雕塑，只想讓人把他搬走。
可是當熱火、勇士真的想把他撬走時，尼克斯又不樂意了。
主要還是籌碼不夠吸引人，尼克斯需要更好的價碼。
今晚，甘國陽一如既往的耀眼表現，再度讓尤因黯淡無光。
夏天經歷了奧運會的折騰，尤因的膝蓋更加腫脹疼痛了。
他腿上綁著厚厚的護膝，在阿甘面前他緩慢的像一棵老樹。
實際上在面對別的中鋒時，尤因是很快的，充滿活力的。
本賽季他的狀態很好，籃板球終于來到了生涯頂峰。
奈何阿甘太快了，活力太旺盛了，并且尤因一直懼怕阿甘。
全聯盟中鋒正面硬剛阿甘絲毫不懼的，應該只有奧拉朱旺。
面對噓聲，尤因的眼神中透出了憤怒，但他一言不發。
他坐在替補席的板凳上，低著腦袋獨自回味失利的痛苦。
作為好友的甘國陽沒有去安慰他，他知道不是時候。
不過在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甘國陽直言紐約球迷這樣對尤因非常非常不公平。
“帕特里克剛剛在波特蘭贏下了比賽，他戰勝了我，波特蘭球迷可沒有因此噓我。”
“今晚我在紐約找回了場子，這是很正常的事，而帕特發揮失常了，這也很正常。”
“你們應該看到在過去七個賽季里，帕特貢獻了很多精彩表現，不論如何他都是紐約最好的籃球運動員。”
“如果紐約人不珍惜帕特，那他們不會知道，下一個比帕特更好的球員的什么時候會來。”
“或許永遠都不會來。”
對于甘國陽的仗義執言，尤因第二天打電話給他表示感謝。
甘國陽在電話里和尤因說：“帕特里克，不是非要在紐約鎖死自己的，給自己一些自由度。你看看哈基姆，那個家伙在南海岸過的多好，狗日的……”
甘國陽說的沒錯，奧拉朱旺在交易到熱火后，正迎來他職業生涯最好的一個賽季。
11月份，熱火打出了11勝1負的戰績，高居全聯盟第一的位置。
在德雷克斯勒接受手術，賽季初狀態一般的情況下，奧拉朱旺成為熱火頭號核心。
他以驚人的攻防表現拿下了11月份的月最佳，并在MVP評選上超越喬丹和甘國陽，位居第一。
整個熱火的戰術體系完全圍繞奧拉朱旺運行。
奧拉朱旺自己的狀態也調試的非常好。
沒有參加奧運會的他在夏天取得了重要進步。
今年熱火肉眼可見的將大有可為。
想當初，正是甘國陽的一句話，在奧拉朱旺心中種下了種子。
如今，尤因的內心一樣蠢蠢欲動起來。
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趁著自己年輕，就該出去闖闖。
尤其是紐約這群嘴賤的媒體和球迷。
打得好沒人夸，打得不好天天挨罵。
當然，尤因也有他自己的問題。
作為球隊核心，他拿著最大的合同，卻不是一個敢于承擔責任的人。
每當隊中需要有人出頭時，站出來的往往是奧克利而不是尤因。
尤因缺少領袖氣質，并且在人際交往上過于自傲。
可能是曾經在喬治城時期的“憤怒”影響了他。
在球隊中他總是顯得高人一等，需要隊友去哄著他，捧著他。
他的確是隊內地位最高的人，但地位是打出來的，不是捧出來的。
捧出來的往往是不得已的虛情假意，到了關鍵時刻就離心離德。
真正打出來的地位，才能贏得真心實意的支持。
電話里，尤因請教了甘國陽很多問題。
甘國陽都一一解答，對阿甘，尤因沒有任何自傲。
甘國陽同樣愿意指點一下這個有時候憨的可憐的家伙。
他在人生成長最重要的階段，被湯普森“圈養”。
他受到抑制的不僅僅是球技，還有很多人格的發展。
這點，作為精神病院院長的甘國陽，有很多東西可以教給他。
掛掉電話后，甘國陽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
他突然嘆了口氣，心想為什么最近自己嘮叨這么多？
為什么要關心這些狗東西？他們一個個都是千萬富翁。
他們過什么樣的人生，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為什么自己好像一個老人，在和朋友道別一樣？
就在第二天，甘國陽打完了和印第安納步行者的比賽，他又好好教訓了一頓雷吉米勒。
結果當天晚上，他接到舊金山打來的電話，老叔公去世了。
于是，甘國陽請假離隊，他沒辦法前往芝加哥了。
開拓者將在沒有阿甘的情況下對陣芝加哥公牛。
這是19861987賽季以來，甘喬大戰第一次沒能成型。
自從86賽季喬丹常規賽報銷沒能打成甘喬大戰后，之后每一年，甘喬大戰都堪比圣誕大戰。
每一次對決都吸引無數球迷關注，兩人每次都能打出非常炸裂的表現。
球迷大呼過癮，球票大賣，收視率大漲。
這次芝加哥兩人的相遇，聯盟早早開始大肆炒作。
92年總決賽兩隊打得火星四濺，今年可以預見，每次相遇都會是火星撞地球。
結果，當開拓者的飛機降落在芝加哥機場時，記者們卻沒有捕捉到阿甘的身影。
緊跟著開拓者隊的新聞發言人對外公布，阿甘因為私事，將缺席對陣公牛的比賽。
此消息一出，芝加哥體育館的門票價格一落千丈，黃牛票都賣不出去了。
喬丹在賽前的采訪時非常失望的表示，“太遺憾了，真的太遺憾了。”
喬丹當然知道甘國陽為什么缺席，所以他是一語雙關。
既對甘國陽的缺席表示遺憾，也遺憾甘國陽失去一個重要的親人。
公牛本賽季的情況還算不錯，11月份他們和開拓者相反，賽程極為艱難。
主場沒打幾個，就來了一個7連客，聯盟也是沒把公牛的球員當人。
在這種艱難的賽程下，公牛11月同樣取得了8勝3負的戰績。
隊內，巴克威廉姆斯進一步老化，位置徹底被霍瑞斯格蘭特取代。
菲爾杰克遜給了皮蓬和喬丹更多的休息時間，允許他們缺席訓練。
因為兩人在奧運會消耗了不少精力，新賽季他們要保持體能狀態。
可是這招致了霍瑞斯格蘭特的不滿。
大嘴巴的他朝著記者抱怨，這是雙重標準，特殊待遇。
一直到現在，格蘭特還沒有理解在NBA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格蘭特甚至認為有資格參加奧運會的皮蓬變得傲慢了。
兩人不再是新秀時期互相扶持，互相走過艱難歲月的菜鳥了。
他們的友誼變得稀薄，密切的關系逐漸走向了盡頭。
和開拓者一樣，公牛也遭遇了傷病，帕克森和卡特萊特都動了手術。
公牛依舊要沖擊總冠軍，但連續兩次失敗的陣容已經處在了破碎邊緣。
喬丹依靠他強大的能力保證公牛具備著總冠軍實力。
但南方的邁阿密正成長為巨大的威脅，非常巨大。
12月4號公牛迎戰沒有阿甘的開拓者。
開拓者做了抵抗，但沒有了內線優勢，缺少雙塔的開拓者被公牛輕松拿捏。
91:108，公牛輕而易舉的拿到了比賽勝利。
輸掉比賽后，人們才感受到阿甘對開拓者的重要性。
在19921993賽季，有他沒他，開拓者根本是兩支球隊。
開拓者的脊梁和靈魂，都儲存在那個男人的身體里。
而甘國陽此刻正在舊金山參加老叔公的葬禮。
按照他的遺愿，一切從簡，低調行事，不要惹麻煩。
在火化后，他的骨灰由嫡孫甘國輝送回海島老家，埋入祖墳之中。
從此魂歸故里，走完了他短暫又漫長的一生。
在送甘國輝乘飛機離開舊金山回老家后，甘有為看起來傷心又失落。
他對甘國陽說：“兒子，以后我沒了，你也記得把我送回老家，就葬在你媽旁邊，我好看看大海。”
“爸，你說什么呢，這事還早呢，別瞎想。”
“總要來，總要想的。”
甘國陽想了下如果沒有了父親怎么辦？
他內心一陣恐懼，比任何時候都害怕。
他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匆匆離開了舊金山。
直接回波特蘭，準備下一場比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