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撫西這次是有備而來,自從兩人結婚后,一直沒有認真考慮過孩子的問題。
甘國陽專注于籃球,他暫時沒有生兒育女的打算。
在福利院成長的經歷,讓他對生小孩抱有天然的抗拒感。
福利院里都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不過新的身體和人生,在逐步瓦解這種抗拒。
尤其是夏天回到故鄉的海島,他去母親墳前磕頭祭拜,童年關于母親的記憶浮現。
因為母親去世的很早,這些記憶都很淡很淡了,但母親背著他在夜晚遙望大海上星空的畫面,還是牢牢印在他的腦海中。
母親是給個很高大的女人,她很愛干凈,在海邊生活卻沒有什么魚腥氣,身上總是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她經常唱歌給甘國陽聽,是一些很悠揚、歡快的曲子,在那個年代這樣歡快的曲子是不多的。
后來她生病死了,甘國陽就很少再聽到有人唱歌給他聽了。
在舊金山回甘家菜館的路上,甘國陽對王撫西說:“你唱首歌給我聽,我就答應你。”
“真的?唱歌給你聽你就答應生孩子?”
“是啊,不過要唱到我滿意才行。”
“我唱歌可不賴。你說吧,想聽什么,英語的,粵語的,還是普通話的?只要我能唱的,都能唱歌給你聽。”
王撫西家里是開音像店的,她聽的歌,會唱的歌都非常多。
甘國陽想了想,1987年聽到了哪些歌,總不能讓她唱個還沒發行的歌吧。
“正好是冬天在下雪,你就唱首《大約在冬季》好了。”
1987年齊秦發行了專輯《冬雨》,在商業上獲得巨大成功,一首《大約在冬季》成為時代的經典歌曲。
王撫西會唱這首歌,卻搖頭道:“不行,這首歌講述的是分別,第一句就是要離開你,我可不想。”
“我們本來就經常要分別的嘛,明天回了波特蘭,晚上我就要趕去克利夫蘭打客場了,要去一個禮拜。但最后我們總是會在一起,對不對?”
甘國陽安慰著王撫西,王撫西終于輕聲唱道:“輕輕的,我將離開伱,請將眼角的淚拭去,漫漫長夜里,未來日子里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甘國陽沒哭,王撫西自己唱著唱著卻哭了起來。
想到賽季開始后,兩人又聚少離多,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甘國陽連忙抱著她,擦掉她臉上的眼淚,道:“我答應你,等我今年拿了總冠軍,我們就生個孩子。”
王撫西道:“非要拿總冠軍才生么?要是拿不到呢?你總冠軍都拿了兩個了,孩子一個都沒有呢!”
“相信我,今年一定會拿到的,為了你的愿望,我也會拼盡全力奪冠。”
王撫西不再哭,她將剩下的歌唱完,兩人牽著手回了家。
昆汀、馮氏兄弟一直坐在車上,跟在后面磨磨蹭蹭給兩人打燈。
“哥,陽頭和嫂子是在演電影么?一會兒抱一會兒哭的。”
“你懂個屁,勒個就是愛情。”
圣誕節給了開拓者球員一個很好的休息機會,從23號到26號,開拓者都沒有比賽。
杰克拉姆齊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能和妻子、女兒、女婿一起過圣誕,讓他疲憊的心靈得到了一個放松的機會。
不過即便在圣誕飯桌上,拉姆齊依舊無法脫離籃球的支配。
因為他的女婿吉姆奧布萊恩最近丟掉了工作。
19821987賽季,他一直在惠靈頓耶穌大學擔任主教練一職,這是一所NCAA二級聯盟的學校。
87賽季結束后,他和學校結束了合作關系,目前正在尋找下一份工作。
對于一個教練而言,這樣的空窗令人難以忍受。
杰克拉姆齊如今在NBA正如日中天,聲望正隆,給女婿找個和籃球有關的工作不成問題。
拉姆齊知道自己的女婿有一定的能力,畢竟在大學做教練,做出了一些成績。
但說實話他天賦不多,而且作為教練性格一般,簡單來說就是中人之資,可以混口飯,成為頂級教練很困難。
但架不住女兒的請求,以及難得和家人過一次圣誕節,拉姆齊還是厚著臉皮給巴克沃爾特打了電話,讓他給奧布萊恩安排個職位。
巴克沃爾特問能不能讓他做助理教練,拉姆齊連忙說不行,奧布萊恩的水平還不夠,讓他做個訓練員,或者錄像分析師,以后有機會可以往教練職位發展。
結果奧布萊恩去面試后,認為自己做訓練員或者錄像分析師太丟分了,他還是想尋求一份主教練的工作,便拒絕了這份邀請。
這讓拉姆齊有些尷尬,給家人安排了工作,反而還不領情。
從這點來說,鮑比貝爾曼就不同,早在大學取得一定成就時,他就滿心想著要進NBA。
來到NBA后他更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為了一個戰術,一個數據,乃至一個動作,他能加班加點看錄像到很晚,幾乎就把錄像室當家了。
拉姆齊作為傳統教練,原本對通過比賽錄像分析戰術嗤之以鼻,他覺得這么做,說明一個教練缺乏基本的空間想象力。
不過隨著錄像技術普及,好處確實越來越多。
貝爾曼經常和小斯波一起泡錄像室,剪輯現在和過去的比賽,對雙方進行細致的分析。
拉姆齊上了年紀,身體很好,可眼睛是盯不住了,看錄像久了會吃力。
因為確定打完這個賽季自己就退役,拉姆齊開始考慮自己接班人的事。
雖然教練并非什么權力寶座,可以由上一任來指派。
但一般來說,如果不是被炒魷魚,那上一任教練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
拉姆齊原本是想讓里克阿德爾曼作為繼任者,哪知道這小子提前跑路,去金州做教練了。
鮑比貝爾曼資歷比較淺,但他有個很大的依仗:他是阿甘的高中、大學教練。
他能得到隊內老大的支持,這點非常重要。
于是,拉姆齊漸漸動了讓鮑比貝爾曼接班的心思。
在圣誕節過后,他決定著力培養貝爾曼,慢慢放權給他人,讓他承擔更多的工作。
12月26號,圣誕節假期結束,開拓者全隊下午集合,坐飛機前往克利夫蘭,開啟他們本賽季的第一次東部長途旅行。
由于拉里溫伯格總的來說還是個比較小的老板,所以兩屆冠軍的波特蘭開拓者還是要坐商務飛機開啟客場之旅。
這讓甘國陽很不滿,都拿倆冠軍了,不能花點錢買架飛機嗎?
他們的手下敗將底特律活塞都坐專機了。
溫伯格笑著說,下個賽季會考慮買一架飛機的,讓他不要著急。
雖然沒有專機,不過開拓者盡量買座位舒適、豪華的大型客機,盡量讓球員們坐頭等艙。
飛機凌晨抵達克利夫蘭,第二天上午10點球隊進行熱身訓練,下午四點多抵達里菲爾德潛水艇,為比賽做準備。
甘國陽又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桶,往里丟了一卷10美元,道:“今天晚上的比賽我們打個賭,看我和吉爾摩爾的蓋帽加起來能不能超過10個,超過了我和火車贏,沒超過,你們贏。”
到了爭奪冠軍的第三季,勝利和冠軍對球員們的刺激越來越小。
常規賽變得越來越漫長,且難以忍受。
尤其是遙遠的東部客場之旅,一年就來一次,輸贏沒太多所謂,尤其像騎士這種,季后賽也碰不到,大伙就沒什么動力。
這時候往往需要一些其它東西去刺激。
賭博的小彩頭往往是個很好的刺激方式,甘國陽經常用。
不過這次大家都有些疑問,蓋帽這玩意兒可是阿甘擅長的。
“加到15次!”
“我覺得12次就可以賭一把了,我出10美元。”
“20次!”
“20次,把米切爾也算上。”
“我還是算了吧,我可能一個都蓋不了,不過我愿意賭,這樣比賽有意思。”
“阿甘,你這桶哪兒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