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國陽在電話里和伯納德金聊了很久，他安慰金，就算是十字韌帶撕裂，手術過后一樣可以恢復到最佳狀態。
伯納德金很悲觀，因為往前看，NBA歷史上沒有哪個球員能從十字韌帶撕裂（ACL）這種傷病中走出來重回巔峰。
像比利坎寧安、道格柯林斯、克里斯安德森等人在遭遇這樣的傷病后，都結束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再沒能回到賽場。
今年尼克斯隊的戰績并不好，去年還殺入季后賽，在半決賽和凱爾特人大戰的他們本賽季卻大西洋賽區墊底。
金一直在和尼克斯進行續約談判，尼克斯雖然對金這幾個賽季的精彩得分表現還算滿意，可他們照例還是要壓價。
夏天的時候，尼克斯就用有意吉姆帕克森來威脅伯納德金，不過最終吉姆帕克森留在了開拓者。
伯納德金用自己的表現不斷為談判增加籌碼，包括圣誕大戰的60分，但這次大傷將一切都毀了，所有籌碼都將不復存在。
在金受傷后，尼克斯的核心戰略只有一條——在1985年的選秀大會上拿到帕特里克尤因。
由于有拉里弗萊舍推廣的傷病保險，金暫時不用為了薪水和醫療費用發愁。
他今年才28歲，還沒到30，籃球生涯應該還有大把的美好年華。
甘國陽用最最堅定的語氣告訴伯納德金，現在醫療技術比過去發達很多，他的膝蓋一定會康復，他一定可以重新回到球場上。
“伯納德，我們還沒有在NBA賽場上較量過呢，你不會想留著這種遺憾離開籃球場吧？你才28歲，而我只有18歲，我們可以在球場上痛痛快快來一場得分大戰的。”
“法克，你什么時候只有18歲了，我認識伱的時候你確實只有18歲，現在的你在球場上真的可怕。”
伯納德金在甘國陽的鼓勵和玩笑下，心情好了許多。
人就是這樣，只要眼前有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靠的保險，越來越先進醫療技術，好朋友精神上的支持，伯納德金逐步恢復信心，投入到膝蓋的治療和康復中。
三四月份的時候，比NBA更加引人矚目的籃球賽事NCAA全國賽已經開始了。
NBA的球員們平日里的話題不再是女人、電影、娛樂，而是討論NCAA，關心全國賽的情況。
今年全國賽進行了名額擴增，取消了之前的外卡賽，將參賽球隊數量擴大到了64支。
甘國陽從12月份開始一直關注岡薩加大學的成績，原本以為沒有了阿甘和斯托克頓兩名核心，岡薩加的成績會一落千丈。
沒想到鮑比貝爾曼帶著一群名不見經傳的普通球員，拿到了WCC聯盟的第一名，成功殺入了NCAA全國賽。
這次WCC聯盟加入了解禁的舊金山大學，整體實力比上個賽季更強了，岡薩加能脫穎而出實屬不易。
可見貝爾曼并不是只會靠阿甘，甘國陽在NBA賽場繼續震驚全美的時候，貝爾曼同樣在教練崗位上發揮著自己的才干。
平日里貝爾曼和甘國陽的聯系很少，甚至甘國陽和斯托克頓一起回岡薩加參加紀念活動時，貝爾曼都沒有出席。
甘國陽不知道貝爾曼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可是看到母校再度殺入全國賽，他知道貝爾曼背后一定付出了很多很多。
貝爾曼肯定非常想證明，即使沒有阿甘他一樣是個優秀的教練，可以帶出出色的成績。
當然，沒有阿甘和斯托克頓，岡薩加大學能殺入NCAA全國賽已經到頭了。
他們首輪的對手是老對頭杜克大學，比賽地點還被安排在了休斯頓。
61:52，岡薩加9分的劣勢輸給了杜克，小K教練終于報了去年的一箭之仇，杜克的學生更是瘋狂嘲諷岡薩加。
不過杜克也沒能囂張太久，緊跟著第二輪杜克就遭到波士頓學院的阻擊，1分惜敗被淘汰出局，回家準備下個賽季。
就在岡薩加大學被淘汰沒兩天，開拓者打完和掘金的一場比賽，雙方在丹佛對轟了140分，最終掘金隊142:144，2分的優勢贏下了這場得分大戰。
甘國陽全場拿下了37分23個籃板球的驚人數據，但這次他沒能像44分33板那次一樣，一個人摧毀掘金隊。
37分的確很多，可是兩隊都拿了140多分，37分也只是占了四分之一，并且開拓者沒能阻止掘金拿140分。
比賽被帶入了掘金的亂戰節奏中，甘國陽試圖將其拉入慢節奏但失敗，最終只能對轟，沒轟過。
輸掉了這場比賽，開拓者在戰績上依舊領先掘金，排名還是位列第三，他們首輪的對手將在小牛和爵士兩個球隊中決出。
打完這一場回到波特蘭，甘國陽接到了鮑比貝爾曼的電話，這是今年貝爾曼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甘國陽。
上一次還是在圣誕節的時候。
“鮑比，我一輸球你就給我打電話？想聽我在電話里對著你哭么？”
“去你媽的狗屎，世界滅亡了你也不會哭的，你這個狗娘養的小雜種。”
“不，你要是去世的話，我會為英文臟話藝術界的損失而掉一滴眼淚。”
兩人有一種久別重逢的痛快，貝爾曼雖然率隊在第一輪被淘汰，但他今年已經出色完成了工作。
可以說他的成就比上個賽季還要了不起，因為上個賽季奪冠人們記住的都是阿甘和斯托克頓，那是他們倆的球隊。
今年不同，這支岡薩加斗牛犬是貝爾曼的球隊，他們依靠的不是球星而是整體以及出色的防守。
本賽季NCAA引入了45秒進攻時間限制，提高比賽的回合速度和觀賞性，防止再出現上個賽季兩隊合計得分60多的丑陋場面。
岡薩加在WCC聯盟中做到了場均失分最少，用令人窒息的防守拿到了聯盟第一，獲取全國賽的資格。
“鮑比，你什么時候成為防守專家了？”
“我一直都是防守專家，你高中時就跟著我打球難道不知道么？”
“不知道，反正你布置戰術我也不怎么聽，最后還是拿了兩個冠軍。”
甘國陽這么說雖然有些夸張，但在關鍵比賽中，甘國陽真是自己決定怎么打。
包括在開拓者，場上怎么防守常常是甘國陽自己決定，他相當于半個防守教練。
“行行行，我知道你厲害。你們拉姆齊教練還打電話給我，問我怎么使用你。我讓他問問你怎么使用我的。”
“哈哈，真的嗎？原來是這樣，難怪拉姆齊教練變化這么大，原來是他想通了。”
兩個人在電話里聊了很久，貝爾曼和拉姆齊不同，他可以和阿甘暢聊籃球戰術。
在被問到今年防守為什么做的這么好時，貝爾曼在電話那頭神秘的笑了笑。
他說道：“阿甘，你記不記得，83年的時候，就是76人拿冠軍那年，我和你提到過一個朋友？做金融的。”
甘國陽使勁回憶了一下，道：“嗯…我記得，你說你有一個紐約的朋友，做經濟分析的，叫古斯。”
“法克，你的記憶力可真好，我只提到過他一次。”
甘國陽之所以記得，因為他當時給王撫西寫信時把古斯寫了進去（第二卷第五章），不然貝爾曼就提過一次的人他肯定會忘記。
“鮑比，你不會在搞什么數據統計，高級數據計算，通過這個來制定你的防守策略吧？”
“謝特！阿甘你真他媽的是個天才？你怎么…謝特，我還想給你賣個關子……”
未來利用高階數據指導教練、管理層用人是大勢所趨，甘國陽怎么可能猜不到。
而貝爾曼的這個朋友古斯，正是利用數據模型分析球員和戰術的先驅，雖然他并不是籃球專業工作者，而是搞金融的。
但正因為專業背景不同，他可以拋開經驗和偏見，完全憑借數據去客觀分析球隊和球員。
他在1982年的一篇報告中用專有公式計算出費城76人隊最薄弱，最需要加強的點是前場籃板。
摩西馬龍正是一個前場籃板之王，他隨后加入讓費城76人產生了質變，以摧枯拉朽之勢拿到了總冠軍。
不過當時NBA球隊對這套東西完全不感興趣，古斯發表的文章更像是一種自娛自樂，卻引起了貝爾曼的注意。
當時貝爾曼正絞盡腦汁想要設計一套體系適配岡薩加斗牛犬和甘國陽，他通過這篇文章找到了古斯，兩人可謂一見如故。
之后他們交流了很多想法和經驗，古斯出于興趣愛好，也幫助岡薩加建模進行分析。
不過當時阿甘的球隊影響力太大，不論古斯怎么建模，他這個點的數據干擾性太強了。
直到這個賽季，岡薩加恢復成為一支平民球隊，古斯的建模和公式開始發揮一定作用。
當然其中還是有很多漏洞，需要貝爾曼仔細甄別，不能完全相信數據。
起碼貝爾曼開始有了一套區別于當時主流防守教練的思路，他看待比賽的視角也變得不同。
“雖然這套防守思維還很薄弱，但我認為這將是籃球戰術歷史上的又一次變革，未來他一定會影響到很多球隊，影響到籃球的發展！”
貝爾曼對著自己的得意弟子盡情抒發自己的暢想，他有著更大的野心。
而甘國陽用疑慮的口氣問道：“鮑比，你不會又想叛變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