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視野中的短白毛,馮雪心中不由得一陣恍惚,然后下意識的,就把釀好的喀戎丟了過去。
沒啥原因,就是看到她就覺得該給她丟瓶酒。
面對馮雪莫名其妙的“敬酒”,尤薇倒是沒客氣,大拇指一彈,伴隨著一聲輕微的爆鳴,瓶蓋便被直接炸開,就這么對著瓶吹了半瓶,然后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猛地把酒瓶從嘴里拔了出來,一臉懵逼的看著里面只剩一半的酒水——
“好家伙!喀戎啊……33還是27?不對!臥槽他嗶——的花嗶——!你別告訴我你開了瓶13號啊!”
說到最后一個字,短白毛的發音已經快變成驚恐了,馮雪見這表情,卻是笑了起來,擺擺手道:
“自己釀的,你要喝我這還有,就是賣不上價就是了。”
“自釀的?”短白毛看了看馮雪,又低頭看了看那三無的瓶子,這才像是大喘了一口氣似的,又灌了一口壓壓驚——
“早說啊!真有意思,坐了次牢,反而讓你這悶葫蘆學會開玩笑了!”
“誰能想你還能喝的出來好壞啊?”
馮雪拉開椅子坐在短白毛對面,大咧咧的道:
“說吧,找我什么事?”
“哈啊——”再度把酒瓶從嘴里拔出來,尤薇發出一個老男人喝啤酒般的聲音,緊接著伸出舌頭,舔了舔淺粉色的嘴唇,像是在回味酒水的滋味般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
“窺視者在你剛越獄那陣下的單子,讓我找到你,然后給你帶封信,不過中間又加了兩次價,除了信外還多了兩個口信。”
說著,尤薇伸手從綁在側面的腰包里摸出一個沒有任何文字的信封拍在桌上,不等馮雪問,便接著道:
“一個口信是幾個月前,大概就是你大鬧景斌之后半個月左右,我當時正在優塔市那邊找你呢,他就來了個電話,說你在薩卡市,讓我跟你什么一月之期限已至,結果誰知道我去薩卡市的時候那邊嚴查入境,光過審都花了半個月……然后就是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他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你就在這破地方,讓我告訴你‘現在是回宿欽的最好時候’。”
“砰!”
見馮雪忽然變臉,尤薇整個人下意識的竄出了五米開外,整個人貼到了墻邊上,見馮雪沒別的反應,才弱弱道:
“你能不能別這一驚一乍的!我差點以為你要動手呢!那個偷窺狂就是這樣的,你看到了他就等于他看到了你,你跟他買情報就等于把情報賣給他,看開點得了,把他打死了以后到哪買情報去?”
“這什么空想家……哦,他就是空想家啊,那沒事了。”馮雪吐了個有點冷的槽,情緒倒是調整了過來。雖然這個能力能夠作用在他金手指的模擬世界里好像有點恐怖,但仔細想想,馮雪與龍場悟道的過去模擬本質上其實還是基于這個世界的規則搭建起來的微型幻夢境,而不是真的把他丟去了過去或者其他時間線,能夠被“涉及自己的內容”廣域感知好像也不算太離譜。
搖搖頭暫且壓下對于窺視者這離譜架構的想法,他從桌上拿起了那封信,拆開之后,卻是不由得一陣瞳孔地震。
這信封里的信紙上,其實就只有一句話——
“青云所有的戰爭架構師,其實都是因果律。”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卻讓馮雪的大腦不由自主的開始轉動,旋即,婁霜、黃笙笙和尤薇同時看到這房間里,突兀的出現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他臉上帶著傷,卻掛著猙獰的笑容,大聲道——
“馮↑雪↓!”
“為什么戰爭架構師無法晉升空想家?”
“為什么青云每到危急時刻總能誕生造物主?”
“答案只有一個!”
“那……”
嗶——!
就在幾人好奇的時候,如同花屏一般,那個男子忽然消失,馮雪則是一臉尷尬的道:
“不好意思,想象力暴走了。”
“所以說是為什么啊?”尤薇很想這么問,但她終究沒問出口,畢竟,她又不是戰爭架構師!
反倒是眼前這位……
“所以那封信里是關于戰爭架構師晉升的秘密?”
不止尤薇,婁霜心中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和尤薇不同,婁霜并不是很理解已經邁過了那道坎的姐夫,為什么還會因為這么一個“秘密”產生如此大的反應。
但馮雪此時心里想的,卻與她們有微妙的不同,他只是忽然想通了,三代那個大的夸張的理想國,究竟是怎么建起來的。
“原來這個才是青云每逢緊要關頭總是能誕生一位造物主力挽狂瀾的秘密啊!”馮雪深吸了一口氣,卻又搖了搖頭。
他現在又不是戰爭架構師了,也沒必要去趟這趟渾水,或者說,與其現在回去,不如等他神功大成,然后直接把整個青云犁一遍來的干脆。
感受著馮雪的G·I力場漸漸變得平和,尤薇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撈起桌上的酒瓶,報復性的往嘴里灌了兩口,然后才道:
“好了,信也送到了,什么時候啟程?”
“什么啟程?”馮雪挑了挑眉,故作不知,尤薇聞言,露出個古怪的表情:
“你不回青云?”
“為什么要回去?”馮雪仍舊裝傻,但令他意外的是,尤薇聽他這么說,反而像是忽然看開了一樣,往椅子上一癱,抓著能量棒咬了一口,然后才用有點含糊的聲音道:
“昨天晚上那個老頭跟我說,如果你拿到信后還不打算回去,就告訴你一句話。”
“什么話?”馮雪越來越覺得這個窺視者有神棍范兒了,但還是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老頭兒還有救。’嗯,原話就是這樣,沒頭沒尾的,完全不知道啥意思。”尤薇明明說不來,卻還是硬是吐出一個僵硬的兒化音,但馮雪的關注點缺已經不在這了。
“老頭兒……不會是那個老頭兒吧?不不不,也可能是那個老兵?可老兵應該還沒死啊?或者說老兵死了也不可能有救吧?”
馮雪心里犯著嘀咕,腦子里卻又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笑容,心里不由得有點糾結。
片刻后,他終于還是對著已經開始上頭的尤薇道:
“幫忙聯系一下窺視者。”
“啊,哦,我也聯系不上啊!那老東西從來都是用虛擬機聯系的,也不出國,只有你找他的時候他也想見你,你才能找到……嘖!不愧是私釀酒,勁就是大!臥槽!”
說話都打哆嗦的尤薇猛地彈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對著她扣下扳機的馮雪,旋即才發現那是個空槍。
“我就說嘛,哪有能在陌生地方把自己喝醉的蠢貨……”馮雪擺擺手,無視了尤薇那幽怨的眼神,又掏出一瓶喀戎拍桌上——
“來,跟我講講國內現在是個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