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不明白。
這是什么情況?
我回家拿支筆的功夫。
桌子上怎么就多了張冰霜符?
蘇恒自認為眼光不錯,眼前這張符箓的靈氣波動穩定且自然,若是細看還能瞧見符箓四角的桌面隱隱凝出一層白霜,他都不用試就可以斷定,這必然是一張相當優質的冰霜符!
可是,為什么呢?
蘇恒驚疑不定的看著蘇白,“這是你畫的?”
弟弟蘇朗搶先開口道:“是二哥畫的,就蘇恒哥哥剛回家時畫的!”
妹妹蘇妗跟著點頭。
蘇恒看著搖椅里的蘇白一臉安詳,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原本覺得對方那不過是徒有其表的面容,此刻竟然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難道蘇白是比自己還要厲害的符箓天才!?
可他的符箓水平既然如此之高,那為什么連桃源學院的大考都落榜了?
所謂桃源學院的大考,勉強可以理解為地球的高考,或者說是“宗門面試”也沒問題。
因為在大考那一天。
洛城的各大宗門,會專門派人去桃源學院招生。
那些考核中表現好的學生,必然會受到各大宗門的哄搶。
那些表現平平無奇的學生,自然會被那些宗門勢力拒之門外。
而如果蘇白能當場畫出一張冰霜符,哪怕他只有煉氣二層的修為,也絕不會淪落到沒有宗門愿意收他的境地!
這不合理!
蘇恒忍不住提了出來:“若是如此,堂哥的桃源大考就不應該落選。”
蘇白淡淡道:“我這人自由散漫,不喜宗門束縛,況且家中弟妹尚且年幼,需要人照顧。”
這話自然是編的。
蘇白以后各方面的表現,必然會和覺醒記憶之前不同,難免會引起各樣懷疑,所以他得編出一套勉強能夠邏輯自洽的說法來。
“原來如此么……”
蘇恒仔細想了一下,堂哥父母雙亡,姐姐又去了鎮里,家中的弟弟妹妹畢竟才八歲,還沒有自食其力的能力,所以他不入宗門的理由好像沒什么問題。
念及此。
蘇恒認真行了一禮道:“我之前竟把堂哥當成如其他人那般的平庸之輩,態度多有不恭,實在是慚愧,還請堂哥不要見怪!”
蘇白:“無妨。”
蘇恒從未對自己不恭,只是態度比較冷淡罷了,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了,學霸和學渣天生很難玩到一塊去不是么。
擺了擺手。
蘇白準備起身。
見蘇白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蘇恒臉色一變,“堂哥這是要干嘛去?”
蘇白道:“自是要上山采藥,這是我眼下的生計,順便看能不能打到野味兒,給年幼的弟弟妹妹吃頓肉……”
蘇恒急了。
你上山采藥去,那我跟誰學習繪制冰霜符啊!
本是想借這玩意兒試探一下堂哥的水平,結果沒想到人家隨手就畫出來了,這說明堂哥之前指出自己的風刃符問題并非巧合!
高手!
堂哥絕對是符箓高手!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這樣的機會太難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跟堂哥好好請教一手!
“堂哥我們這樣!”
蘇恒拉住作勢欲走的蘇白,已經徹底放下了所有驕傲,“吃肉的事情很簡單啊,今天中午帶著小妗和小朗去我家吃嘛,至于上山采藥,你采藥一天能賺多少晶砂,我來付好了,條件就一個!”
看著蘇白。
符箓狂人蘇恒目光灼灼道:“堂哥一定要教會我如何繪制冰霜符,我真的太想進步了!”
“你付錢么?”
蘇白道:“那不等于讓三叔給?”
蘇恒連連搖頭:“絕對不是我爹結賬,堂哥應該知道,桃源學院的優秀學生是有獎金的,加上我每次年考都發揮極佳,舅舅那邊也時不時的給我些靈石……”
是了。
蘇恒有個舅舅叫鄒文華。
在洛城的“云海仙坊”開了一家店。
事實上如果沒有鄒文華提供的資源,蘇恒就算是天賦不錯,發展也不會如此的順利。
要知道符箓水平的進步,是需要用大量晶石去喂的,光平日練習的那些損耗,就不是農村莊戶人家吃得消的。
那既然如此。
蘇白拍了拍蘇恒的肩膀,“我瞧著小朗和小妗面有菜色,中午能有肉吃最好,若是有雞湯補補便更是……”
“安排!這就安排!”
見蘇白應允,蘇恒大喜過望,轉身便跑向家中,反正他家就住在隔壁,來回很是方便。
剛進門。
蘇恒大聲招呼道:“爹,娘,今天中午堂哥和弟弟妹妹要來我們家吃飯,擺宴!做一桌好菜!”
“蘇東強!”
屋里走出來一個略顯發福的婦人。
她正是蘇恒的母親,村上人都稱其為“鄒氏”。
鄒氏聽到蘇恒的話后,沒有說兒子的不是,轉頭對蘇東強發火道:“你那寶貝侄兒平日沒事兒就找你蹭吃蹭喝的我也就忍了,他現在蹭飯都蹭到咱兒子頭上了我還怎么忍啊!?”
“娘!”
蘇東強一臉訕訕,蘇恒卻兩眼一瞪,表情嚴肅道:“這事兒跟堂哥沒關系,是你兒子我主動邀請的人家,你不可亂說!”
“為什么?”
對這個前途無量的兒子,鄒氏是兇不起來一點的,語氣都下意識放輕了很多。
“娘!”
蘇恒認真回答順便囑咐道:“兒子我還有許多符藝方面的問題,需要向堂哥請教,以后你不可再對他不敬!”
“不可能啊。”
鄒氏下意識道:“你堂哥能教你什……”
蘇恒打斷鄒氏:“娘你根本不懂,堂哥的符藝,絕不在我之下,我下午要好好向他請教,所以娘你一定要對堂哥客氣些,他畢竟也是你的侄兒!”
“好好好。”
鄒氏雖然滿腹疑竇,但蘇恒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得答應下來,她向來是聽兒子的。
“對了!”
蘇恒道:“別忘了殺只雞,我看小朗和小妗的臉色有些蠟黃,怕是需要好好補一補身子,過兩年他們也要開始引氣了,身體太差的話會影響未來修行。”
“啊?”
鄒氏求助般看向蘇東強。
蘇東強挺直了腰,大聲呵斥道:“看我做什么呢!兒子讓你殺你就殺!這事兒可關系到咱兒子的前途呢,絕對不可怠慢,懂嗎!”
太爽了!
蘇東強大喜,兒子的前途,這個招牌在家里非常好使,能讓自己在鄒氏面前,抬頭挺胸的說話!
“知道了。”
鄒氏瞪了蘇東強一眼,沒有爭鬧,只是轉身走向廚房拿刀,邊走邊嘀咕道:
“蘇白懂什么……”
蘇東強跟上去,小聲解釋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咱們白哥兒吧,雖然沒有通過大考進入什么宗門,但他畢竟是長了咱們恒哥兒一屆,肯定有比咱兒子懂的地方。”
“切。”
鄒氏有些不忿,很擔心兒子被蘇白忽悠了,但一想到他的弟弟妹妹,確實有些面黃肌瘦了,不由得心下一軟,哼聲道:“做就做唄……”
“你呀你。”
蘇東強笑著搖搖頭,心中甚是欣慰啊,兒子和侄兒關系一直冷淡,沒想到今天竟是聯絡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蘇東強作為蘇白的三堂叔,還是很高興能看到這一幕的。
而另一邊。
蘇恒又跑到蘇白家,滿臉笑意道:“午飯已經安排了,堂哥現在可以教我畫冰霜符了嗎?”
“可以。”
看著這個提起符箓便兩眼放光的少年,蘇白開口說道:“在開始這堂符藝課之前,我先送你八字真言……”
“堂哥請講。”
蘇白符箓小課堂開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