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尼發愿后,便開始修行大愿大欲伏魔功德成圣法。
先是他本身的三尸魔頭,這個好說,剩下的三尊外魔,一尊好說,這普度慈航的惡念,正好算一尊,是癡魔,已經在此子母金光性中,化生成了“普度慈航”,可代“佛魔”。
圣火教合“三教圣義”,第二教義,乃是“耶教”,應該還有一尊“耶魔”,再來第三教義,來自波斯教原旨教義,所成“波魔”。
三魔合一,可堪代表“西方教”之大成。
正好可以和中原的“佛道儒”三教對抗。
有所同,有所異,外來和尚好念經。
許甲招魔之法,知悉耶魔,就是西方教的“魔鬼”。畢竟自己在阿美莉卡也呆過,座下還有黑人洪秀全這個“魷教,儒教,耶教”,也是三教合一的全才。
倒是波斯教原旨教義,實在極端,本身就有些像是魔教教義。正好牟尼本身精通波教原旨教義。
當即兩人參考三教,編定新的《圣火教義》《無量光明經》……
創造經典,正是“著書立傳”,散發智慧之時。
當初倉頡創造文字,便有鬼神哭泣。
如今許甲兩人統合此中教義,出自佛教,耶教,波教,卻是挖其根基,屬于“嚴重改變世界線”。
一時間,更有種種異象,這種異象,不在現實中可以看見,而是在法界之中。
由于西域都是大漠,都是小國寡民,沒什么法度,雖說中原自古有絲綢之路,茶馬古道之類的存在,可也并不在嚴格控制之中。
此時法界之中,便能見到種種怪物,有耶教怪物,也有波教怪物,更多是佛教怪物。
本地的鬼神,也一個個被驅動起來,要來撲殺此圣火教義于微弱之中。
一時天外天上,色界天中,有他化自在天統帥諸魔境中,有無量天魔,天魔王,天魔主,各路魔神,種種之類。
紛紛感應下界魔詔。
許甲寫經之時,眼中便出現種種幻境,耳邊出現種種聲音。
一時思緒萬千,受到無窮干擾,要寫下光明,落筆卻有所曲解,修正……
許甲都如此,更別說定光牟尼了,他本來就不是圣人,被許甲逼迫發愿,內心如何能有光明無量,反而無窮恣肆。
他落筆就更多私貨了。
未濟仙劍氣極了,遁入法界,便生出無窮劍氣,來了天使殺天使,來了魅魔殺魅魔,來了妙樂天女殺妙樂天女,來了六欲天魔殺六欲天魔。
果然如此下來,便好了許多,只是許甲嘆息。
暗暗道:“難道真的需要圣人才能落筆無私,留給后人么?”
這些經文,依然難逃“宗教”之理,迷信之根,難以真正開民之智……
許甲想要一把火燒了重寫,牟尼定光卻道:“師尊,哪里有十全十美之事呢,經文不全,本就是應該之理,總該給后人留些事做吧。”
許甲搖搖頭:“難成大事!”
卻也沒有毀去圣火教經典,圣火教主于是開始詔魔煉魔,許甲為之護法。
經過著書立傳,萬魔考驗,他雖心智不曾完全過關,亦有所升華,很快就拘來了一尊耶魔,一尊波魔。
耶魔乃是扭曲耶教教理之魔,形如老神父,騎著黑山羊,抱著小男孩。
波魔則是光明之下的火魔,原始波教推崇“火供”,就是將異教徒燒死,甚至自己的信徒,也會坐火,以進入波教主神的神國之中。
三尊魔頭,混同那金光蜈蚣的普度慈航,三魔漸漸合一,煉入子母金光性中,隱約之間,有無窮欲望,無窮愿望,善惡兩端,佛圣賢明,都和魔頭一般,魔頭卻慈眉善目,如同神佛圣賢一般。
定光牟尼體內三尸魔頭勾攝陽神,他們的體系中沒有除魔,之前走火入魔,也是三尸魔頭作怪。
如今勾出魔頭,這三個魔頭,卻都有不亞于他元神嬰兒的實力,甚至借助著這些惡欲濁念,更加強大。
西方教派,除非那些恪守戒律的苦修派,基本都很難降伏三尸魔神,各種美好的品德,堅守難,墮落卻很容易。
耶教的神父喜歡小男孩,耶教的修女也喜歡小男孩。
佛門的和尚白天接待香客,晚上香客接待,羅漢們棍子對著棍子,方丈將小沙彌當后宮,賣溝子的文學,在哪都不過時。
波教也基本情況相同,或者說全世界宗教的陰暗面都是如此。
圣火教主牟尼,既沒得三教之精純,此時卻將三教之糟粕,混作一起來。
況且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也不會弄出四十七大盜同他一起燒殺搶掠,在西域作亂。
他自身從來就沒有多少功德,業孽卻是不少,至少走正統仙道成仙是不成的。
只是他修成了元神嬰兒,又將“乾坤摩弄大法”修煉到了第二轉,已經有了不可思議之力。
圣火種子火焰燃燒,驅逐一切黑暗,魔氛。
所謂的“明尊”,逐漸孕育出來,卻是三頭滅世明王的憤怒模樣。
這三頭明尊,仿佛縫合怪一般,既有耶教光明,又有佛教光明,更有波教原旨圣火教義光明。
三相光明,便帶著灼熱滅世之感。
那子母金光性舍利子,將這些魔頭,惡念,全部吸收,亦將無窮欲念轉化,使得三首明尊由虛化實。
牟尼定光雖心有念借助“瘋魔”來試探許甲,可許甲面目清寧,未濟仙劍懸浮左右,似乎下一刻就能將這個明尊殺死。
他只得大力降伏魔鬼,內魔外魔合一,甚至將圣火火種,子母金光性,乃至于地煞靈根寶樹,合煉為一。
剎那間,地煞寶樹變作純金,圣火燃燒,上面的地煞果實,變成了七十二種寶石,珍珠,珊瑚,瑪瑙,翡翠,玉石,藍寶,紅寶,碧璽,歐珀,象牙,犀角,玳瑁……
寶樹之下,正是一位光明無量之尊,慈眉善目,剛剛的魔氛盡數轉化。
那光明經,圣火教義,被其執掌,帶領眾生破開黑暗,走向無量光明。
漸漸光明內斂,牟尼起身,一動一念間,感受許多圣火教徒的信仰,祈禱。
這正是一門“神道”之術法。
許甲道:“成神不是高高在上,不是擁有力量……現在圣火的力量你也掌握了,就如你所說所愿,該去施行了。”
“會的。”牟尼定光感應著眾生之念,不知道是不是被許甲箓法潛移默化了,又或許剛剛那魔道大法轉移性情,又或者真的醒悟過來,總之他應答了下來。
“那便好。”
許甲道:“那就允你和火工頭陀的金剛門,一并在綠洲傳教,幫助我在西域建立這么一個文明之國,然后將教義傳出去。”
“教主您呢?”牟尼認為自己做不大好,剛剛經典,大半部分是許甲編織的,他現在的行為像是在竊取果實。
“我得了天火,現在也與那都天烈火祖師的傳承有緣法了,要去看看。”
這是許甲來此界的主要目的之一,這些時日,東一榔頭,西一錘子,雖有些收獲,卻并非本來計劃。
拿了圣火教自不知道多少年前從天帝處偷盜的天火,許甲已經有辦法不用火工頭陀的都天烈火傳承,就能進入核心區域了。
“好好發展。”
留下這句話,許甲便御劍離開了西域。
從昆侖山至戈壁,再從戈壁到大漠,從草原往南,大地漸漸豐饒,人煙也稠密起來,熟悉的古城墻,古建筑越發多了起來,紅塵之炁,亦在一些重鎮城池的上空凝結,尋常清靈之人,碰也碰不得。
路上偶爾也有幾個御劍飛行的劍仙,但都飛得比許甲低,速度也慢。
從高處俯瞰,一些靈山大川也多了起來,天地靈機亦深厚得多,神靈氣息也偶有所見,都是些城隍之類的。
明朝朱元璋建國后,便大封了天下城隍,此前城隍神雖然也有,卻沒有這么普及。
現在圣火教都被許甲打廢了,重改了教義,亦沒有傳到中原來,自然是還沒到明朝。
甚至還沒到元朝,約莫在南宋末年的樣子。
宋太祖趙匡胤棍挑華山,和陳摶老祖下了一盤珍瓏棋局,將華山輸給了陳摶老祖,使得華山成了天下修行者的一個去處,陳摶老祖雖在華山開派,但并沒有獨占華山。
正是因為如此,華山魚龍混雜,所謂華山派,其實不是具體某個道觀,佛寺,而是這些道觀佛寺的集合,各自派出代表,斗法,辯經,二者綜合勝出,便出任華山派掌門,統領諸道觀,佛寺。
不過由于正道該飛升的都飛升了,只余旁門左道,華山派漸漸便從陳摶老祖這一脈,挪移到了“都天烈火祖師”這一旁門手里。
都天烈火祖師雖然是旁門,但得了“火龍真人”部分道統,也不乏一代宗師之名,蹉跎了三百余年,也以旁門證天仙,飛升上界,成了火部靈官。
都天烈火祖師已經是華山派最后的體面了,他飛升后,旁門左道越發興盛,漸漸便帶了許多烏煙瘴氣的邪道妖人,魔門弟子。
只是都天烈火祖師留下的傳承,十八桿都天烈火旗,一葫蘆都天烈火神鴉,以及都天烈火大法,都沒有人有資格闖過難關,得到傳承。
只當年傳給幾個弟子的都天烈火劍訣,流傳了出去。
這些弟子各自爭執,相約每十年比斗一次,爭華山正統,繼承道統,但又擔心自己爭不過,往往結交好友助拳。
此時又到了十年一度的華山正統爭奪戰,只是這次,不僅僅是華山派一堆旁門左道在鬧,還多來了許多人。
周天神算子泥菩薩說,這次都天烈火祖師的傳承必然出世,華山派當迎來大興一次。
已經凋零的華山派才是好華山派,沒有凋零的華山派。
于是這次,蜀山派,九華山地藏寺,五臺山五臺派,終南山樓觀臺,都派遣了人來。
他們也不是專門派人來搶奪傳承,而是確實支持了當年華山派正統流落在外的弟子門人。
當年華山派凋零,各正派,借著“保存道統”的名義,可是收錄了不少功法,神通,雖未涉及真傳,可也算是正統入門道法,筑基正法。
反而華山派現在的人,都是一群旁門左道,沒有幾個是正經華山派道法筑基修煉的。
總之,諸派,都是來分一杯羹的。
都天烈火祖師飛升之時,并沒有將外物一并飛升。
若論起寶物,大名鼎鼎的自然是十八桿都天烈火旗,這是烈火祖師晚年道法大成的證道之器,十八桿旗面上,記錄了都天烈火祖師的功訣,劍訣,煉器,煉丹,神通……是最核心的傳承。
除此之外,都天烈火祖師,還收集了一團南明離火,傳聞煉成了一柄南明離火劍,乃是絕頂飛劍,只是在飛升的時候,都沒有練成,如今最近華山霞光萬丈,正是此劍成熟,要出世的時候。
至于“萬鴉壺”,此壺才是都天烈火祖師的成名法寶,內里有數萬火鴉,這些火鴉鋪天蓋地,能煉化一切,被燒死的人,精氣神,都會被火鴉煉化,最終菁純之后,反哺給烈火祖師煉化,使得烈火祖師飛升之時,聽說有萬年法力。
不過萬年法力,雷劫也大,于是他又吐出了九千年法力,僅僅以千年法力飛升,反正法力沒了,到了上界再修煉就是。
這一萬鴉壺,誰拿到了,就等同于獲得了九千年都天烈火祖師的法力。
至于其他寶物,比如“火棗靈根”,“金烏真羽”之類……倒也尋常。
單單守護都天烈火祖師的傳承之物,便是九條生出元靈的火龍。
這火龍是都天烈火祖師修煉的“九龍升仙道”大法,九條護法神龍,是九種不同的天地真火所煉,既是神通,又算是法寶,甚至生了靈智,宛如真正的神龍。
九條火龍這次,也會真正脫困,從法術元靈,演變成為真正生靈。
總之就是這么一個情況。
等著許甲落在華山“玉女峰”的只是,看見這么多人,只能感慨一句:“好多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