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慘叫與悶哼之聲,在爆炸雷霆之聲中傳開,強如千幻魔蝎這等高手,也是被炸回原形,魔蝎之體數處有暗紅色的血跡滲出,整個蝎身受創不輕,勉強漂浮在云天之上。
剩下陸離情況稍好,在爆炸臨體的一瞬,陸離以諸般靈力護體,同時服下一顆靈丹,使得他的肉身并未出現重傷。
不過因為修為境界的緣故,陸離的元神卻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整個人眼神黯淡,身子隨風搖擺,幾乎要墜落地面一般,呈現出外強中干之勢。
這一戰之慘烈,千幻魔蝎與惡念魔主等手下的高手,不知折損了多少,這一輪毀滅的風暴之下,可謂是鬼哭神嚎,慘叫與驚魂籠罩數里方圓。
許久,呼嘯的狂風散去,露出了千幻魔蝎的魔體,那特殊的蝎眼早已隱藏起來,只見它那眼神冰冷之極,望著十余里之外,那里似乎有微風吹過,一股光華閃爍明滅的云氣,一閃而逝,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就此罷手吧!”
天際之間,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其聲音不算嘹亮,卻是無比透徹一般,將云天城外的一切煙波,瞬間蕩平!
“千幻魔蝎,帶著你的人,返回惡魔島,此事作罷!”
男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如驚天之音,使得千幻魔蝎面色驚變,仿佛聽到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一般,頓時一陣低嘯,以其特殊的傳音之法,喝令剩下的鬼界之兵,以及惡魔島的數眾,就此離開云天城。
殘存的邪魔數量,也有數百,彼此魔氣、鬼氣凝魂一體,化為一道魔云遠去。
被一名男子提在手中,陸離也是自覺傷勢不輕,再見那男子的容貌,竟然是熟悉無比,陸離頓時心頭有些激動,就欲張口喚出這男子的名字。
誰料這一張口之下,陸離卻是胸口一陣悶塞,一口鮮血就是噴出,卻在接近那男子之際,化為一陣灰煙,完全沒有觸及到那人的身體。
能令陸離驚訝之人不多,而將陸離救下的,自然也是具備相當修為之人。
見陸離傷勢不輕,楚云眉頭微皺,開口道:“千幻魔蝎與我有一面之緣,如今還不是殺他之時,你與他的差距,還是存在一些。”
原來這人竟是楚云,處在一朵光云之上,兩人的身體正在飛速移動,這速度超過了陸離見識過的任何修士,兩人如千里一線般,迅速地掠過大片云海,隨后腳下一片蔚藍,似是海洋一般。
陸離俯視著腳下的一片蔚藍,視線有些模糊,似乎是兩人飛掠的速度,超過了肉眼觀察的限度一般,體內傷勢依舊不輕,陸離聲音極輕地道:“這,便是海么?”
“不錯,這便是茫茫海域,已然遠離中土人間,我們要前往之地,便是天涯島。”
楚云此刻的聲音,卻也有些波動,使得陸離眼神一轉,便打量起如今的楚云。
此刻的他,依舊是一襲藍衣,背負一劍,不過那藍衣之上,卻是帶起陣陣血跡,因為時間的關系,那血跡已然干涸,此時楚云的氣息,也是顯得并不穩定。
眼中看到那血跡以及察覺到楚云的情形,陸離猛然怒上心頭,沉聲道:“楚大哥,何人,將你傷得如此之重!”
這楚大哥的稱呼,陸離是隨口便道出,仿若經過這數月的時間,陸離與楚云二人,幾乎沒有了隔閡存在,彼此之間并不隱瞞太多。
對于楚云的過往,陸離并不清楚,因為那屬于楚云的私事,若是他不主動提及,陸離自然也不會去追問。
修煉之人,年齡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個詮釋過往的概念,修煉百余年與幾十年之人,也并沒有太多輩分上的概念,有些是以師兄弟相稱,另外有些,則是完全按照修為的強弱,作為晚輩與前輩之分。
陸離與楚云之間,可謂是亦師亦友,兩人雖然相聚的時間不長,卻是彼此交流甚多,既相當于兄長,又似是忘年之交一般。
不過若說楚云的心性,陸離倒也難以捉摸,楚云的性格,似乎比起自己,還要年輕豁達一些,這也是陸離對他并不排斥的原因。
陸離的諸多絕技,比如那陰陽法訣與九轉無極等,皆是楚云傳授,如今見楚云重傷,陸離自然是怒上心頭,其怒火絕對不亞于自己受到重傷。
對此楚云卻是微微搖頭,淡漠道:“此事待你我到那天涯島之后,再說不遲。”
陸離黯然點頭,他也是真元消耗極大,索性自行收斂元氣,嘗試著不再消耗體內的靈力,依托著楚云,就此飛渡在云天之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離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之間,卻是被楚云扶住,停身在了一處洞府之內。
這洞府內陰陽二氣極為均衡,使得陸離頗感舒適,輕輕地依偎在石壁之上,陸離猛然察覺到,這石壁之上布滿各種禁制,給他一種驚嘆無比的感覺。
幸好這洞府似是楚云熟悉之地,這禁制也似乎認主一般,竟然沒有對陸離造成任何傷害。
“楚大哥,這洞府是?”
陸離十分疑惑,楚云很少擅作主張,這一次兩人幾乎是跨越萬里,橫渡茫茫海域,也不知是到了哪里,楚云如此做,定然有其深意所在。
誰料楚云的回答,卻是一陣輕咳之聲,使得陸離連忙抬頭,望向楚云。
只見他平凡的面容之上,多了一縷倦色,剩下衣衫上除了那干涸的血跡,還有少許破碎,陸離再仔細一瞧,就連楚云的右臂之上,也是留下一道劍痕,顯得刺目異常!
“這,這不可能——”
陸離一身修為,有不少皆是得自楚云的傳承,對于楚云的實力,陸離雖然只窺得冰山一角,卻是也絕對知曉一些。
“楚大哥的實力,莫說是幽崖老祖,怕是就連門主至尊,也難以戰勝楚大哥,眼下他竟然受到如此傷害,天下之間,又有何人的劍訣,能夠達到如此境界?”
陸離的心中泛起驚天波瀾,顯得驚訝連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從何說起,啞然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