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法界顧名思義,位于九天之下,大地之上,由浩瀚云海所組成。只是這空間很奇特,并非單純的云氣所幻化,其內還夾著一些游浮于空氣中的靈氣,經過特殊的方式,以一種神秘之力為媒介,將其凝聚而成。
就眼前的景色而論,四周茫茫一片潔白如雪,真是恍若天宮,一眼望不到邊際。置身其中,就宛如身在海里,除了云氣就是云霧,看不見明顯的標記。
陸云臉色微顯驚奇,在肉眼無法觀測到有用信息后,他心念轉變間,意念神波自動運轉,以不同的頻率朝著四周延伸,探索著周圍的動靜。很快,意念神波就探察到了一些信息,并將其分析整理,最終繪制成一副平面圖,印在了陸云的腦海里。
通過對腦海意識的提取,陸云了解到,眼前的云之法界,表面上分布著一層云氣,阻隔著來人的視線。而隱藏在云氣之下,卻是一座完整的先天八卦分布圖,由十三座宮殿所組成。
這十三座宮殿依照內五行外八卦方位分布,彼此間隔距離極遠,最近的一處也在百里之上,最遠超過三百里。除此之外,云之法界還有四座云臺殿門,分立于四方,在十三座宮殿之外,彼此距離不再千里之下,分別為東南西北四天門。
在這四座天門之外,是一片廣闊無邊的云海,其間有兩個地方有些奇特。第一個在東北方,就陸云的意念神波所發回的消息看,那里有一團很詭異的云層,任何探測波靠近都會被其吞噬,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第二個地方在西南方,位置正好與之相對應,那里有一片閃光的區域,其內閃電雷鳴,透露出毀滅之力,給人一種極大的恐懼。
查看到這里,陸云微微皺眉道:“奇怪,這地方有些邪門,意念神波為何只能探測出固定的位置分布,卻絲毫探測不到任何生命氣息?是這里地域奇特,有什么干擾,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原來陸云仔細的分析了腦海中那股信息的內容,發現竟然沒有云之法界高手的任何動靜,因此感到極為震驚。照說只要有生命波動,就逃不過整理陸云的意念探測,可這里明明有生命體存在,為何就能不引起陸云意識的反應呢?此事有些詭異,陸云雖然見識廣博,一時也想不出原因。
收起思緒,陸云目光平時著前方,淡然道:“既然不知道,那就讓我揭開你這神秘的面具。”身影一晃,陸云飄然而動,朝著正前方行去。
就陸云探測所知,他目前所處的位置,剛好正對著西天門,距離在四百里左右。以他的速度,這個距離只消片刻即到,但他卻放慢了進度,不急不緩,整個人收斂起了全身氣息,悄然無聲的前進。
一路上,陸云所見的都是茫茫云海,感覺景色有些單一。不過仔細一想也沒什么,修道之人本就清心寡欲,在這里布置在美的景色,也不過是虛妄而已。
半晌,陸云來到西天門,只見眼前一座數百丈大小的架空云臺,由云氣所組成,表面閃爍著淡淡的金芒,正中央浮現出一個數丈大小的金色“西”字。天門之內,云氣明顯稀薄一些,隱約可見地表是一層白色的光云,就仿佛人間的大地,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
凝望了片刻,陸云緩緩的朝天門內飛去,在穿越天門的那一瞬,一股警兆突然出現,使得陸云心頭一驚,身影瞬間幻化萬千,在數丈方圓內形成數不清的重影。
同一時刻,云臺之上金色一閃,一道稀薄的身影由虛而實,夾著一道金光,出現在陸云最初停頓之處,一掌揮灑而去,差一點就擊中了陸云。
輕呼之聲在云海中響起,只見一個金面和尚停身半空,周身佛光閃爍,正驚訝的看著陸云。
數尺外,陸云的身影幻化歸一,眼神冷漠的看著那和尚,問道:“大師何人,在云之法界是何身份?”
金面和尚低念了一聲佛法,坦然道:“貧僧慧心,乃是云之法界西天門鎮守之人,位列四天將之一。少施主修為精深,為何擅闖本地,還請速速道出來歷與目的。”
陸云傲然一笑,看了看四周的云海,輕吟道:“原來是慧心大師,想必你與風雷真君應該是舊識。看大師一身佛法精湛,當年在紅塵應該修煉了不少時日吧?”
慧心和尚看著陸云,眼神微微有些驚異,口中沉聲道:“風雷真君乃云之法界之人,貧僧自是認識,只不知施主來歷,為何知曉他之名?至于施主所問,也確如你所言,貧僧在紅塵之中虛度三百七十個春秋,最終沒能避開第九道天劫,只得兵解避劫,進入這云之法界。而今回想起來,那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事情。”
陸云臉色微變,輕呼道:“五百年前!如此說來,我進入云之法界所遇上的第一位,便不是簡單人。”
慧心和尚淡然道:“云之法界不同人間,尋常之人是無法進入此地,因而施主可謂是千古以來的第一人。只是施主一再隱藏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所為何故呢?”
陸云不語,沉默了片刻,冷聲道:“不告訴大師我的來歷,是因為我還有些話想問你。一旦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們之間就是仇敵。那時候有些話就不好再問。”
慧心和尚眼神一變,顯然聽出了他話中的含義,沉聲道:“施主不道出來歷,難道我們之間的立場就會改變不成?既然無法改變,為何如此在意?”
陸云笑了笑,不答反問道:“大師莫急,你要知道的事情我稍后會告訴你。現在我想問的就一點,為什么之前我不曾探測到你絲毫的氣息?”
慧心和尚眉頭微皺,遲疑了好一會,最終開口道:“這一點與你我的修為沒有關系,主要與這里的地域有關。云之法界是一處很神秘的存在,在這里,充斥著一種能量,生活久了就會被其所侵蝕,身體發身微弱的變化,使得任何的探測波都無法接近。”
陸云臉色微驚,質問道:“何種能量如此神秘,為何我絲毫沒有察覺?”
慧心和尚搖頭道:“此乃云之法界之秘,恕貧僧不能告訴你。現在你要問的也問了,還請道出來歷與目的。”
見他執意不說,陸云也不再多問,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有些自負的道:“大師既然認識風雷真君,想必也聽說過陸云之名?”
慧心和尚心神一震,雙眼神光爆射,語氣冷烈的道:“是你,想不到這一天終于來臨了。”
陸云冷笑道:“自然是我,換了其他人,誰會跑來這里。現在大師已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還需要問我的來意嗎?”
慧心和尚冷漠道:“自然要問。不管是你誰,只要來到西天門,貧僧就有權過問。”
陸云哼了一聲,質疑道:“我今天來這,就是為了當日的誓言,要毀滅云之法界。對此大師除了阻止,又能怎樣呢?”
慧心和尚嚴肅道:“阻止只是最后的無奈之舉,貧僧可以勸說陸施主,放下屠殺回頭是岸。如果勸說不成,再要動手也不遲。”
不屑一笑,陸云反駁道:“勸說?當日你怎么不勸說風雷真君。你要是真的勸說成功,他也就不會死。”
察覺到陸云心中滿是仇恨,慧心和尚低聲道:“阿彌陀佛,陸施主年少有為,只是仇恨太深。你若忘記仇恨,他日必然飛升九天,逍遙世外,也不會為俗事纏身。”
陸云冷然道:“大師佛法還不夠精深,渡不了我這個頑固之人。現在該說該問的都提了,是該有個結果之時了。”
慧心和尚臉色凝重,質問道:“陸云,你真的曾仔細考慮?一入此門,你就回不了頭,直到死亡為止,望你三思。”
陸云聞言一笑,抬頭望著虛空,神情堅毅的道:“我的一生由我決定,不管蒼天如何詛咒,我都不會讓他得逞。曾經,我孤戰天下,立誓毀掉云之法界,今天就是我完成之時。”
慧心和尚輕嘆一聲,低聲問道:“陸云,你的一切貧僧不想多作評論,只是有一句話想問你,云之法界里面,是否就沒有好人?”
陸云臉色一震,緩緩道:“大師這個問題問得好,云之法界之內,想來不至于全是壞人。只是有些時候,他們是倒霉之人。”
慧心和尚苦澀一笑,低吟道:“好一句倒霉之人!陸云你不覺得過于霸道了一些?”
“霸道?你們云之法界就不霸道,你們當日所為就屬于正義不成?很多事情,彼此雙方是沒有權力去提及,至少就眼下而言,霸道就不是你們所能動用的詞語。”有些不悅,陸云的口氣顯得盛氣凌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