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想，這并非不可能，而是他沒有預料到。
曾經，他總認為自己給身邊女人營造了一個平靜安詳的生活環境，哪想情況并非那樣。
陸宇覺得可笑，是自己太狂妄自大了嗎？
竟然誤以為沒有人能對自己構成威脅，真是天真啊。
“你為什么要這樣？”
殷小溪回憶道：“在我來說，那只是一種手段罷了。
那時候你還沒有成帝，所以你還沒有覺察。
那時候我只負責觀察，所以我不過是個旁觀者罷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我突然想起了她，這是太上忘情的反噬造成的嗎？
陸宇，你說我這是怎么了？
我為什么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我是不是很傻？”
陸宇冷冷看著她，眼神多了幾分氣惱。
“你比我想象中聰明，你知道我的弱點在哪，即便是已經過去的，那也曾是我生命中的傷，永難遺忘。”
殷小溪苦澀道：“那時候，我高高在上，何曾把你放在心上？
如果那時候我能預料到今天，或許一切就變了，你說這是不是命呢？”
陸宇不說話，他始終懷疑殷小溪的話，這過往的一切真的發生過嗎？
會不會是殷小溪的故弄玄虛呢？
以陸宇的立場來說，殷小溪說假話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這件事存在很多疑點。
“你又想她了，為什么不看看我呢？
我和她很像的。”
殷小溪幽怨的樣子讓陸宇心情復雜，眼中多了幾分幽思。
她們長的一點都不像，甚至殷小溪還沒有她漂亮，可殷小溪的眉宇間確實有她的模樣。
“你是什么時候盯上她的？”
陸宇想知道，哪怕一切只是殷小溪在說謊。
“在你們重逢后不久，那時候東離寂引起了第四葬神山的關注，所以我就盯上了兵刀天女司徒玉華。
你那時候還是神王，剛剛嶄露頭角，可因為冥荒族的緣故，我們已經在暗處關注。
當時，我不過是隨意布下一枚棋子，并不指望啥，誰想后來你卻成皇，并一步步壯大。”
陸宇劍眉微皺，感覺這其中漏洞挺多的。
首先，那時候的陸宇境界還不高，只是神王。
其次，那時候神之九域都還存在，陸宇當時未免身份暴露，一直在隱忍，最大的敵人便是馬靈月，從未考慮過更高層次的神帝，更別說什么第四葬神山了。
第三，兵刀天女司徒玉華因為和陸宇是前世故人，陸宇對她極其寵愛，加上圣魂天師的身份，身邊之人若是有什么情況，陸宇基本都能覺察到。
哪怕殷小溪只是將一縷意識系在司徒玉華身上，以圣魂天師對武魂的熟悉程度也不可能一無所覺。
基于這一點考慮，陸宇覺得殷小溪的話有假。
陸宇覺得，即便后來第四葬神山對冥荒族有了敵意，有暗中派人追查，但時間節點上也對不上。
“你在懷疑我的話？
你是不是覺得漏洞太多了？”
殷小溪優雅一笑，吟笑道：“我知道很多關于你和司徒玉華的過往，比如你圣魂天師的身份，比如你們恩愛時的一些細節，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陸宇有些氣惱，感覺被人冒犯了。
這是他的，是他和司徒玉華之間的點滴過往，曾無比美好，如今卻因為殷小溪而變味了。
“我說過，你會生氣的。
因為哪怕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化作司徒玉華的影子，每日陪在你身旁，看你們恩愛到老，看她不舍衰老，直到她死的那一剎那，我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那時候我對她的癡心愛戀不屑一顧，如今我卻羨慕了。
或許，愛一個人是幸福的，可我卻從未經歷過，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啊？”
望著遠方，殷小溪情緒低落，怎么看都不想是裝的。
陸宇的萬劫魔眼可以看透人心，哪怕對方是神帝也能看透幾分。
因為這個緣故，陸宇更加疑惑了，難道殷小溪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這是第四葬神山讓你這么做的？”
這一點很重要，陸宇必須問清楚。
殷小溪頷首道：“我是奉命行事，當時覺得很荒謬，可如今看來，那是很明智的。
甚至我一度懷疑，第四葬神山是不是能未卜先知，早就預料到了如今這種情況？”
陸宇臉色難看，如果這是第四葬神山的安排，那么事情就嚴重了。
既然第四葬神山有這樣的遠見，那么其他葬神山與葬神淵是不是也相應的做了準備呢？
殷小溪曾將一縷意識種在司徒玉華身上，而陸宇卻一無所察。
那么，類似的事情有沒有可能還發生過呢？
想到這，陸宇沉有些懊惱，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殷小溪低笑道：“看你驚訝的樣子，這表情恐怕沒幾個人見過吧。
陸宇，時間不早了，你會因為司徒玉華而想我嗎？”
“怎么，你打算認輸了？”
陸宇眼神無波，這或許是最好的面對方式。
“我終究是打不過你的，我也不想和你打。
所以輸在你手上，對我來說是求仁得仁吧。
只是太上忘情的反噬終究讓我變得軟弱了。
你可知道，我曾嘲笑司徒玉華，覺得她太丟女人的臉了，怎能對一個男人這么縱容？
明知道你身邊女人無數，還對你愛得死去活來的，那是高高在上的我不能理解的。”
陸宇復雜一笑，道：“現在，你理解了？”
殷小溪看著他，淺笑道：“現在，我懂了。
只是我有些后悔了。”
陸宇蹙眉道：“你后悔啥？”
“我后悔將一縷意識種在了司徒玉華身上，那份看似無關緊要的過往實際上對我有很大影響。
在我將意識種在她身上那一剎那，她的一縷意識也來到了我身上，那是一種交換，你明白嗎？
雖然這些年那一縷意識早就被我壓制得近乎消亡，可她畢竟對我造成了影響。
陸宇，你可知道，我遭遇的太上忘情之反噬也是因為她。
我對你情不自禁，你真以為那是我本來的性格嗎？
我曾高高在上，我曾睥睨天下。
是誰，讓我墜落凡塵，是誰，讓我在男人面前低三下四呢？”
殷小溪狂笑，神情瘋狂，眼中涌現出淚花。
陸宇沉默了，事情越來出人預料了，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