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師妹,這…”
疑問未落,便見云千秋嘴角一勾,原本清秀俊逸的臉龐,緩緩變得英俊無比。
“晚輩云千秋,見過韋師伯。”
“云,云千秋!?”
望著少年那張臉龐,韋南天雙眸瞪大,滿是不可思議。
這就是師妹的孩子?!如今名震丹城的少年客卿云千秋?
可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比起韋南天,風雪月憋在心底十八年的話只會更多。
云千秋自然也有很多話想說。
甚至記憶深處泛出的情緒,讓他嘴角苦澀,輕輕伸手擦掉風雪月臉上的清淚。
“娘,你別哭了,讓父親知道,定會責怪孩兒的……”
此話本是安慰,可非但沒有讓風雪月情緒好轉,反而淚如泉涌。
身旁,云水柔看在眼里,亦是美眸通紅,卻不知概做些什么,只能依偎在兩人中間。
韋南天抿了抿嘴,想說些什么,可又好似忍了下來,扭身側步遠去,不忍驚擾母子重逢的一刻。
他此時終究明白,為何李畫竹會如此反常。
藏經閣深處,傳來一聲虛無縹緲的嘆息,隨即施加在少年身上的氣息鎖定驟然消失,化為一道無形的鐵壁,將外界任何想破壞這氣氛的靈識窺探,統統隔絕在外……
“娘親,你真漂亮。”
良久過后,云千秋才不舍地從懷中掙脫出來,擦拭眼角之余,長舒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
“娘,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說,可現在正有人在外邊等著看您的笑話,孩兒解決了麻煩,再好好陪您敘舊,好么?”
聽到此話,風雪月才夢如初醒,從令她五味陳雜的回憶中被拽了出來,想到方振那可憎的陰笑,臉色不禁變得冷然。
“秋兒,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闖大禍了。”
話雖是責怪,但揉著少年的墨發,風雪月的語氣中哪找得出半點責怪之意?
“娘,孩兒……”
云千秋剛想說,自己非但沒闖禍,反而是來幫忙的,卻被風雪月直接打斷:“什么都別說了,秋兒你能回來便好,方振憑此事就想刁難娘親,癡人做夢……”
隨即,風雪月銀牙一咬,再次展露出一宗之主的高貴冷艷:“韋師兄,秋兒雖年少輕狂,可話卻沒有說錯。”
“咱們絕不能讓還肯留在宗主閣的弟子心寒,去把半步地階的武技全部收集過來。”
對于方振,或者說咄咄逼人的三閣,風雪月早已忍耐到極點。
事實上,今天就算沒云千秋回來,她也準備好好犒勞立場堅定的弟子。
畢竟,爾等不負宗主閣,宗主閣豈會負爾等?
“回稟宗主,如今咱們藏經閣珍藏的半步地階武技,才不到十本……”
平常時候,韋南天以師妹相稱,可一旦嚴肅起來,任何細節都極為苛刻。
“十本?”
風雪月聞言,眸中不禁有些失落:“那若是加上殘卷呢?”
“堪堪二十本……”
二十本,已經不少了。
至少除了神武閣外,其余兩閣的珍藏,完全不及宗主閣。
這些武技,是玄女宗無數先輩用鮮血換來的,每一本都珍貴無比。
加上殘卷能有二十本,也足以見玄女宗的底蘊。
當然,這只是半步地階罷了。
若說真正的地階功法,說屈指可數都不過分……
而且就算再和三閣矛盾頗深,也不可能輕易拿出來給弟子修行。
這無關忠誠,而是在于對宗門的貢獻。
就拿程武來說,對宗主閣忠心不二么?答案毋庸置疑。
連方振都不懼,怎可能不忠心?
可他說到底,也只是弟子而已。
在恪守忠誠的情況下,為宗門付出多年,才有可能接觸到藏經閣的上層。
放眼天下所有宗門,除了少數歹毒小人以外,哪位長老,不是嘔心流血,功高勞苦?
但說到底,二十本還是太少了……
韋南天的臉色很是難看。
撇開殘卷不說,以他在宗主閣的地位,除了剛擔任長老時,得到了一卷半步地階武技的修行資格外,便是三年前為宗主閣立下功勞,破例再挑選一本。
而那本武技,苦練三年,卻連小成都沒有。
可想而知,地階武技,不是輕易能示人的!
盡管他知道以風雪月的性格,絕不會虧待那些弟子,但被云千秋這么一鬧,總感覺有些別扭。
這份別扭還來自于他無法責怪少年半句……
“二十本就二十本,師兄,隨我上閣頂!”
說話間,兩人便準備離去,云千秋哪能就此放過:“娘,你先等會!藏經閣的武技,一本都不用動……”
“你說什么?!”
迎視著少年平淡卻不失堅毅的目光,風雪月一愣,隨即又心暖地笑了:“秋兒,娘親知道你的心意,娘親也知道你現在是丹城客卿,肯定有自己的財力,不過……”
“有娘親在,還不用讓秋兒承擔風浪!”
親情有時就是這般,父母想為兒女遮風擋雨,兒女亦想拼盡一切守護父母。
望著輕笑如慈母的風雪月,云千秋握了握拳,好似更堅定了什么。
“罷了,水柔姐,你去給我取些白卷來,玉兒姐,你去統計一下,那些師兄弟們,最擅長何等武技……”
白卷,自然是撰寫武技,尤其是珍貴武技功法的卷軸。
藏經閣不缺,畢竟有許多長老弟子在其中借閱修行時,有頓悟心得,都會記錄下來,供同門分享和指教……
只是云千秋話音落畢良久,風玉兩女仍舊沒有動彈。
抬頭看去,才發現兩女正用極其古怪的目光盯著自己。
“少宗主,你……鬧夠了沒有?”
醞釀半天,風玉終究還是說出了這深究起來有些不敬的話來。
在她看來,云千秋確實過分了。
現在又沒有外人,就算承認自己年少輕狂闖了禍,又沒人會怪他,干嘛還強裝胸有成竹?
“秋兒,你別鬧了,你那些武技,留著自己有需要時再顯露出來……”
聽著母親關切的話語,少年卻有些哭笑不得。
為什么自己一番好意,就沒人能理解呢?“娘,拜托你相信我一次,孩兒最不缺的就是武技功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