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深夜,閨房當中。
林媚兒的床確實又大又軟。
桌前擺放的瓷碗中,還剩著紅糖殘渣。
而這間閨房的主人,此時卻躺在床榻邊,美眸微閉,俏臉怡靜,不時傳出輕微的酣囈。
盡管知道云千秋就在自己身旁,兩人之間就相隔一層僅能遮掩嬌軀的棉被,但林媚兒仍舊睡得很安穩舒心。
或許這是這一年里,少女最安詳的夢境。
望著從俏臉劃過,抵在飽滿櫻唇的一縷秀發,云千秋眸中的溫煦仍未褪卻,輕聲輕腳地將青絲盤起,生怕驚擾了少女的美夢。
在這種情況下,林媚兒能睡著,著實讓他感到意外。
但轉念一想,云千秋便釋然了。
那通紅的眼眶,不知要歇息多久才能恢復如初。
再加上張秋陽的搶婚,林家上下可謂擔驚受怕,緊繃的心弦放松后,林媚兒終于撐不住疲倦。
望著那紅腫未散的美眸,云千秋眸中閃過一抹冰冷。
一晚時間,足夠他前往寧樂城滅掉張家,翌日清晨前再趕回閨房。
云千秋現在很愿意將想法付之行動。
但他忽然覺得,這件事或許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至少未來的夏王捏死一處城主,難度其實和自己差不多,都是不費吹灰之力。
“等到了王城之后,看看局勢再說如何解決。”
現在嘛
瞥了眼睡相頗失淑女風范,兩條**夾著被子的林媚兒,云千秋嘴角一揚,上床,睡覺!
夜晚,沉寂無聲。
只是當少年半睡半醒時,卻忽然感覺一團綿柔的玉脂貼在了自己胸膛。
扭頭看去時,卻見林媚兒柳眉微蹙,仿若忽然在床上突然摟住一個人,讓她跌入夢魘般可怕。
但僅僅片刻,少女便想起今晚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并非想把自己強搶為玩物的人渣,而是朝思暮想的蓋世英雄,不知不覺,兩條光滑修長的**饒過了棉被,卻繼而纏綿住云千秋。
這一夜,少年睡得極為忐忑。
翌日清晨,云千秋習慣的早起,或者說他壓根都沒睡著。
雙耳當中,輕易便能覺察躲于閨院門外,探頭瞧著屋內的林振海。
微微一笑,動作輕柔地掙脫開林媚兒,少年梳整衣衫過后,便走出屋外。
“林伯父,早啊。”
少年的笑容很是爽朗,精神抖索,絲毫看不出奔波半月與徹夜未眠的疲倦。
林振海見狀,訕然一笑,卻皺著眉打量起云千秋的臉色。
“賢侄,你和媚兒昨天晚上”
儼然,就算女兒已經心有所屬,但得知了兩人同住一屋的消息后,林振海怎可能不上心?
至于怒斥眼前的少年未婚便奪了自家掌上明珠最寶貴的東西?
林振海還沒迂腐到那種地步。
況且以兩人現在的親密關系,就算真行了周公之禮,貌似也并無不妥。
但很顯然,少年被誤會了。
“伯父,我和媚兒昨天晚上,真的只是單純的睡在一起而已。”
解釋的話說出口,云千秋忽然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尷尬。
單純這兩個字,貌似并不搭之后的睡在一起
林振海聞言,不禁感到詫異。
自己昨晚拼著醉酒為兩人營造的機會,現在看來完全浪費了啊!
搖了搖頭,但終究只是可惜并不遺憾。
“賢侄,你們今天便準備動身前往王城了么?”
昨晚酒宴上,林振海也聽說了少年要前去太子繼位捧場,也知道今天便是離別之時。
在崇陽鎮待了僅僅一天,卻對林家上下來說恍若隔世般漫長。
但終究有分別的一天,區區夏國,都不夠眼前的少年施展拳腳,更何況是這邊陲小鎮?
“嗯”
思索過后,云千秋卻只得點頭答應。
林振海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是低頭嘆了口氣,唏噓不舍。
他知道,少年一旦離開,此生怕很難再回來。
他寵溺了十幾年的掌上明珠,亦是再難相見。
盡管知道早有這一天,身為父親的林振海也不禁感到幾分傷感。
終究,才見他抽了抽鼻尖,嗓音嘶啞道:“既然決定要走,那伯父也就不留你們了,趁著你那沒見識的伯母還沒睡醒,趕緊帶媚兒那丫頭走吧。”
“不然待會哭哭啼啼的,又要給我林家丟人!”
話雖說的堅決,可林振海自己的眼眶卻先紅了。
甚至昨夜若不是伶仃大醉,他肯定會徹夜無眠。
“嗯。”
云千秋聞言,重重點頭,隨后往閨房內走去。
屋內,林媚兒仍舊在熟睡,但卻被少年帶著幾分不忍地叫醒。
“唔千秋哥哥,讓我再睡會!”
揉著惺忪的睡眼,少女婉音中帶著幾分時撒嬌。
“媚兒,該和伯父伯母告別了。”
輕喃當中帶著幾分不忍。
或許在崇陽鎮的所有人眼中,林媚兒跟自己離去,等待她的將是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但別忘了,林媚兒才只是豆蔻年華的嬌弱少女,便要離開父母,去一個自己連聽都沒聽過的陌生之地。
告別兩字,聽得林媚兒嬌軀一顫,美眸當中再無半點睡意。
“千秋哥哥,真的要走了么?”
“嗯”
如若太子繼位還有十天半月,他不介意在崇陽鎮多待幾天。
點頭過后,云千秋呡了呡唇,好似沒了目睹棉被之下那唯有薄紗睡衣的嬌軀的興趣,徑自扭身,往外走去。
“我在崇陽鎮口等你。”
屋外,林振海仍舊站在那里,見到只有少年一人走了出來,不由微愣,但很快又被離別的思愁取代。
“賢侄,一定要好好待她!”
“一定。”
陽光照映,直至中午,云千秋修長的身影始終立于崇陽鎮口。
昨日,被嚇到幾近崩潰的提親隊伍,就是順著這條路逃跑的。
順著路程,能跑會連云城就已經很不錯了。
夏國雖但可惜卻更讓得消息堵塞。
遠在王城的人們,仍舊認為那位曾經名震舉國的絕頂天才早有隕落。
而云千秋亦不知道,自己昨夜的逗留,卻令得王城的云府越發岌岌可危。
王城內,一處偏殿當中。王公大臣,豪門相將,皆是滿臉恭敬地立于殿外,哪怕殿門緊閉,也絲毫不敢有所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