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掌,掌嘴!?
望著父親那張陰沉的老臉,牧赫不禁愣住了。
他已經忘了上次自己被父親責罰掌嘴是什么時候。
雖然話說的有些不好聽,但又沒外人聽到,莫名其妙就被掌嘴,好歹也是丹城長老的牧赫感覺很丟人啊!
“哼!”
冷冷一瞥,便看穿了兒子的心思,盡管牧隆惱火,但考慮到畢竟現在他也是一府之主,兒時的管教貌似有些不管用了。
“罷了,掌嘴可免,但你小子給為父聽好,如若云客卿真是為了鼓弄虛名,賜予為父一枚愈神丹即可,何必會給人抓住言而無信把柄的機會?”
“這”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對云千秋這番毫無緣由的好心感到疑惑的牧赫,逐漸有些開朗。
就如三叩九拜的大禮一樣,賜予牧府一枚愈神丹也要行禮,兩枚也要,而且這種毫無實際行動的感激次數過多,反而讓人看輕。
既然云客卿答應了,那肯定就不會反悔。
正當此時,又聽牧隆沉聲道:“還有,雖說這愈神丹的價格驚人,但你也是靈藥師,光看其成色品階,就該清楚價格吧?”
“為父雖醉心藥道,不善經營家業,但就算是我這等老糊涂就能想到,如若只為求財,身懷堪稱上九流職業救命奇丹,都能想出比拍賣更能賺取靈石的辦法!”
“一百靈石,最多也就是五階上品靈丹的價格而已,可笑你小子還懷疑云藥師的人品!”
被這番數落,牧赫除了連連點頭外,當真無法反駁。
而且當時他也在場,愈神丹的品階也能猜出大概,說真的,當時聽到拍賣底價才一百靈石時,牧赫也感到難以置信。
“可是父親,如此大恩,咱們該如何回報呢?”
小心翼翼地發問過后,牧赫才敢抬頭觀察著父親陰晴不定的臉色。
畢竟與其說他是對少年的大恩感到懷疑,還不如是受寵若驚的疑惑。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如何報恩。
牧赫父子,不是知恩不報的小人。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等拍賣結束,奉給云千秋兩枚愈神丹所需的靈石。
然而如今的牧府哪還有多少底蘊?
一百底價,并不代表最終的價格便是如此。
牧赫估計,兩枚愈神丹,至少能賣出五百多枚靈石,牧府這兩天也就剛從破敗之勢緩過氣來而已。
這也是他為何來請教父親的原因。
無力報恩,讓身為靈藥師和一府之主的他感到愧疚。
“靈石?這種恩情,你覺得是靈石就能還清的?”
又被沒好氣的訓斥后,牧赫只能憋屈著臉嘟囔道:“那您老倒是拿個主意啊!總不能讓咱們牧府今后就為云客卿馬首是瞻吧?”
在牧赫看來,云客卿如今確實天賦妖孽,但畢竟還極為年輕,但反觀牧府,只要父親識海痊愈,定能重回丹城一流豪門。
況且幾乎每位靈藥師,能受人尊崇,絕對不會選擇仰人鼻息。
牧赫也是靈藥師,所以想法并不例外。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本是隨口一言,卻見端坐在檀木椅的牧隆竟一拍大腿,流露出幾分贊許:“還算你小子有眼光,這次終于和為父想到一塊了。”
“哈?!”
牧赫愣住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開什么玩笑!父親竟然想居于云客卿麾下!
這怎么可以,要知道父親當年,那可是不輸兩大客卿的高人啊!
再大的恩情,也不至于搭上牧府上下來還吧?
“父親,您三思啊”
牧赫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父親頹廢七年,忘了自己曾經的地位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勸阻,就聽牧隆用異常堅決的語氣呵斥道:“為父已經考慮了整整三天了!我意已決,由不得你動搖!”
“可是父親,就算是城主大人,也要視你為長輩尊敬,如今您卻要效忠于剛剛受封的云客卿,這究竟是為什么?”
“為什么?你給我聽好!”
華袖一甩,牧隆語氣間升出毋庸置疑的威嚴:“為父從小便教導你知恩圖報,就算是受人尊崇的靈藥師,也不可忘本!”
“你想想,如若云客卿不賜予為父那枚愈神丹,你覺得憑咱們牧府三天前的底蘊,能爭得過其他豪門?”
牧赫沉默,面色恍然,所以躲閃的眼神里越發愧疚。
是啊!如若當時云千秋沒有當著無數觀眾試丹,憑牧府的底蘊,能湊出二百靈石已是極限,哪來的資格在拍賣會上爭搶?
可以說,就算愈神丹問世,也無法改變牧府的衰敗。
“這其中,的確有城主以及各位長老的人情,但為父能如獲新生,皆拜云客卿所賜!”
李元魁等人的舊情,牧隆記得,得知了當時唐學真開口說讓自己試丹,這幾天也特意登門感謝過。
“如此大恩,可謂拯救了牧府上下,難道不值得為父畢生追隨么?”
“,值!”
短短一個值字,足以說明牧赫心服口服。
然而牧隆的考慮,遠不止如此。
見自己的兒子懂得恩情之重,牧隆心底感到欣慰,笑容卻多出幾抹狡黠:“還有,為父雖頹敗七年,但別當我是老糊涂!”
“古往今來,丹城存在萬年,你可曾聽說過有不到弱冠之年便擔任客卿之天才?而且這受封客卿,明顯是元魁為了拉近云客卿的關系!”
此話一出,牧赫頓感錯愕。
當時他只顧著激動,完全沒考慮過其中的端倪:“父親的意思是說云客卿將來的成就,絕不止于此?”
“廢話!”
望著牧赫瞠目結舌的模樣,老者語氣不滿:“別的不說,就憑這愈神丹,恐怕凌駕于丹城之上的高人如若需求迫切,都肯為其折腰追隨!”
“到時候,為父就算想追隨,恐怕云客卿都未必能看得上眼!”
這番話,聽得牧赫只感到天旋地轉,兩眼發懵。牧隆見狀,輕呡一口香茗,老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所以你現在明白,與其說是在報恩,倒不如說是為父是為了給牧府謀個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