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公會廳堂,李鶴云幾人臉色復雜,目送云千秋離去。
“爺爺,沒想到你最后還是心軟了,古舟那老狐貍這些年在公會賺了不少錢,就算淪為廢人,也落魄不到哪去。”
嘆了口氣,對于孫女略顯嗔怪的埋怨,李鶴云也略感無奈:“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些年古舟在公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留下些錢財,至少還能找出體面的地方隱居,何況當時我若真下殺心,誰能保證云少主的安全?”
點了點頭,少女這才明白老者的一番苦心。
而正準備告辭的云千秋聞言,不禁嘴角扯動,看來自己凝氣七階的實力,在別人眼中,還是太弱了啊。
當然,古舟拼死一擊能否魚死網破,云千秋心底最為清楚。
只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古舟不僅沒有動手,而且自廢丹田的時候,竟是那么干脆利落。
“哎……倒真是可惜了筑靈境的精血,那可比靈丹滋補多了。”
淡然搖頭,云千秋莞爾一笑,就算古舟沒有自廢丹田,但吸食那種卑鄙小人的精血,他甚至覺得有些侮辱生生造化功。
夜幕已深,盡管考核過程連番驚險,但因為少年而將一切迎刃而解之后,兩人也是時候也該告辭了。
古舟一事能真相大白,功勞非云千秋莫屬,再加上少年背后的那位高人,李鶴云于情于理,都要送些東西。
所以少年來時本就盛滿靈藥的包裹,此時更是脹滿到險些被老者的好心撐破。
又給云千秋掌心偷偷塞了兩枚‘聚氣散’后,李鶴云才嘿嘿笑道:“那個,云少主,以后本會……老夫若是煉藥遇到**頸,還得麻煩您指點一二啊。”
幸好此時已近深夜,靈藥師公會只剩寥寥幾人,否則李鶴云這番話若是被外人聽到,怕是得驚掉下巴。
堂堂崇陽鎮會長,竟不惜放下身份勞煩眼前的少年。
而且老者臉上的獻媚雖然并不惹人反感,但怎么看,怎么感覺有違平時的威嚴形象。
盡管如此,也夠讓何懷幾人瞠目結舌的。
就連和云千秋關系親近的寧無缺,都目光錯愕,心底暗道自家賢侄何時有這么大面子了!那老頭對他的態度,比對待自己還要客氣!
不過想到自己身為云府客卿,如今能憑著云千秋在靈藥師公會水漲船高,這份殊榮,就算是當年跟隨云天龍時,寧無缺都不曾享受過。
頓時,寧無缺一摟少年肩膀,豪爽的笑聲中絲毫沒有隔駭:“賢侄啊,從今以后,是不是我也要改口稱呼你為少主了啊?”
感受著自家伯父的扎人胡須,云千秋頓感哭笑不得:“怎么稱呼,寧伯父開心就好……不過你還是先想想怎么恢復靈力,畢竟明天還要考核。”
雖然因為古舟暗中刁難,寧無缺離成功只差一步,但說到底也未曾通過考核。
他的藥道造詣,眾人有目共睹,但畢竟二階靈藥師的晉升,是需要給連云城公會高層遞交過程的,所以在親手將古舟如同死狗一樣扔出去之后,李鶴云便當即保證,明早便為寧無缺重新考核。
而且不論是看在誰的面子上,往常嚴謹公正的老者,都不惜破例保證,明天的考核只是走個過場。
告辭過后,少年拎著滿袋靈藥,剛想離去,卻聽身后傳來一陣婉音:“云,云少主,請留步。”
回頭望去,正是低頭輕喃的李玉嬋。
借著月光,云千秋還能看到少女臉上的羞紅。
雖然早就料到,憑李玉嬋的性格,再錯怪自己之后,肯定會找機會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但明眸間閃爍的羞澀,令少年不禁嘴角輕揚,很是不解。
“玉嬋小姐,還有何事?”
回頭望了一眼正捂嘴偷樂自己撿到個名師高徒的爺爺,少女才腳踏蓮步,急忙將云千秋拉至樹下。
“那個……以后,你還是叫我玉嬋吧。”
在云千秋面前,李玉嬋終究放下了靈藥世家的輕微傲氣。
尤其是婉音間的那幾抹輕柔溫婉,若是換做白天,不知要羨煞多少人。
然而少年聞言,也只是淡然一笑,玩笑道:“呦,不會是現在才發現本少主長得帥氣吧?剛才是誰說我不如冷家那個……”
話未說完,就見李玉嬋明眸微瞪,粉腮也氣鼓鼓地嘟起:“誰覺得你長得帥氣了!”
婉音雖有些羞憤,但迎著少年的目光,李玉嬋不禁有些慌亂,俏臉上的嗔怒也沒了底氣。
她不得不承認,云千秋那張雖有幾分嫩意,卻英氣逼人的臉龐,對少女很有吸引力。
別說是崇陽鎮的青年才俊,就算是回想到連云城那幾位人中翹楚的天才,也不及此時的少年讓李玉嬋更為心動。
然而不待少年繼續調侃,就見李玉嬋輕咬著紅唇,婉音若蠅般輕微:“那個……道歉的話,我就不說了吧。云少主還能開玩笑,想必已經不再生我的氣了?”
說到此,那張精致的俏臉上更是因為自己這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敷衍失禮而紅暈更羞。
別說是少女自己,就連云千秋聞言,都不禁星眸微眨,略感錯愕。
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沒生過李玉嬋的氣,但是……
“那你還拉我來這里干嘛?又不道歉,不會是想以身相許吧?”
失笑搖頭之余,云千秋還能瞥見站在公會門口的寧無缺兩人正滿臉偷笑地望著自己這邊,低聲談論間全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悶騷話語!
紅著俏臉微微抬頭,本來李玉嬋還有幾分羞憤,但當她看到少年臉上毫無半點輕佻的玩味笑意時,心底的嗔怪頓時消散無疑。
“我,我只是想說,云少主以后,若是沒事,能不能偶爾來公會……”
婉音未落,被云千秋低頭打量,感受著俏臉上呼來的熱氣,李玉嬋心底小鹿亂撞,驚羞失措:“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玉蟬想找你探討藥道而已!”
婉音間的心虛,令云千秋不禁揚起劍眉,語氣也多出幾分戲謔:“噢?只是切磋藥道而已?”
“那……那云少主還想怎樣?歌舞琴棋,玉嬋也略懂一些。”
晚風微涼,少女羞澀的婉音細不可聞,只落入身前的少年一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