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幻姬看著手里的亡靈之花,神情有些恍惚,她完全沒想到,亡靈之花會落到她手里。
為什么江平安要好心地將亡靈之花傳給她?
這不正常。
忽然,妖幻姬想到了什么,臉色大變。
“江平安這是要禍水東引,將亡靈引到我這里,而為他自己爭取逃跑時間!”
果然,宋鴻看到亡靈之花落到她手上,就要沖過來。
妖幻姬雖然想要亡靈之花,但也知道,如果她敢拿這東西,自己絕對走不了。
這個卑鄙陰險的江平安!
就在妖幻姬準備將亡靈之花丟出去的時候,江平安一把抓住了宋鴻的腿,用力將其甩飛。
對著妖幻姬傳音大吼:“我斷后,帶著亡靈之花快走!”
妖幻姬心頭劇烈一震,眼中充滿了震驚與迷茫。
這個男人是白癡嗎?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知道這么做會死嗎?
即便不解,可妖幻姬卻狂喜,這個白癡既然愿意這么做,那就太好了。
這樣自己不但有機會逃跑,還能帶走亡靈之花!
妖幻姬沒有任何猶豫,掉頭就跑,全速向著出口的方向飛去。
被甩飛的宋鴻重新飛了回來,它面目猙獰,渾身散發著恐怖的陰煞之氣。
“狗東西,就憑你這神啟境中期的修為,也想攔住本尊!你這身體,本尊要了!”
宋鴻猜到江平安可能擁有陰陽道體后,更加渴望這具身體。
傳聞中,陰陽道體擁有著諸多匪夷所思的能力,只是最簡單的掌握陰陽之力,就足以稱霸一方。
如果能得到這具身體,那它必將重新崛起,超越當年的修為!
江平安看著沖過來的宋鴻,面色平靜,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不過,他還有一些反抗之力。
施展時間之力,利用時間跳躍,率先來到了宋鴻面前。
全力催動體內太初之力,將身體中所有力量轉變為太初之力,附帶著極陽規則,打入到宋鴻的身體之中。
做完這些,他身體中的能量徹底耗盡。
等宋鴻反應過來,已經察覺到,江平安將一股能量打入到體內。
對此,宋鴻不屑一顧,“呵呵,區區神啟境中期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對本尊造成傷害……太初之力!竟然是太初之力!!”
察覺到體內的能量是什么后,宋鴻整個人變得扭曲,聲音尖銳刺耳,滿臉驚恐。
太初之力,最原始的力量之一,狂暴與平穩的屬性同時存在,可以附著在一切規則之上,具有極強的破壞力。
宋鴻想要將這股力量移除體外,可是,以它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去操控這股力量。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股狂暴的能量在體內炸開。
“轟”
宋鴻的亡靈之軀跟著爆開,狂暴的太初力量,席卷天地,附近的一些普通亡靈,受到這股力量的波及,直接消散。
江平安身體,也在這股能量的波及下,完全消散。
聽到后面傳來的爆炸聲,感知到江平安氣息的消散,妖幻姬身軀劇烈一震,臉上的笑容消失。
“那個臭男人……死了?”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男人放棄生命,也要生命保護我?”
“他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英雄主義嗎?不對,這個男人好像并不是這種人?那他為什么這么做?”
剛剛還在嘲諷江平安是白癡的妖幻姬,神情恍惚起來。
她身為植物生靈,天地異種,從誕生開始,便獨自生存,所有人都想吃掉她,所有人都對她圖謀不軌,她不相信任何人,仇視任何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為了保護她,愿意犧牲自己。
這種被保護的感覺,是她第一次體驗到。
她不明白,想不通,江平安為什么這么做。
一股奇怪的情緒涌上心頭,這股情緒讓他感到窒息,無法喘息,就仿佛有什么東西,卡在心里,不上不下。
傷感……
這是她這一生第一次感覺到傷感。
被其他人追殺的時候,她沒有傷感。
被封印無數歲月,她沒有傷感。
修為跌落,她還是沒有傷感。
她從未想過,獨來獨往的自己一個人,會有這種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妖幻姬猛然察覺到了什么,所有負面情緒一掃而空,迅速回頭看去。
一個破碎亡靈陰魂,正在向著她極速沖來。
“還本尊……亡靈之花……”
這個破碎的亡靈,不是別人,正是被炸碎的宋鴻。
它還沒有死。
如果江平安領悟的神道規則等級再高一些,那宋鴻絕對會死,如今只是受到重創。
宋鴻此刻無比憤怒和恐慌。
由于太初之氣爆炸,不但炸傷了它的身體,還摧毀了它渴望的陰陽道體。
現在,只有奪回亡靈之花,才能讓自己的身體恢復。
看到宋鴻追來,妖幻姬臉色一變,立刻催動創造之力,將光之神道規則附著在身上,化作一道光束,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入口疾馳而去。
現在也顧不了被其他亡靈發現的風險,逃跑最重要。
“如果不是這里的結界空間特殊,封印了空間,無法進行空間傳送,我完全可以制造一個空間之門逃脫,如此一來,那個男人也不會……”
周圍亡靈感知到了妖幻姬的氣息,它們想要撲過來攻擊,可她的速度太快了,一般亡靈根本追不上。
就在宋鴻即將追上她的時候,妖幻姬一個全力加速,沖入了有結界阻擋的通道。
由于速度太快,根本停不下來,身體在通道里來回滾了好幾圈,重重地撞在了大殿的石門上。
同時,宋鴻撞在了走廊外的結界之上,結界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該死!就差一步!該死!”
宋鴻瘋狂地轟擊著結界,發出刺耳的咆哮,周圍陰煞之氣呼嘯,黑暗氣息涌動,猶如末世。
劫后余生的妖幻姬,靠在石門上,大口喘息,她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身上沾滿塵土,看起來有些狼狽。
劫后余生,本來是一件喜悅的事情,可是,妖幻姬此刻沒有任何開心的情緒。
“為什么?那個男人為什么要犧牲自己,為我爭取活下去的希望?”
她靠在石門上,那張臉上,出現來自誕生以來最大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