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襄平城近在眼前,眼下該如何行事?”穿著最為破爛的曹植,半抱怨向曹丕詢問。
一路艱難險阻,兄弟之間的感情倒是加深了不少。
相比于之前的針鋒相對,此刻也算得上攜手共進了。
“如何。。。”曹丕有些支吾,眼中的迷茫已經說明了一切。
面對這種困境,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中堅定的信念,襄平城到了。
可如何在這座城池上扎根,卻成了最大的難題。
首當其沖,便是如何進城。
作為公孫康的都城,也是掌控力最強的城池,連城門守備都極為森嚴。
從對往來探查的人群來看,像曹丕三人這種來歷不明的情況,麻煩不小。
“如今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盡快面見公孫康。”“田豫降了,幽州恐怕已經易主,必須盡快行動起來。”聽著曹丕滿嘴廢話,曹植一臉不滿。
他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守備甚嚴,無人將他們當成魏王之子,如何面見公孫康?
“大哥。如何行動?”曹丕眉頭緊皺,也有些不耐煩了。
他哪里知道如何做?
什么都要問他,要曹植干什么?這時,曹彰突然動了起來。
什么都沒說,徑直往城門口走去。
曹丕和曹植呆愣了一下,連忙跟上。
“二弟,你要做什么!”曹丕十分緊張,生怕曹彰做出糊涂事來。
耽誤了大事是小,坑害了曹丕是大!
“干什么?你覺得呢?”曹彰目不斜視,語氣淡而陰冷。
“沒有辦法,難道讓我們餓死在這?”曹丕頓時大驚。看這架勢,就知道曹彰準備做魯莽之事。
一個莽夫除了會闖禍,還會干什么呢?
曹丕一個健步上前,擋住了曹彰的去路。
“二弟,不可造次!”曹彰并未發怒,只是眼神異常輕蔑。
“怎么,你有辦法?”曹丕臉色微紅,搖了搖頭。
“這。。。這還需從長計議。”“還從長計議?”曹彰冷笑一聲。
“你看看我們都成什么了?”“再從長計議下去,還不如找個地方自殺算了!”“你。。。”曹丕心中惱怒,又無法與曹彰太過置氣,憋屈的不行。
“二弟,冷靜些!你這樣沖過去,有什么用?”話是勸的,可還是鄙夷的。
莽夫就是莽夫,一點腦子都沒有。
難道還想憑借一人之力沖破整個城池嗎?
要真能如此,直接去找劉璋不就好了?
“哼!”
曹彰怒哼,眼神狠辣。
“有什么用?總比你無計可施有用!”“我要沖破城門,引起公孫康的重視,只有如此,才有機會!”
曹丕有些意動,這話的確在理。
可也有很大的風險。
萬一被守軍當做反賊打死怎么辦?“二弟,不可沖動啊!”“閃開!”
曹彰爆喝一聲。
這種乞討生活他是過夠了,再這樣下去絕對會瘋掉。
堂堂魏王公子,曾經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名列地榜的猛將。
如今竟要過著乞討般的生活,活的尚且不如乞丐。
這樣下去還有什么意思?與其如此,還不如拼一把。
寧可死了算了!
“你。。。”
曹丕被呵斥的啞口無言,只能漠視曹彰向前而去。
兄弟間的情誼加深了不少,可對于魏王的敬畏也在迅速降低。
幾乎降低到了最低點,也就是沒什么敬畏的地步。
曹丕怒在心中,卻又敢怒不敢言。
“大哥,這。。。”
曹植看著不斷遠去的曹彰,完全不知所措。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他十分清楚。
同樣,也與曹丕有著相同的擔憂。
“走吧,一起去,不能讓二弟獨自面對。”曹丕落下一句話,便移步向前而去。
不能讓曹彰獨自面對是假,不能讓曹彰惹出大禍才是真。
萬一引發了守軍的反攻,倒霉的可不止是曹彰一人。
曹丕也會受到牽連。
自認為肩負復興魏國的大業,絕不能倒在這。
更不能倒在一些亂兵手里。
“大哥,等等我。”
曹植連忙跟上。
連番遭難,讓曹植失去了昔日的鋒芒。
如今,他更想隨波逐流,過上被引領的日子。
至于那個毫無任何意義的王位,早就不在乎了。
不論是曹丕做還是曹彰做,都無所謂。
甚至讓給曹植,曹植都不會多看一眼。
魏王又能如何?
還不是過著寄人籬下,低頭乞討的日子?恐怕遍尋古今,也難找到像曹丕這么窩囊的王爵了。
莫說將臉都丟盡了,就是整個曹家的臉,也被踩在地上。
曹操若是知曉這個情況,怕是要從棺材里蹦出來,死不瞑目!
其實莫說曹彰,這種日子曹植也是過夠了。
自從出生開始,何曾為衣食住行發愁?
如今,吃糠咽菜竟然成了奢望。
為了一口吃的,根本顧不上臉面。
有時候三人對視,都是羞從心中起。
一路走來,能夠遮風擋雨的破屋子,便是上天恩賜。
大部分時間都要露宿荒野。
原本的錦衣玉食,卻變成了有上頓沒下頓。
衣服從華麗,變成了陳舊,到現在變成了殘破。
再這樣下去,衣不遮體也是指日可待。
這種日子有什么意思?
還不如拼一把,一了百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也總比現在要強得多。
怒火沖天而起,曹植也邁著步伐走向前去。
誓要在今天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