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刺史,城內有發現!”
親衛這話,讓剛剛安定心神的田豫,瞬間就浮躁了起來。
如果已經接受了最壞的打算,出現驚喜會更加欣喜。
這是常態,也是人的正常反應。
“什么發現!”
“啟稟刺史,曹沖尚在城中!”
“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田豫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自己將曹沖給忘了!
之前在薊縣時,曹丕是四兄弟,除了交戰的兩人,還有曹沖。
也不算完全忘記,就是田豫潛意識認為曹沖也跟著跑了。
沒想到,竟然被遺留在了城內。
只要有曹操的兒子,便是大功一件。
不管是曹什么。
田豫驚喜之余,狠狠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自己謹慎了一些,將無終城給封鎖住了。
若是一時大意,曹沖沒準就混出城跑了。
“曹沖在哪,快帶本將去!”
“那個。。。”
親衛指著城池,十分的支吾,好似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
“怎么?難道曹沖死了?”
田豫大驚。
死的肯定不如活的。
萬一只是個死的,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不不不。”
親衛連忙否認。
“就是。。。就是。。。”
“到底是什么。”
“誒呀,刺史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田豫十分不解,他非常了解自己的親衛,從未這樣。
一定是眼前出現了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情,這才表現出這幅模樣。
“城內都檢查好了?”
親衛極為肯定的點著頭。
“刺史盡管放心,城內沒有任何危險。”
“唯一之前田沿太守的士兵,也全都控制了起來。”
“走吧。”
田豫沒再多說什么,率先大步往城內走去。
這就是完全的信任。
親衛跟隨多年,向來都是極為細心。
能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定然是絕無問題了。
在親衛的帶領下,田豫很快便來到了縣府。
這里已經被層層包圍,更加沒有擔心安全問題。
徑直而入,一路走到了一個房門前。
看著屋內的一幕,田豫終于明白了親衛為何如此模樣。
不止是他,連田豫本人都驚得有些啞口無言。
屋內一盞明燈,一張案幾,兩張座位。
案幾上面擺放著些許食物,一壇酒,兩個酒杯。
一個座位上,坐著一個衣冠整潔,臉色稚嫩的青年。
田豫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正是曹沖無疑了。
大軍敗,城將破,還能如此信誓旦旦的穩坐于案幾前。
這份氣魄,著實讓人震驚。
不要忘了,曹沖只不過是一個年齡不過弱冠的孩子!
“他什么時候備下的酒菜?”
田豫側過頭,小聲詢問著親衛。
事情簡單明了,看似沒什么問題。
但田豫總覺得不太對勁。
親衛同樣附到田豫耳邊,低聲回復著。
“啟稟刺史大人,小的到這的時候,眼前就是這幅模樣了。”
田豫眉宇緊皺。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擺好了酒宴等著?”
親衛點點頭。
“不錯,正是如此。”
聽到這個回復,田豫眉宇逐漸舒展,眼中也露出了不屑之色。
“哼。”
“屋內檢查了嗎?”
士兵搖搖頭。
“沒有。”
“為何不檢查?”
田豫有些惱怒。
不將曹沖控制起來,徹底擒住已經很過分了。
沒想到竟然連屋子都不進去,著實有些讓人惱怒。
他不明白,親衛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刺史大人恕罪,實在是這。。。這小子太。。。”
親衛剛要解釋,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了聲響。
“是田豫刺史嗎?請進吧,屋內除了在下,沒有別人。”
田豫雙目微微睜大,被這個突然而至的響聲所驚擾。
轉頭看向士兵,士兵也在無奈的看著他。
仿佛在說,看吧,剛剛也是這樣。
田豫無奈的點點頭。
他明白了,定然是曹沖剛剛說了什么話,唬住了親衛。
士兵就是這樣,會根據護衛之人的身份抉擇膽略。
田豫的身份高,他們的膽子就大,什么都唬不住。
可若是身份低,那就說不好了,稍微犀利一些的言語,便能將他們鎮住。
就好比劉璋的親衛,足可以無懼一切,掃蕩一切。
就算是皇帝的寢宮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對于目前的田豫來說,明顯還要差上許多。
“你們幾個在這守著,有任何動靜,直接沖進來!”
親衛重重的點點頭,讓田豫安心。
“刺史大人盡管放心,我等絕不含糊!”
田豫還是比較放心的,但在進去前,還是叮囑了一遍。
“不得有誤!切記!”
注視了每一個人的目光后,田豫才放心向前。
走到大門口,一把將房門推開,敞到了最大。
確保視野清晰,沒有阻攔。
站在房門口略作觀察,田豫心安了許多。
房間并不是很大,一眼能夠掃視一切。
根本不存在可以藏人的地方。
也就是說,基本可以確定里面只有曹沖一人。
“曹沖,又見面了。”
曹沖笑笑,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呵呵,見過田刺史,請。”
田豫沒有動,而是瞇起眼。
“有什么話盡管說,有什么陰謀詭計趁早絕了心思,本刺史沒那么好哄騙!”
曹沖眨眨眼,又輕聲笑了笑。
“田刺史久經沙場,歷經大小戰事無數,難道還怕了一個小小的曹沖嗎?”
“怕?”
田豫冷笑一聲回應。
“本刺史刀尖舔血,歷經多少生死?豈會怕一個小小的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