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曹彰所料,田豫騎兵大軍中,果然擅長騎射之法。
奔襲追擊中,掌握騎射便掌握了勝負的關鍵!
只可惜曹丕只有三人,曹彰和曹植又跑得太快,實際上箭矢進攻的只有曹丕一人。
騎射中箭矢的準度本就差強人意,目標再是一人,更加不堪入目。
幾百人同時射箭,幾百支箭矢同時向前,竟無一支能夠傷到曹丕,哪怕只是一點皮毛。
即便如此,還是將曹丕嚇得魂不守舍,緊緊貼在戰馬上。
箭矢是沒有射中他,可經常在耳邊呼嘯而過。
有時幾乎是擦著邊緣掠過!
曹丕只感覺自己一只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死死貼在馬背上,與馬背完美融合,貼合,唯恐有稍微的凸起招惹了箭矢。
“追!絕不能放跑了他們!”
“殺!殺!死活不論!”
“都給本將聽著,瞄準那個趴在馬背上的曹丕,放了誰也不能放走了他!”
“殺曹丕者,賞千金,官升三級!”
隨著追擊的不斷加劇,對于曹丕的懸賞也在不斷加劇。
田豫似乎陷入了瘋狂,不殺曹丕誓不罷休一般!
被如此重視,曹丕真是欲哭無淚。
一個月的同塌而眠,喚來的就是這個!
心中大罵的同時,也開始嘗試偷瞄。
不能再隨意跑了,剛才的余光處已經看到了無終城墻。
也就是說,曹丕再也回不去無終了,只能繼續向遠處逃離。
孤身一人,被萬軍追殺。
除了逃亡,什么都做不了。
逃去哪,歸處何方,根本沒有頭緒。
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處容身之所。
堂堂一國之君,大魏之王落得如此地步,豈能接受?
心里的巨大落差,讓曹丕決然無法接受。
縱使不是魏王,還是之前那個魏王公子,曹丕都絕對不能妥協。
按照曹丕的想法,他應該是權傾天下,萬人拜服。
以擊敗漢軍,擒殺劉璋,進而一統天下的功績,成為比曹操更加強大,英明,神武的明君。
可現實與想象差距之大,讓他驚嘆。
莫說擊敗漢軍,擒殺劉璋了,曹丕連原屬曹操的部下都無法掌控。
乃至于被昔日的魏臣追殺!
如果能夠僥幸脫身還好,若是死于田豫之手。
這曹丕真就成了亙古難尋的笑話了。
“二弟,三弟,你們等等孤啊!”
曹丕趴在馬背上,以近乎哭泣的聲音吶喊。
他不敢抬頭看,不知道曹彰和曹植在哪。
悶頭逃亡,誰都無法顧及誰,天知道有沒有跑散。
在一開始逃亡的時候,曹彰和曹植就沒打算保護曹丕,能指望在逃亡的時候,顧及他嗎?
更何況,田豫一直喊著只殺曹丕即可。
縱然是傻子,也能第一時間想到與曹丕岔開方向。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如果犧牲曹丕換取曹植和曹彰的性命,相信二人都不會拒絕。
“可惡。。。!”
忍受著生死威脅,扭動身軀躲避著箭矢,曹丕眼含熱淚,心有不甘的不斷謾罵。
他好恨,恨上天為什么不公,讓他淪落到這個局面。
他好恨,恨田豫為什么忘恩負義,對他要下死守。
他好恨,恨曹彰和曹植為何如此無情無義,置他這個大哥于不顧!
這些恨聚集在一起,讓曹丕恨不得殺了所有人。
不過,這些恨疊加在一起,都無法與另一個恨相比。
曹丕很曹沖!
如果不是曹沖,他怎么會落得這個地步?
不論是據城死守,還是棄城而逃,都會十分從容。
再亂,也不會亂到大軍潰散,叛逃。
再慘,也不會慘到被人追殺。
都是曹沖出的餿主意,沒有他從中作梗,根本不會如此。
曹丕十分堅定的認為,這一定曹沖故意為之。
他就是要借田豫的手殺了他們三人,從而讓魏王之位再沒有人與他爭奪。
心思之歹毒,簡直令人發指!
“曹沖,孤寧死也不會放過你!”
一邊咬牙憤恨,發泄著心底的憤怒,一邊不斷催促戰馬,加速逃離。
好在,一刻鐘后,田豫騎兵負責騎射的箭矢用盡了。
曹丕終于可以抬起頭,稍微喘息一口了。
再爬下去,腰都要斷了!
迅速環顧四周后,曹丕長長松了口氣。
危機并沒有接觸,身后騎兵仍在追逐。
不過,雙方的距離已經拉開了將近百步。
目測至少也有八十步。
相當于拉開了一半。
驚喜之余,曹丕恍然大悟,暗罵自己被嚇破了膽,忘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戰馬素質!
曹丕,曹彰,曹植,曹沖四人的戰馬,是當初劉璋在長安贈予的西域大宛馬。
雖然只是普通的大宛馬,但當時比武準備,也算是普通大宛馬中的佼佼者。
比起一般戰馬要好上許多。
田豫就算再精心準備戰馬,也不可能比大宛馬要強。
畢竟幽州戰馬的上限就在那擺著。
更何況曹丕等人是大宛馬中的上乘。
大宛馬不僅跑得快,耐力還極強。
只要是一直跑下去,逃生絕無問題。
一時間,曹丕轉憂為喜,臉上也露出了喜色。
甚至還能挺直身子,對著后方不斷嘲笑譏諷。
看著越拉越遠的追兵,曹丕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田豫啊田豫,機關算盡又能如何?天命在孤不在你!”
“大魏國祚不該絕,孤命不該絕,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田豫所能動搖的?”
“等著吧,等孤東山再起,第一個拿你們田家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