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這話不是從曹植嘴里講出來,大概率曹丕也不會再反駁了。
可偏偏是曹植,曹丕的死對頭,他豈能默認?
“植弟,你怎么如此幼稚!”
“父王敗了就是敗了,怎么還能說如果?”
“彰弟說得一點沒錯,當初就該斬了田豫,一舉奪下幽州軍陣大權,這樣才能對抗劉璋!”
“如今田豫降了,將幽州近半都獻給了劉璋,我等該如何是好?”
曹丕心思縝密,踩一捧一。
不僅貶低了曹植,還小小吹捧了曹彰一番,可謂是一舉兩得。
打壓政敵,拉攏需要的人才,多么的英明?
曹植則被氣得夠嗆。
“你。。。你胡說什么!”
“按照你這么說,豈不是早就認定父王必敗無疑?”
“住口!”
曹丕抬高語氣大喊一聲。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我!”
“你是不是忘了,父王生前是如何安排的!”
曹植一愣,隨即驚醒,他瞬間就明白了曹丕的意思。
隨即冷著笑著盯著曹丕。
“你是不是還想說,父王走后,魏王這個位置,不能空下去?”
這話一出,讓曹丕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剛剛還在思考,如何將這件事給挑明,沒想到曹植替他說了出來。
不錯,曹操的確是死了,但魏王并不會就此消失。
魏王之位,自然由曹操的兒子繼承!
作為長子,曹丕首當其沖!
“呵呵,原本為兄還沒想過這件事。不過既然植弟你提出來了,為兄也不得不考慮一下。”
“的確,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
“父王雖然去了,但魏國基業不可廢!如今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接替父王的位置,帶領魏國繼續走下去!”
“哈哈哈哈!”
曹植聽得仰天大笑,滿是不屑和譏諷。
“走下去?如今天下盡皆被劉璋奪取,魏國十幾萬將士非死即降!”
“難不成你要靠著身后的三千人,反攻劉璋不成?”
“依我之見,你不是擔心魏國基業,是放不下魏王的位置吧!”
“大膽!”
曹丕勃然大怒,可一想到要登臨魏王大位,不能不顧及兄弟情誼惹人非議,只能暫且忍耐。。
“植弟,你怎么如此糊涂!”
“沒有魏王,何談魏國?沒有魏王,何談大業?沒有魏王,何談擊敗劉璋,恢復大魏山河?”
曹丕一嘴大義壓上,將自己與大義融為一體,逼得曹植根本無法可說。
事實就是如此。
魏王曹操已然戰敗,魏國名存實亡。
一旦再沒有新的魏王,魏國立滅!
可曹植就是不服,他就不甘心臣服于曹丕!
“哼!父王剛剛殯天,你就繼承繼承大位?”
“你心里是不是高興得很?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呢!”
曹丕被戳中內心,頓時尷尬的眼底一抽。
要說有,的確有,可要說沒有,也可以說沒有。
唯獨是即將繼承魏王之位的喜悅罷了。
“你。。。你休要胡說!”
“哼!”
曹植豈能看不透曹丕,早就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曹丕,父王剛剛殯天,你不思報仇,只想著繼承大位,你讓兄弟們如何服你?”
“多了不說,你可曾有一絲傷心,有過一滴淚水!”
曹丕大驚,這才明白自己太過大意了。
正常來說,聽到曹操的死訊,應該立刻抱頭痛哭才是。
好在,現在也不晚。
曹丕立刻掩面,哀嚎起來。
“父王啊。。。兒臣。。。”
“兄長!”
還沒哭出來,曹丕就被拉了一下。
再一看,是曹沖。
不得不用哭腔詢問。
“沖弟,你。。。你想干什么?”
曹沖著實被曹丕這劣質的演技所無語,可眼下的形勢容不得他漠視曹丕的表演。
“大哥,你這一哭,形勢可就危險了!”
“你想想,田豫能投降,右北平的人不能投降嗎?”
“萬一城門不打開,我們這三千人該何去何從?”
“嘶!”
曹丕倒吸一口涼氣,讓他渾身冷汗直流。
若非曹沖提醒,險些誤了大事。
他這一哭,守軍定然知曉曹操戰死的消息。
這樣一來,事情就太不確定了。
曹沖所說的沒有落腳之處,絕對存在。
沒有城池作為依托,就沒有糧食供養三千士兵。
如果這三千人再一哄而散,可就徹底完了!
“沖弟,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危機時刻,曹丕也顧不得其他,低聲下氣的向曹沖求教。
不論如何,也要穩住坐上魏王之位再說!
曹沖沉思一番,將曹植,曹彰也叫到了身前。
“三位兄長,父親去了,我等更應該齊心協力!”
“正所謂父不在,則長兄如父,更何況父王生前便有交代。我等尊奉大哥為主,繼承魏王大位并無不可。”
“正所謂是合情合理!希望兄長們為了大魏的延續,齊心協力,共同輔佐大哥!”
聽到這話,最為震動的便是曹丕了。
他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的,竟然是曹沖。
這個被他仇視,當做競爭對手的弟弟。
一時間,親情的溫存在心中流淌,曹丕的眼眶不禁紅了。
“沖弟,為兄。。。”
曹沖輕輕搖了搖頭,給了曹丕一個我什么都懂的眼神。
“大哥,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