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秣陵前往丹陽的路上,兩匹快馬正在急速前行。
正是顧雍,以及被俘虜后又被釋放的朱桓。
一切,自然是顧雍的一力擔保。
只不過,顧雍眼神中帶著興奮,可朱桓一臉不情不愿,神色極為復雜。
“兄長,兄長!”
奔襲聲音嘈雜,朱桓大喊了好幾句,顧雍才勒停戰馬。
“休穆,何事?”
“兄長,歇一歇再趕路吧!”
顧雍滿頭問號,這才哪到哪就休息?
江岸大營到丹陽城,總共也就三四個時辰的路。
這才出來一個多時辰,就要休息了?
“休穆,你不舒服嗎?”
朱桓點點頭,一臉哀嘆。
“兄長,小弟這心里。。。哎!”
顧雍挑著眼,一臉戲謔之色。
“怎么,后悔了?”
朱桓無奈的搖搖頭。
后悔自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在整個朱家生死存亡面前,朱桓不可能選擇犧牲全族。
只是不后悔,不代表著完全沒有其他意見。
就比如,二人接下來要進行的事情。
“兄長,小弟就是心里不痛快啊!想我朱桓一世。。。”
“好了好了!”
顧雍抬起手,打斷了朱桓的話。
“休穆,做哥哥的提醒你一句,不要一錯再錯。”
“你是不是忘了,我用什么替你擔保的?這就是若是做砸了,別說你們朱家,連我們顧家都。。。”
“你明不明白,你身上擔著什么?”
朱桓聞言,不禁羞愧的低下頭。
也就是顧雍太夠意思了,用全族性命擔保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不然朱桓豈能答應一起去背負罵名?
“休穆。”
顧雍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朱桓的肩膀安慰。
“只要這件事做好,秦王一定大喜。到時候你們朱家不僅安然無恙,還會得到秦王的厚賜!”
“為兄跟你交個底,你不想帶著朱家走出江東嗎?”
“什么!”
朱桓驚呼一聲,之前臉上的憂郁一掃而空。
“兄長,你說什么?”
顧雍輕撫胡須,一副高人的模樣。
“當年陸康帶著陸家宗族前往廬江,惹得我們三家垂涎三尺,難道休穆忘了嗎?”
“當然沒忘!”
那一年,朱桓還小,可他清晰記得自己的父親,爺爺是什么樣的神色。
羨慕,以及無力!
是的,想而又沒有任何辦法的樣子,最讓人無助。
吳郡四姓,顧陸朱張,為何如此排序?
其實一開始可不是顧字打頭,而是陸!
陸家,才是當之無愧的吳郡第一大族,當初以碾壓的姿態,強勢凌駕于其他三族之上。
只是,陸康帶領一半的陸家出走廬江,這才讓陸家在吳郡的實力有所下降。
但那一段時間,陸康正在春風得意,仕途平順,無人敢招惹。
后來,孫策圍困廬江,陸家族人慘遭屠戮。
陸家子弟從廬江倉惶逃回了吳郡。
陸康身死,族人死傷慘重,這才讓陸家不得不讓出第一的寶座。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朱家和張家能夠比擬的。
與顧家也在伯仲之間。
或許是遭逢變故,陸家才低調的退居第二。
因此,連朱家仰望的陸家在全盛時期,都無法走出江東,得到外界的認可。
更何況現在都不如連遭逢重創后陸家的朱家?
走出江東,對于朱桓來說,僅僅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愿望。
這個愿望,平時都不敢說出來,唯恐遭到他人嘲笑。
如今顧雍開口直言,瞬間就不一樣了。
誰想一直待在江外?
誰想一直被中原人稱作野蠻人?
朱桓也想讓朱家,成為天下聞名的世家大族。
縱然不能成為汝南袁氏,弘農楊氏這些,做一個中原普通傳承世族也好!
現在,顧雍給他帶來了希望!
“兄長,這不是戲言吧?”
顧雍揪著胡須,笑而不語。
其實他也沒想到,朱桓心中竟有如此野望!
這么多年,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可顧雍這樣,著實急壞了朱桓。
“兄長,你。。。你別不說話啊!”
“呵呵呵。”
顧雍輕笑著,心中更加穩如泰山。
“休穆,具體情況,為兄就不多說了,眼下時間緊迫。”
“但是為兄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做好這件事,就是你們朱家邁入江內之時!”
朱桓激動不已,眼神都變得閃爍起來。
“兄長,此話當真?”
“當然了!”
顧雍左右看了看,小心心的許諾道。
“等到平等天下,為兄保舉休穆成為一郡太守!”
“至于哪個郡,到時候休穆自己挑選,為兄去幫你和秦王討要!”
“當然了,也不能太過分啊!”
若是要一個都城太守,那劉璋指定不能答應。
朱桓一拍腦門,滿是懊悔之色。
“哎呀呀呀!”
“若是兄長早說,我。。。我何至于。。。哎!”
“算了算了,不提也罷!”
顧雍都驚了,滿是不可置信。
“休穆,聽你這意思,都怪為兄沒有提前說清楚唄?”
朱桓嘿嘿一笑,直接翻身上馬。
“兄長,快走吧,一會龐軍師要率領大軍追來了!”
“你這廝!”
顧雍假裝氣憤,指著朱桓笑罵了一句。
但也迅速翻身上馬。
“走吧!未來休穆想要做哪里的太守,就要看接下來你的表現了!”
這次,朱桓沒有任何猶豫,又是點頭,又是拍胸脯保證。
“兄長盡管放心,就看小弟表現的吧!”
事關朱家未來,朱桓豈敢有半分大意?
此刻,心中就已經想好了完美的計劃!
“對了休穆,有件事你要幫愚兄以下。”
“兄長請講!”
顧雍眼神一狠,嘴角笑容也變得狠辣。
“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