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嘆的意思是。。。江東人排外的根源?”
劉璋試探性的回答了一句。
對于江東,作為穿越者的劉璋實際上也沒有非常了解。
與中原,河北世族不同,與邊境的世族不同,與川蜀世族也完全不同。
江東世族,似乎是非常特殊的一個群體。
自從黃巾之亂以來,劉璋縱橫天下,閱人無數。
不論是河北,中原,西北,巴蜀,荊楚之人,上到世族下到平民,幾乎都有了解。
唯獨對江東,有很大的信息空白。
只知道大體上的情況,具體細節什么的,并不得而知。
一直到陸遜歸降,二人偶然間聊起這件事,才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不然得話,現在真的只能聽,不能說了。
也正是因為與陸遜的交流,一句話就將顧雍再度震懾。
“不愧是秦王,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要害之處!”
“江東世族的問題非常復雜,一切都源自外在的壓力!”
“莫說在現在,就是大漢鼎盛時期,江東世族也極為排外。”
“其實和益州世族的想法差不多,蜀人治蜀,吳人治吳。”
劉璋眉頭一緊,毫不客氣的予以拒絕。
“元嘆,你應該知道孤治下的規矩。”
“孤不是不允許世族存在,而是世族的存在,絕對要在可掌控范圍之內。”
“這是底線,不可觸碰的底線!”
顧雍眼睛一抽,心中有些恐慌。
劉璋這無形的怒火,簡直比刀斧加身還要恐怖!
“秦王息怒。。。”
劉璋擺了擺手,示意顧雍不必緊張。
“元嘆,這不是孤息怒不息怒的事情,而是關乎了你們江東世族的生死存亡。”
“你應該聽說過,當時益州世族聯合起來想要反抗孤,結果如何了?”
“如今,昔日的益州頂級大族,哪一個不是交出手中權利,在孤麾下盡心盡力?”
“有舍才有得,若是不懂得舍,非但沒有得,反而會遭到滅亡!”
“秦王之言,在下極為認同!”
顧雍哪敢說半個不字!
眼下先不談及江東世族,單單說顧家,顧雍也不敢違抗劉璋。
只是既想為劉璋立下大功,讓他兵不血刃的占領江東,又要權衡利弊,找一個讓江東世族能夠接受的辦法。
著實有些困難!
首當其沖便是兵權!
在孫權治理中,世族人人都可以募集兵馬。
甚至在戰爭中收斂的敵軍兵馬,也是誰收降的屬于誰。
這就給各世族提供了極大的動力和權利。
對孫權來說,也是極為有利。
讓世族自己募兵,什么糧草,軍械,餉錢等等,都不需要孫權支付。
打仗的時候調集一下,不打仗了各回各家。
如此相安無事,共同發展已然有了十余年的時間!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江東世族吃了這么久權利帶來的甜頭,豈肯輕易放下手中的權利?
若是一聽劉璋要撥去兵權,還要各種削弱世族的地位和原有權益,必然會不顧一切的幫助孫權與秦軍魚死網破!
畢竟戰敗后,也是孫家先倒霉,世族最多是受一些損失。
只要不是滅族的威脅,哪個世族不想搏一搏?
“元嘆,你是不是覺得,想要兵不血刃拿下江東,幾乎是不可能的?”
恰好顧雍在困境之中,劉璋又恰好提出疑問,順勢便點了點頭。
“秦王恕罪,但事實的確如此啊。。。”
顧雍不想逞能,說大話,更不想誆騙劉璋。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總比答應了做不到要好。
“秦王應該知道孫權治理江東的制度,與秦王的制度相比,相差甚遠啊!”
顧雍嘆了口氣,一只手指著上方,一只手指著下方。
“毫不客氣的說,算得上是天上與地下了!”
看著這副無奈的模樣,劉璋不禁笑了出來。
“呵呵,元嘆說笑了,哪有這么夸張!”
這次顧雍可沒有謙虛,連忙搖搖頭。
“秦王,只會比這個更夸張呢!”
“難道秦王忘記了昔日孫策的事情了?”
“昔日孫策夠狠了吧?到了江東就大肆揮動屠刀,結果如何?”
說到這,顧雍感覺自己可能有些言重了,連忙解釋了一句。
“在下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一心一意為了秦王著想。。。”
劉璋笑笑,拍了拍顧雍的肩膀。
“元嘆不必如此緊張,孤又不是嗜殺如命之人!”
“對了,說到孫策,孤還真有個疑問。當初他真的是你們動的手嗎?”
顧雍抿嘴笑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向劉璋。
“秦王覺得呢?”
“孤。。。”
劉璋目光直視顧雍,從他似笑非笑的面容上,似乎已經感受到了答案。
其實劉璋有自己的認知,當初還和孫小妹有過提及。
只是劉璋再清楚,肯定沒有顧雍這個吳郡世族的領頭人物清楚。
很有肯呢個,顧雍都是參與者!
因此顧雍沒有明言,劉璋豈能下定結論。
“元嘆,此間沒有外人,出你之口,入孤之耳!”
“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必忌諱了吧?”
哪怕是聽到劉璋這番話,顧雍還猶豫了好一會。
良久過后才緩緩開口。
不過,仍舊沒有直言。
“秦王知道當時孫策遇刺的經過嗎?”
劉璋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知道一些,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聽說孫策喜歡打獵,他的戰馬又快,將隨行保護的軍士甩開后,在打獵的路上遇刺。”
顧雍點點頭,確認了這個情況。
“秦王說的這些,幾乎就是事實了。”
“孫策之死,的確就是如此。”
劉璋有些不解。
顧雍說了,好像又沒說,云里霧里。
“元嘆,這是什么意思?”
“秦王如此英明聰慧,難道還不明白嗎?”
劉璋沒有顧及,直接搖頭否認。
“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