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江東。
丹陽郡,秣陵吳公府。
江東文武齊聚,正在商討要事。
可惜,眾人面色憂郁,顯然并沒有什么結果。
尤其是顧雍,氣得眉毛都要立起來了。
自從回到江東后,顧雍第一時間向孫權匯報了此行的全過程。
對于劉璋的要求與允諾,也是一字不差的復述給了孫權。
當聽到劃分中原,河北,更有機會稱帝時,孫權興奮地直接蹦了起來。
可當聽到劉璋要求豫章,廬陵二郡作為擔保時,又從天上掉回了地上。
更是對顧雍提出了毫無廉恥的要求。
能不能既不拿兩郡作為擔保,又不用出兵,坐看秦國與魏國大戰,最后還能分得中原四州,稱帝建國?
顧雍一聽都被逗笑了,扭頭就走。
只給孫權放下一句話。
官他不做了,顧家從此不再過問江東事務。
孫權勃然大怒,沒想到顧雍敢威脅他。
結果沒出三天,孫權就后悔了,主動前去給顧雍賠罪,并請他出山。
沒有辦法,顧家一撂挑子,整個吳郡世族紛紛撂挑子。
眼看江東就要亂了!
這個緊要的關頭,內部出現變故,那真是找死。
還好,顧雍也不是真要辭官,顧家也不可能完全放棄孫氏。
簡單虛與委蛇之后,君臣重歸于好。
但關于劉璋要求的事情,始終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辦法。
二十天,開了十幾次議會,每次都會爆發激烈爭吵。
可惜,每一次都是無疾而終。
時至今日,依舊如此。
顧雍都疲憊了。
甚至生出了‘毀滅吧’的心態。
“元嘆,你看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顧雍聽到這句話,都懶得抬頭。
孫權問了多少次了?
幾乎和放屁沒什么區別了。
“吳公,臣的意見臣都說過無數次了,沒必要再重復了吧?”
孫權眉頭輕皺,有些不悅。
當著群臣的面,顧雍還這么不給他面子!
“元嘆,孤問你該怎么辦,你說辦法就好了,沒用的話別說。”
顧雍詫異的看了孫權一眼,笑笑。
“呵呵,從第一天回到江東,臣就將利害關系全部給吳公分析明白了。”
“眼下只有兩條路,聯合劉璋共滅曹操,或者迎接劉璋的幾十萬大軍。”
“如果吳公有信心抵擋住秦軍的話,臣自然是沒什么說的。”
“哼!”
一聲怒哼傳出,朱然跨步而出,站在了孫權身旁。
“顧雍,你少在這危言聳聽!”
“秦軍怎么了?難道他們是天神下凡不成?你怕劉璋,本將不怕!”
“本將擒殺劉璋,如同殺雞!秦軍若是敢來,本將自當讓江東成為他們的埋骨之地!”
“哈哈哈哈!”
顧雍仰天大笑,聲音中滿是譏諷。
“朱然將軍嘴張得這么大,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真本事沒有,這吹牛皮的本事倒是不小!還殺雞?”
“昔日葫蘆谷一戰,你怎么不殺殺雞?現在茍活一命,逃回江東又殺雞了?”
“要不要我當著吳公的面,給大伙講講你在劉璋面前是什么姿態?”
朱然臉色大變,怒指顧雍。
“你敢!”
這若是一五一十的講出來,朱然沒臉活著了。
為了活命尿褲拉稀,丟盡了臉!
“顧雍,你若是敢胡說八道,我。。。我跟你沒完!”
顧雍可不會慣著朱然,反而指著他怒罵。
“哼!丟人現眼的東西,你有什么臉在這叫囂!”
“還不給我退下!若是再恬不知恥,休怪我不給你留面子!”
朱然眼角抽搐,不甘心的退了回去。
不退也不行了。
真說出來,他就身敗名裂了。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內訌!”
孫權呵斥了二人一句。
看似是制止爭執,實則任何人都看出來偏心朱然。
這么明顯是替他解圍呢。
“諸位,你們都說說,接下來孤該怎么辦?”
顧雍,朱然那里得不到答案,孫權又將壓力分攤給了眾人。
可惜,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一個個都持觀望態度,絲毫沒有任何說法。
等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放出來。
孫權更加惱怒。
“廢物!都是廢物!孤養你們何用!”
最后,還是顧雍站了出來。
“吳公,派遣魏國的使者如何了?”
孫權搖了搖頭。
“還沒有消息傳來。”
這條路并非顧雍提供的,而是孫權自作主張。
也是孫權自己開發的一條路。
聯魏抗秦!
目前,魏,吳是弱勢方,聯合起來對抗強秦,自然是明智之舉。
不過,卻沒有得到顧雍的支持。
“吳公,不是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據臣估計,現在曹操根本沒膽子與劉璋如何。”
“恐怕聯盟一事,十有八九難以成功。”
孫權面色一沉。
盡管不愿意承認,但心中也有這個預感。
八百里加急,按理說早該回來了。
或者,至少會派人前來匯報魏國的意見。
可二十天過去了,一點消息沒有。
讓人心中發慌。
“哎,只希望曹賊沒有被劉璋嚇破了膽吧。。。”
除了期盼以外,孫權也沒什么好的辦法了。
眼下,只有等。
“吳公,二十天都沒有消息,等是辦法嗎?”
“三十天的時間眨眼即到,到時候秦軍進犯該怎么辦?”
孫權皺著眉,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看向下方武將里面的朱治。
“朱將軍,若是秦軍來襲,能否抵擋得住?”
朱治猶豫了一會,進行了模棱兩可的回答。
“吳公,末將一定竭盡全力。。。”
“你。。。”
孫權險些氣死。
你兒子要斬殺劉璋,你這做老子的就這點骨氣?
結果剛剛張開嘴,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
“報。。。!”
“報報報。。。!”
士兵沖的太急,進門就被絆倒在地,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可即便如此,都沒有片刻遲疑,連滾帶爬到了孫權面前。
“吳公,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