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你知道這里是哪嗎？”
為了給劉豹拖延時間，衛覬繼續開啟了和王晨的對話。
王晨笑了笑。
“河套，匈奴王庭。”
“那你知不知道河套的地形地貌？”
王晨再度點了點頭。
“當然，這里水土風貌，適合游牧生活，一馬平川，適合騎兵奔襲。”
衛覬等的就是王晨這個回答，當即再度反問。
“這么一個空曠的環境，你竟然妄圖將三萬人全部斬殺？”
“我只能送給你四個字，癡心妄想！”
“方才左賢王說得對，只要有一個人逃出去，向秦王匯報這里的情況，你們所有人，都將給我們陪葬！”
誰曾想，衛覬話音剛落，王晨就提出了反問。
“誰說我要將所有人都趕盡殺絕了？”
“從始至終，單于和右賢王都明確表示過，只誅殺惡首！”
“你，劉豹，才是必死之人，其他人，只要愿意棄暗投明，主動向單于投降，盡可免死！”
衛覬雙目圓瞪，心中暗叫不好。
沒想到，自己一個大意，竟然又被王晨鉆了空子！
果不出所料。
身后原本極為平靜的三萬大軍，頓時掀起了一陣躁動。
不少人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個局勢愈演愈烈，很快便傳遍了整支大軍。
就算左賢王劉豹不斷呵斥，仍舊無法息止。
局勢似乎有崩塌的跡象！
這一幕，讓對面的呼廚泉和去卑更是得意萬分。
按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也許都不用動手，就能將劉豹和衛覬等人擒獲。
就在這時，意外再度發生了。
原本躁動的大軍，在劉豹的干預下，迅速鎮定了下來。
不論是呼廚泉還是去卑，都被眼前的一幕愣在原地。
他們都小看了劉豹！
狠！夠狠！沒想到劉豹這么狠！
就在騷亂愈演愈烈之際，劉豹親自沖進陣中，連續砍殺動搖者數人！
在士兵被震懾之際，再度砍殺了數名意志不堅定之人。
劉豹最為血腥的手段，迅速鎮壓了險些崩碎的局面！
“王晨，本王麾下將士并非貪生怕死之輩，你想要讓他們投降。。。”
劉豹冷笑連連，舉起了手中沾滿鮮血的彎刀。
“簡直是做夢！”
原以為，這種鐵血手段能夠稍稍震懾一下文書身份的王晨。
結果再度讓劉豹失望了。
王晨非但沒有任何異色，反而眼中露出了興奮之色。
好似這一幕，是他一直期盼的一樣！
“哈哈哈哈，左賢王啊左賢王，你還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就在劉豹疑惑不解之時，衛覬突然大吼一聲。
“不好！”
“衛先生，怎么了？”
劉豹被嚇了一跳，連忙出聲詢問。
衛覬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將劉豹拉到身前。
“左賢王，你麾下士兵的親屬呢？”
“在。。。嘶！”
還未回答，劉豹便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王庭！全部在呼廚泉手里！
一瞬間，劉豹便明白王晨的底氣源自哪里了。
麾下士兵的家人盡在敵方手中，哪個士兵有心思反抗？
若是呼廚泉將左賢王部族之人全部押出來，恐怕軍心立刻就散了。
“先生，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們立刻走！”
其實還有一句，劉豹沒說。
就是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劉豹可不想再度引發恐慌。
可惜，劉豹的反應快，去卑的速度更快！
劉豹還未來得及下令全軍撤退，去卑的怒吼聲便在戰場上響了起來。
“諸位兄弟聽著，你們的族人盡在王庭之內！如今劉豹背叛王庭，想要投靠秦國，給漢人當走狗！”
“左賢王部族之人，現在投降即可免死，族人也可全部保全！”
“若是追隨劉豹叛亂，那就是背叛王庭，背叛單于，背叛整個匈奴！”
“下場只有一個，死！不止你們要死，你們的族人也會被一并斬殺！”
“不想死的，不想跟著劉豹背叛部族的，趕快離開劉豹身邊，你們的妻子，孩子在王庭等你們！”
嘩。。。！
此話一出，頓時在劉豹軍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之前斬殺己方士兵引發的不滿，在這個時候一同爆發。
劉豹想的一點沒錯，聽到家人被威脅后，軍心頓時就散了！
很快，軍陣開始變得混亂，無數士兵四散而逃，紛紛向著單于沖了過去。
沖到一半時，便主動丟棄了手中兵刃，證明自己是來投降的。
對此，呼廚泉和去卑全部接納，并以真誠的笑意相迎！
最初逃離的一批士兵沒有遇到任何危險，讓劉豹陣中的士兵更加瘋狂。
開啟了極為猛烈的逃亡。
場面一片狼藉！
戰場上到處都是逃兵，兵器被丟的七零八落。
一開始，劉豹還在不斷呵斥，試圖阻止士兵的逃亡。
甚至，不惜怒殺數人，想要制止士兵的逃亡。
可惜，不但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激起了更大范圍的逃亡。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至少跑了萬人！
三萬鐵騎，銳減了三分之一！
這個突發情況，讓劉豹徹底呆愣在了原地。
他越來越明白，呼廚泉三人的底氣在哪了。
恐怕所有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而且，一定有更兇狠的計劃，在后面！
好在劉豹平時在軍中有著很強的威望。
逃亡的人數，最終也沒有達到一半。
這些人，一部分是劉豹的死忠，寧可家破人亡也要跟著劉豹。
還有一部分，是被這些死忠影響，暫時站在原地，心中卻仍在猶豫之中。
實際上造成大范圍逃亡的原因，主要責任還在劉豹本人身上。
之前被趕出王庭時，劉豹強行征召了許多精壯。
不乏有五十余歲之人。
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根本不愿意跟著劉豹離去。
若非被逼無奈，不敢忤逆左賢王，他們才不愿意離開家人。
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是玩了命的逃跑。
就算沒有這個機會，一旦交戰，也是第一個逃跑的對象！
因此，在看清逃亡的群體，以及留下的群體后，劉豹逐漸恢復了鎮定。
與其在交戰中逃亡影響士氣，還不如現在都走了。
身邊雖然只剩下了一萬多人，可幾乎都是精銳，戰斗力不減反增！
帶著這些人突圍，成功率反而更大了些。
為了防止再有意外發生，劉豹立刻提出了撤退。
“衛先生，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趕快離去！”
話音剛落，驚變突顯。
轟隆隆。。。
先是一陣悶雷聲隱隱在空中醞釀。
不多時，劉豹大軍后方煙塵四起，遮天蔽日。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近，連大地都在不斷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