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寒暄了一會,衛覬便向劉豹提出了離去。
盡管心中十分好奇劉豹突然移兵,但劉璋的任務為重中之重,一切都需要前往呼廚泉處了解。
再者,相比于奸詐的劉豹,衛覬更喜歡和傻乎乎的呼廚泉打交道。
劉豹自然是萬分不愿,拉著衛覬的胳膊,說什么也不讓他走。
衛覬是文士,劉豹是莽夫,豈能掙脫得了?
在不斷的推搡之中,衛覬還是被迫進入了劉豹的帥帳之中。
“左賢王,你。。。你這是。。。”
看著衛覬焦急的模樣,劉豹更加不可能放過衛覬。
不過,一直都是好言相勸,笑容以對。
說著,便拱手行禮,給衛覬賠罪。
“衛先生,請恕豹有所失禮!”
不等衛覬作何反應,強行按到了坐位之上。
啪啪啪。。。
幾次擊掌后,帳外走進數名士兵,端著美酒,美食,恭恭敬敬的擺到衛覬面前。
等到將衛覬面前的小桌擺滿后,才象征性的給劉豹的帥案端了幾樣。
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不知道的,還以為衛覬是左賢王,劉豹是客人。
如此隆重的禮遇,能是劉豹口中所說單純的敬仰嗎?
必然是否定的。
不是有要事,就是有事所求!
既如此,想要就此離開,幾乎是不可能了。
衛覬并非庸人,更不會強擰著來。
暫且穩定心神,看一看劉豹到底要干什么再做出應對,無疑是更好的辦法。
同樣的,劉豹見衛覬不再吵著離開,也坐回了帥位上。
舉起剛剛端上的美酒,敬向衛覬。
“感謝衛先生大駕光臨,能夠賞臉與豹共飲!這杯酒,豹敬衛先生!”
衛覬不敢擺架子,連忙端起酒杯回應。
“多謝左賢王!”
“請!”
“請!”
一連三次,劉豹只是敬酒,不提其他瑣事。
衛覬也沒有主動詢問。
既然留下來了,就要表現出足夠的耐心。
酒過三巡后,衛覬開始大口吃起了美食。
事情緊急,只能沒日沒夜的趕路。
除了睡覺,幾乎都在馬上度過,衛覬的身體早就有些吃不消了。
自幼便是養尊處優,哪里受過這種罪?
不過衛覬沒有怨言,相反興致勃勃!
這件事若是辦好了,便可以向更高位攀登。
因此餓了就吃兩口干糧,渴了就喝兩口水,一直到了劉豹營中。
左右也走不了,不吃白不吃!
萬一劉豹發瘋要殺了他,也不至于做個餓死鬼!
衛覬對著美味狼吞虎咽的模樣,讓一旁的劉豹目瞪口呆。
不僅桌上的食物一點沒動,連酒都忘記了喝。
之前一直聽聞衛覬是有名的文士,沒想到會有著這種舉動!
不過,無形中讓劉豹心中好感倍增。
草原民族,就崇尚這種大口吃肉,大碗灌酒。
劉豹心儀漢族文化,卻不喜歡漢族的斯文。
衛覬如此灑脫,讓劉豹倍感親切。
一直默默等待衛覬將食物掃蕩一空,并打了一個飽嗝后,才開口詢問。
“衛先生,可否吃飽了?”
“若是沒有吃飽,這的食物還沒有動,先生可以自便!”
劉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食物。
的確如此,一點都沒有動。
只是劉豹沒想到,這個舉動讓衛覬頓時心中一動。
正常情況下,客人沒吃飽,不應該是繼續端上來嗎?
衛覬與匈奴打交道多年,對于匈奴的習俗非常了解。
哪怕是野蠻民族,也沒有說將自己面前的食物轉讓給客人吃的情況。
這個細節,說明了一個問題。
恐怕劉豹的日子不好過啊!
有了這個情報,衛覬心思頓時就活絡了起來。
有機可乘!
劉豹為何平白無故出現在這?
按照張松給的情報,這個位置根本不會出現匈奴才對,更不用說匈奴士兵了。
之前衛覬還擔心會不會是匈奴想要趁機偷襲。
但僅僅是片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首先北地郡根本不是懈怠的狀態。
比武大會召開后,北地郡太守加強了守備。
匈奴若是前去,只能是損兵折將的結局。
北地郡明里暗里的防備,衛覬親眼見證過。
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驚嘆。
連不懂軍事的衛覬,都明白這個布置有多么厲害。
匈奴若是莽撞的沖進去,后果可想而知。
再者,河東一役后匈奴勢弱,恐怕躲避秦軍都來不及,豈能自找沒趣?
結合劉豹極為反常的禮遇,讓衛覬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理清思路后,衛覬決定試探劉豹一番。
“咳咳。。。”
輕咳數聲后,衛覬站起身來,將雙手放于劉豹面前。
“多謝左賢王的美酒佳肴,讓衛覬不必做一個餓死鬼!”
“來吧,請在此動手!”
劉豹極為緩慢的站了起來,思想就猶如他站起來的速度一樣。
根本想不明白為何會突然說這個。
不過,眼下不是思考的時間,清除誤會才是首要。
劉豹連連擺手,一副極為委屈的神色。
“衛先生,此話從何說起啊?”
“豹敬仰先生還來不及,豈敢加害先生?”
說著,劉豹便舉起右手指向天空。
“若是先生不信,豹愿意就此起誓,如果有一絲加害先生之心,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衛覬眉頭輕皺,故意露出疑惑之色。
“左賢王,據在下所知,這個地方在之前可沒有任何士兵駐扎。”
“若非想要偷襲我們秦國,左賢王何必領兵來此?”
“既然在下撞破了左賢王的意圖,也沒想著活著回去!”
“來吧,左賢王盡管動手!衛覬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文士,一人一劍即可!”
言罷,抬頭挺胸,將脖頸對著劉豹,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無論如何看,都感受不到衛覬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哎呀!先生誤會了!先生誤會豹了!”
劉豹急得手舞足蹈,險些就要哭了。
造成今天這個局面他就夠慘了,沒想到還要替呼廚泉和去卑父子背黑鍋!
但是,劉豹心中早就堅定了決心。
這個黑鍋,他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