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啥大就沒有腦子！
劉璋暗暗吐槽了一句，隨后再度開口。
“孫翊為人勇猛，有孫策之風，這些都沒錯。可是孫策都死了，還讓一個小孫策上去？”
“你們孫家有多少個孫策死？或者說整個孫家都想滅亡？”
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劉璋覺得孫小妹應該明白了。
可事實證明劉璋想多了、
仍舊是一副不解之色，只能再度提醒一句。
“想想你二哥坐上吳侯之位后第一件事干的是什么？”
“他。。。提拔顧雍。。。嘶！”
一瞬間，孫小妹全都明白了。
可是，也更加的無法理解。
“為。。。為什么！二哥為什么要向殺害大哥的兇手們妥協？”
“為什么？原因很多。往大了說，保住孫氏的基業，保住他江東之主的位置，往小了說，也可以理解為保全你們孫氏一族。”
劉璋沒有抹黑孫權，當然，也不會替孫權說好話。
即便如此，孫小妹都無法理解。
直接怒吼了一聲。
“可他們是殺害大哥的兇手！”
“那又如何？他們可不僅僅是殺害你大哥的兇手。”
“若是他們愿意，還可以成為殺害你二哥的兇手，殺害你三哥的兇手，殺害你母親的兇手甚至殺害你的兇手，直至最后成為夷滅你們孫氏一族的兇手！”
孫小妹根本沒有被劉璋這番話嚇到，再度怒吼著反駁。
“不，不可能！”
“我們有十多萬大軍，他們這些世族如何與我們孫氏對抗！”
“只要二哥愿意，隨時能夠殺死他們所有人！隨時！”
劉璋沒有生氣，反而十分同情孫小妹。
曾幾何時，他也是如此天真。
“好了，別任性了。”
“你殺光世族容易，但是后果你能承擔嗎？孤就問你一個問題。”
“江東六郡一百多個縣，誰去治理？”
孫小妹頓時語塞，根本無法回答如此高深的問題。
“沒有文人治理，整個江東瞬間就會大亂！到時候莫說抵御外敵，內部就足以徹底崩塌！”
劉璋言辭激烈，與之前的柔聲細語完全不同。
這也是為了孫小妹好，以免她回到了江東胡來。
其實這還是客氣的。
與整個世族為敵，在這個時代就是自掘墳墓，劉璋也不例外。
單單一個治理州郡的人才，就足以要了親命！
還不要說錢糧等等一系列牽扯的問題。
這個時代，百姓連飯都吃不上，還指望他們讀書識字嗎？
連字都不認識，還指望他是人才嗎？
一切都是因果關系。
只不過劉璋在攻伐益州時，大幅度削弱了世族的力量，將他們死死壓制，迫使他們做出妥協。
有了益州這個穩定的基本盤，劉璋才敢放手一搏。
即便是后來收復的雍涼二州，也與其他州有天壤之別。
這里的世族力量薄弱，相對來說更好處理一些。
有了如此多的先決因素，劉璋尚且不能與世族決裂。
更不用說當初的孫權了。
反抗，只有死！
“香香，孤知道一時間你無法接受，但是孫權真的是沒得選擇。”
“大漢，本就是皇帝與世族共治天下，已然延續了四百年之久！”
“皇帝尚且不敢與天下世族為敵，區區一個孫策就在江東肆意屠戮，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雖然孤也看不上孫權，但不得不說，沒有他的努力，你應該沒機會認識孤。。。”
看在孫權將妹妹送于自己的份上，劉璋還是勉為其難的為他說了句好話。
不過眼下孫小妹如此激動，估計是沒有聽進去。
劉璋就管不了這么多，反正他已經說了。
良久過后，經歷了激動憤慨的孫小妹，終于恢復了平靜。
第一時間，便是迫切的看向劉璋。
“秦王，你。。。以你的能力，敢與世族為敵嗎？”
劉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如果是殺雞儆猴，處置幾個世族，自然是沒有問題。”
“可若是與天下所有世族為敵，即便是孤，也無法做到。”
“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孤只是秦王，能做到嗎？”
劉璋知曉孫小妹的意思，無非是想讓自己幫她屠戮江東世族。
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她這個要求。
殺一個容易，殺一群就容易引發動亂。
到時候麾下人人自危，秦國也就順勢危了。
“秦王，難道就任由世族囂張下去，拿他們無可奈何嗎？”
孫小妹表現出了異樣的倔強，完全沒有死心。
可惜，劉璋只能給她一個不想聽到的答案。
“不錯，這就是當今天下。。。”
解決這個難題的方法，劉璋有，只是沒辦法說。
太復雜了，都不是一代人能夠完成的事情。
首先要有成熟的造紙術，大范圍發行廉價書籍，讓所有人都能夠讀書識字。
其次就是實行科舉制度，讓官吏不斷補充新鮮血液。
當然，這些都是極為理想的情況下，實際上實行起來的難度要大得多！
首當其沖，便是天下世族的反抗。
若想統一天下，離不開世族，若想治理天下，也離不開世族。
橫豎都離不開世族，就必須減少激烈的沖突。
因此這件事，只能慢慢來。
眼下天下還沒有統一，劉璋哪有興趣想這么多？
只能搪塞孫小妹一句，讓她死心，不要總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可劉璋明顯小看了孫小妹的決心。
沒過多久，再度懷著希冀的心情看向劉璋。
“秦王，真的沒有辦法嗎？”
劉璋輕輕嘆了口氣，還是狠心搖了搖頭。
“哎。。。”
孫小妹不禁后退了半步，滿是失望之色。
“秦王，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討厭孫仁這個名字嗎？”
稍稍停頓了片刻，隨后就是一聲憤怒的吼聲。
“就是因為我父兄的慘死！”
“仁德有什么用？仁德就不用死了嗎？仁德就能讓他們活過來嗎？”
“仁德，只會讓殺戮永不停息！”
劉璋頓時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全都明白了。
孫小妹這種性格，怕是被孫堅與孫策的死，深深影響了！
“香香，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
“聽孤一句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