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璋的部署下,河東郡,武關,漢中各地全都開始了有序的工作。
漢中方面行動極為迅速,在太守閻圃的調度下,原關中百姓已經開始了有序的遣返。
從陽平關到陳倉,再到長安,沿途所有道路都有益州軍負責照應。
最大限度保證了百姓的生命安全。
有士兵負責警戒,遷徙也變得井然有序。
武關方面,蔡瑁成功兌現了他的承諾。
到了約定的日期,蔡瑁帶著五百萬石糧草如約出現在了武關關外。
由于糧草數額太過巨大,其余五百萬石糧草還在晝夜不停的往武關轉運。
蔡瑁實際上在三天前就已經率軍趕到,據他本人稱激動的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覺,就等著鄧芝帶著戰馬趕到武關。
當站在武關關頭的蔡瑁看到一望無際的戰馬之時,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
垂涎之色毫不掩飾,嘴里貪婪的口水始終不停吞咽。
盡管這些戰馬都是益州軍淘汰下來,甚至是被嫌棄質量太差的。
但對于沒見過什么好馬的蔡瑁來說,同樣視為珍寶!
這對劉璋來說或許僅僅是多余的戰馬,但是對蔡瑁來說,就是縱橫江漢,稱霸荊州的依仗。
看著眼前成群的鮮卑戰馬,蔡瑁沒有任何猶豫。
大手一揮,當即決定開始交易。
雙方都是期待已久,完全是一拍即合。
蔡瑁先讓荊州軍讓出武關,隨后雙方一手交馬,一手交糧。
在鄧芝的安排下,趙云,張遼,徐晃三人先是接過武關防務,隨后立刻在武關外為糧草建立了一座營寨。
由張遼,徐晃親率漢興營與武步營日夜駐守,確保萬無一失。
由于關中民夫不足,糧草轉運成為了極大的困難。
鄧芝只能將糧草搬運至武關內,等待所有糧草交付妥當,再統一押運至長安。
不過即使是從武關外搬運至武關內,這工作量仍是極為驚駭!
好在一切都非常順利,武關方面一直在有序的進行。
返回河東郡的衛覬,在第一時間就全面發動了河東衛氏的能量。
河東郡共有一十九個縣,占地非常廣。
如果單論土地多寡,甚至比得上中原腹地的兩到三個郡。
好在由于地形原因,各縣分布的比較集中。
人口主要集中在治所安邑附近,黃河沿岸,以及貫穿整個河東郡的漆水與汾水三個部分。
衛覬不僅將衛家的在河東郡的力量全部調動起來,更是將衛氏族人分別派往除了安邑外的河東郡的一十八縣。
在衛氏的號召下,僅僅數天的時間,人口遷徙就開始了。
尤其是河東治所安邑附近的各縣,幾乎在當天就開始發動起來。
靠近黃河的各縣,動作也非常迅速,在各縣縣令及衛氏的發動下,陸陸續續開始往黃河渡口集結。
左馮翊的各個渡口早已經準備就緒,只要有百姓送到,都會被統一轉運。
一個月的時間,整個河東郡南部就像瘋了一樣傾瀉人口,無數百姓拋家舍業,開始往黃河沿岸聚集。
左馮翊,弘農郡各個渡口全部開放,晝夜不停的轉運人口。
衛覬只有一個目的,趕在劉璋登臨秦公之前,盡可能多的將人員送到長安。
不過看似非常順利的背后,也有衛覬無法解決的難題。
由于河東郡南北跨度太大,南部百姓轉運的同時,北部百姓才剛剛被發動起來。
雖然有汾水和漆水兩條河流作為便利條件,但是河東郡內并沒有大型船只,也沒有益州水師。
這些百姓只能用自己的兩條腿翻越數百里前往渡口。
民怨載道是避免不了的,傷亡也是避免不了的,遷徙的民眾中充滿了對劉璋的怨恨。
尤其是進入十一月后,天氣異常寒冷,陸陸續續出現凍死的狀況。
看著曾經的鄉親父老,河東百姓遭遇如此苦難,衛覬內心猶如刀割一般!
很多次他都想停下北部百姓的遷徙,等到明年春天之后,再重新啟動。
可是一個消息的傳來,立刻讓衛覬舍棄了這個念頭,并且親自北上督促遷徙。
百姓們見到衛覬紛紛露出喜色,所有人都知道衛覬以賢德著稱。
只是誰都沒想到,衛覬此來只有一個目的。
催促趕路!
原本三天走完的路程,衛覬竟然要求在一天內走完!
衛覬似乎瘋了,變得毫無人性!
他不顧百姓的死活,只知道催促!
就這樣,遷徙的傷亡從屈指可數,一下變得死傷慘重。
一時間,衛覬的名聲徹底臭了!
各種謾罵聲不絕于耳,有的甚至當面對其進行辱罵。
連著之前對劉璋的怨恨,全都轉移到了衛覬身上。
更有人說衛覬為了向劉璋諂媚,不惜坑害河東郡的父老鄉親。
對此衛覬只是無奈的笑一笑,并沒做任何回應,也沒有任何表示。
既不氣憤,也不惱怒。
衛覬只有一個態度,催促百姓加快腳下的步伐。
很多次連負責護衛的郡兵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百姓。
衛覬只要看到,無一例外全都制止。
這次,被衛覬呵斥的郡兵終于忍不住向他吐槽。
“衛大人,這些人真是沒有一點良心!”
“他們也不想想這些年是誰保全他們的!”
郡兵是河東郡本地人,他深知這些年衛氏對于河東郡的貢獻。
因此他并沒有因為衛覬斥責他委屈,單純是替衛覬鳴不平。
衛覬輕輕搖了搖頭,從他緊皺的眉頭便知道,根本沒有心情理會這種事。
“算了!我們現在到哪了?”
郡兵一陣尷尬,他都數不清這是衛覬第幾次問他這個問題了。
粗略估計一下,至少有上百次了!
“衛大人,我們剛剛過了白波谷,前面不遠處就是臨汾了。”
“白波谷。。。”
衛覬微微頷首,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如果倒退十年前,這個地方可來不得,有十萬白波軍在此盤踞。
“命令百姓,動作再快一點!”
“衛大人,我們行進速度已經很快了,百姓們恐怕沒有辦法再提高速度了。。。”
有時候郡兵也不是十分理解,為何衛覬一直在催促,仿佛后面有人在追趕一樣!
衛覬聞言沒有再說什么,心中開始盤算著距離和時間。
良久過后,衛覬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哎,希望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