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荀彧發出厲聲怒斥，硬生生將程昱的話給噎了回去。
“程仲德，你休要胡言亂語！”
“曹司空乃漢室忠良，豈能容你在這搬弄是非！”
荀彧被氣得臉色漲紅，指著程昱的手都在不斷抖動。
往日瀟灑公子的氣質早已消失不見！
劉協，殿內眾臣紛紛驚奇不已，他們從未見過荀彧這般模樣。
曹操露出非常復雜的神色，眼中既有驚訝，也有失落。
昔日張邈，陳宮迎呂布入兗州，害得曹操差點失去根基。
即便如此危局，荀彧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沒想到今日因為一個公爵之位，荀彧動了如此大怒。
曹操心中說不出的失落，他與荀彧共事多年，仍舊比不過一個昏聵的漢帝。
“仲德，算了。。。”
思來想去，曹操還是主動開口了。
任由荀彧和程昱吵下去，結果一定是一發不可收拾。
“文若說的對，本司空絕無任何非分之想！”
聽到曹操這話，荀彧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也是被逼無奈，沒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如何確保曹操能夠不起篡逆的心思？
荀彧不知道以后會如何，但是他要保證有他在的時候，漢朝的秩序不要亂！
漢朝本身就是天子與世家共治，以前如此，以后也要如此！
“昔日司空之志令在下無比欽佩，在下也是因為司空的志向才堅定不移的幫助司空掃平叛逆！”
曹操微微頷首，他知道荀彧指的是什么。
漢征西將軍，曹侯！
曹操心中連連嘆息，他與荀彧從今天開始，算是徹底出現裂痕了。
荀彧如此聰明，為何就看不出人是會變得？
更何況這個志向，早已無法實現。
難不成還要從司空降職到征西將軍嗎？
而且這個征西的志向，劉璋已經替他實現了。
“荀令君，本司空沒有非分之想，只是衛將軍一事，是陛下親自下旨。”
“如果朝令夕改，讓陛下出爾反爾，并非臣子之道！”
“陛下身為天子，代表了整個大漢，絕對不能失信于天下！”
無論如何，劉璋這個秦公曹操都得給他。
不然今天就算在這皇宮大殿之上動了刀兵，劉璋也會認為一切都是曹操在演戲。
劉璋遵奉圣旨，完全按照天子也可以說按照曹操的旨意辦事。
現在事情辦成了，還超額完成了任務，結果朝廷最后不認賬？
劉璋豈是善茬，會善罷甘休嗎？
尤其是劉璋給曹操的信，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個字，可是里面的威脅完全不亞于十萬精兵！
以目前曹操這個狀態，嘴上說著不怕劉璋。
可劉璋若真是帶著益州軍殺到，曹操心中也會畏懼幾分。
所以不管怎么樣，這個秦公，都不能扣著不給。
只要沒有封爵，劉璋一定會將所有問題推到曹操身上。
要是因為這個問題引起兩家的刀兵，曹操真是腸子要哭悔了！
荀彧眉頭緊皺，他理解曹操的難處，可是他依舊無法說服自己。
今日劉璋稱公沒有拒絕，他日絕對會有其他人稱公，甚至稱王，稱帝！
“司空，衛將軍是朝廷棟梁，絕對會理解陛下的難處。”
“如果衛將軍因此怪罪下來，在下相信朝廷一定會和司空一起，給衛將軍一個交代！”
荀彧說的很直接了，他相信曹操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劉璋來犯，必定傾盡所有力量將他擊退！
曹操輕輕搖了搖頭。
換做別的事他能答應荀彧，這件事真的不行。
“文若，本司空說了，天子一言九鼎！”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曹操不想再與荀彧糾結，他知道自己怎么也說服不了荀彧。
“陛下，你若沒什么意見，就下旨吧！”
劉協本想再開口推給荀彧，可是曹操兇狠的眼神讓他渾身一顫，一股寒意從心底而起。
董貴人慘死的模樣頓時浮現在了劉協的眼前。
太得意了。。。
劉協這才清醒過來，自己終究無法忤逆曹操。
哎！罷了。。。
劉協輕輕點了點頭，絕對不再耍什么小心思。
如果真的惹怒了曹操，后果并不是他能承受的。
“衛將軍屢立戰功，揚大漢天威，朕決定，晉升成都侯劉璋為秦公，封地為關中，允許建立公國！”
“秦公國內一切事宜，皆由秦公定奪！”
劉協言罷之后，頓時變得異常頹廢。
原本他以為敕封劉璋沒什么，結果真正說出口后，才知道有多么悲涼。
秦公國。。。
漢朝的國中國終于出現了，從此之后，恐怕真如荀彧所說，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鄧芝連忙拜伏于地，向劉協行最高的禮儀。
“臣鄧芝，替衛將軍，秦公劉璋叩謝陛下天恩！”
劉協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與興奮的鄧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鄧從事，回去告訴秦公，切莫辜負了朕的。。。一片苦心。。。”
“臣一定將陛下的話，一字不落的轉給秦公！”
整個大殿內，失神沒落的不止劉協一人，荀彧比他還要凄慘。
荀彧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行尸走肉，雙眼沒有一絲神采。
秦公的設立，讓他所追求的一切，開始陷入了不可逆轉的崩塌。
“秦公。。。不知道下一個，又會是誰。。。”
荀彧喃喃自語一聲，心中悲涼萬分。
曹操見一切塵埃落定，終于可以將心放到肚子里。
秦公都給了，總不能還沒事來找自己的麻煩。
“鄧從事，秦公想要的都得到了，不知可還有什么事？”
本以為鄧芝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會再有其他要求了。
沒想到鄧芝毫不猶豫的告訴了曹操，是他想多了！
“曹司空，秦公還有事要啟奏陛下。”
曹操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鄧芝隨意發揮。
“陛下，秦公覺得中原與河北大地能有今日的和平，完全依賴曹司空和大將軍袁紹。”
“因此秦公想表奏曹司空和袁大將軍的功績，來彰顯陛下的天恩！”
劉協真是醉了，這劉璋怎么還為敵人求賞？
“衛。。。秦公有何建議？”
鄧芝先是對著劉協拱手下拜，隨后說出了劉璋的提議。
“晉升曹司空為魏公，大將軍袁紹為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