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繼續，潰逃的羌漢聯軍與追擊的益州軍全部遠去，城墻上緊張的氣氛也逐漸緩解。
“主公，將近三十萬人潰逃，恐怕死傷不會少于十萬！”
“此次我們以少勝多，必可載入史冊！”
龐統興奮的大喊大叫，初出茅廬便參與了如此大勝，想不亢奮都難。
劉璋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主公，此戰過后，各方勢力提及益州軍，必定會聞風喪膽！”
這一刻官渡之戰的勝負對龐統來說都不重要了，曹操勝了又能怎么樣？
不過是擊敗了袁紹的十萬大軍！
而在雍涼，在榆中城外，益州軍是正面擊潰了三十萬羌人！
益州軍以及劉璋二字，必定會再次揚名整個大漢。
龐統沒有注意到劉璋的情緒，不過一旁的荀攸確實有所察覺。
“主公為何悶悶不樂？”
劉璋微微側目，連忙調整了自己的表情。
“怎么會呢，獲得如此大勝，我高興還來不及了！”
可惜劉璋強擠出來的笑容實在太假了，荀攸一眼就能看穿。
“主公可是于心不忍？”
其實荀攸早就發現了劉璋這個問題，不論是之前對戰黃巾，還是入蜀之后對戰張魯等人，亦或者南下對戰蠻族，凡是有大規模的死傷，劉璋始終會心情沉重。
“哎。。。”
劉璋輕輕嘆息一聲，依舊沒有解釋什么。
或許是穿越者的身份，讓他始終見不慣數萬人慘死的畫面。
“終究是一個個生命，可惜了。。。”
好在劉璋調整的非常快，立刻將沉重的心情一掃而空。
“主公仁義無雙，在下敬佩不已！”
“不過這些羌人殺害我們漢人百姓的時候，可沒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劉璋能夠聽得出來，荀攸是理解不了他的。
畢竟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異族就是世仇！
恐怕讓荀攸將羌人滅族，他都不會有什么心理包袱。
恐怕真正能夠理解劉璋的，也只有未來的諸葛亮了。
同是蕓蕓眾生,何故厚此薄彼？
“公達，我只是感嘆眼前的畫面，以后會不會出現到我們漢人的身上！”
仁義與軟弱往往往往只在一念之間，劉璋可以自詡仁義，絕對不能讓麾下文武認為他軟弱。
殺伐果斷如今劉璋是可以做到了，適應眼前的戰場慘烈，就是劉璋日后需要努力的方向。
“哈哈哈，我就知道主公不會在意這些羌人！”
龐統再次大笑一聲，緩和了略帶壓抑的氣氛。
“不過主公的想法恐怕不能如愿了，河北有袁紹，中原有曹操，荊州有劉表，揚州有孫權。他們哪一個愿意束手待擒？”
“以后兵戎相見，戰場廝殺，必定是少不了的！”
與劉璋的想法完全不同，龐統心中只有更加強烈的戰意！
這次挫敗韓遂的三十萬羌漢聯軍，無疑給龐統增添了極大的信心，也讓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對決天下群雄。
“主公可曾知曉司馬法？”
聽到荀攸提起司馬法，劉璋不由一愣。
“可是出自姜太公之手？”
“不錯！”
“聽說過，可惜沒有機會研讀。”
劉璋確實是知道有這么一本書。可是兩世為人的他，卻從來沒有真正翻看學習。
前世是對這本書沒有興趣，這一世有興趣了，可惜根本找不到了。
司馬法是周朝大司馬姜尚所傳，從春秋時期開始就是軍事著作！
但是時隔上千年，已經失傳了很多，因此整個大漢也沒剩下幾本。
當初劉璋在雒陽的時候，就想要學習這本書的兵法精髓。
可惜連當時的雒陽太學都沒有司馬法的拓本！
后來劉璋與蔡琰娶了蔡琰為妾，蔡邕的數千卷藏書也成為了嫁妝。
劉璋翻遍了這些書籍，最終也沒有司馬法的蹤跡。
“司馬法存世不多，主公想要翻看確實不易！”
對于劉璋的誠實，荀攸不禁露出贊嘆之色。
在荀攸看來，劉璋大可以點點頭承認下來，畢竟沒人會考究這件事。
“司馬法里有一句，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
“主公可知其中的含義？”
劉璋眼神一亮，沒想到荀攸竟然學習過司馬法，怪不得他能夠奇謀百出，算無遺策！
“不知。”
姜子牙所創的東西何其精深，與其胡言亂語，還不如大方的承認不知道，讓荀攸來給自己解解惑。
“其實這句話的側重點就在以戰止戰上面。”
向他解釋的并不是提問的荀攸，而是一旁的龐士元。
“以戰止戰？”
劉璋微微側目，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士元也學習過司馬法？”
龐統點了點頭，隨后笑著看向荀攸。
“公達兄，你們荀家的司馬法和我們龐家的司馬法是同一本。”
聽到龐統的解釋，荀攸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祖父荀曇說的友人就是你們龐氏。。。”
少年時期的荀攸到處去學司馬法而不得，最終是得到了祖父荀曇的幫助。
據荀攸所知，他的祖父也是費盡心力才找到了一個拓本。
沒想到這本書的來源竟然是荊州龐氏！
如果不是荀攸主動提起，龐統早就忘了這件事。荀曇求取司馬法這件事他也是聽龐德公偶然提起的。
“士元，這本是你們龐氏的藏書，就由你來給主公講解一下吧！”
有了司馬法這件事情作為紐帶，荀攸不禁感覺和龐統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荀攸主動將在劉璋面前表現的機會給了龐統，頓時得到了后者的感激。
盡管荀攸有著感謝龐家贈書之情的因素在里面，龐統仍然接下來荀攸的這份情誼。
“那在下就獻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