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直，怎么了？”
劉璋被法正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有敵軍殺來，連忙四處查探。
不過四周依舊非常平靜，況且二人身旁還有三萬多大軍環繞，即便有敵軍來襲也不至于驚慌成這個樣子。
“主公，如果你是韓遂，面對這種情況，會。。。如何？”
法正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劉璋提出了一個問題。
劉璋知道法正不會無的放矢的，便在心中仔細思索起來。
“孝直，眼下韓遂猶如困獸之斗，滅亡只是時間問題。即便是我面對這種情況，恐怕也難以有所建樹。”
并不是劉璋妄自菲薄，四萬涼州鐵騎的覆滅，已經預示著韓遂的敗亡。
手中無兵無將，如何能夠逆天改命？
聽到劉璋這個回答，法正的神色更為緊張。
“主公，如果有一個選擇，也許會讓自己背上罵名。但是它能夠阻擋敵人，甚至消滅敵人，你會怎么選？”
“這個。。。”
劉璋沒有立刻回答，他需要將自己站在韓遂的角度進行思考。
韓遂早年更在涼州刺史府任職，不論是名聲還是能力，在涼州境內那是毋庸置疑的。
也正是有了涼州名士的身份，才得以和時任大將軍的何進接觸到。
不過有了這些優秀的標簽，韓遂仍然選擇了加入北宮伯玉的叛軍大軍。
不論前期是不是被迫，總的來說韓遂在面臨生死抉擇時，一定會將個人的性命放在最前面。
畢竟死了也就什么都沒了！
以劉璋對于韓遂的了解，此刻他算是陷入了絕境之中，若是能消滅自己，莫說背上罵名，恐怕遺臭萬年都會毫不猶豫。
劉璋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韓遂還有什么殺招。
“孝直，我估計韓遂為了對付我們，一定會不擇手段。不過他還能有什么手段嗎？”
“莫非是將涼州之地獻給羌人，用來引發羌人與益州軍的大戰？”
即便真如劉璋所預料的那樣，韓遂也挽救不了危局。
實際上羌人的情況和蠻族差不多，人數不比蠻族少，不過部落比蠻族還要多。
很少有能夠單獨拉出數萬大軍的蠻族。
羌人如果想要與劉璋作對，必須要集合很多部族的力量。
以韓遂的能耐，也許能拉攏一些羌人，不過很難拉攏太多的羌人。
畢竟羌人之間也有很大的矛盾，他們每年也都因為各自原因爆發戰爭。
羌族內部還混亂不堪，哪個部落的族長還有心思幫助韓遂與劉璋決一死戰！
“不是羌人。”
法正搖了搖頭，隨后輕輕吐出兩個字。
“蕭關！”
劉璋微微一愣，對于這個關卡的名字，似乎有些陌生。
“蕭關？”
也不怪劉璋沒有反應過來，蕭關在整個東漢末年到三國時期，存在感實在太低了。
東函谷，南崤武，西散關，北蕭關為關中四大關隘。
東函谷即秦漢時期的函谷關。
函谷關是扼守司隸與關中的主要關卡。不過因為黃河改道，現在已經廢棄。
南崤武即扼守南陽與關中的武關。
武關有山水環繞，險阻天成的美譽，是荊州之地想要進入關中，只有武關一條路。
即便此時此刻，武關仍舊至關重要，是無法替代的。
武關在誰的手中，誰就掌握了進攻的主動權。
劉璋早期的規劃中，占領關中后的第一任務就是將武關掌控在手中。
西散關就是現在常說的大散關，扼守在陳倉道上的險要關隘。
散關在設立之初，也是為了扼守漢中與關中的咽喉要道。
不過隨著時間的發展，關中與漢中并不只有陳倉道一條，因此散關的作用變得比較尷尬。
好在陳倉道在關中四道中，仍然是最適合進軍的一條道路，散關仍舊有著不小的作用。
劉璋派遣張任進攻陳倉，首先要攻克的，便是散關。
北蕭關，顧名思義，關中北部的一處關隘。
隴上進入關中的通道主要是渭河、涇河等河流穿切成的河谷低地。
渭河方向山勢較險峻，而涇河方向相對較為平易。
蕭關即是扼守自涇河方向進入關中的通道。
蕭關在隴山山口依險而立，為關中西北部最為重要的屏障。
蕭關與長城的戰略地位密切相關，與在環縣境內沿長城修筑的城鎮堡寨，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防御體系。
只要將蕭關死死的掌控在手中，關中的北大門就會徹底閉合。
劉璋對于蕭關的陌生，完全因為蕭關防御的對象并不是漢朝內部的諸侯。
蕭關主要防備的對象是關中西北部的游牧民族。
漢武帝時期針對的是匈奴。
只不過后來匈奴分裂成了兩部分，北匈奴遠遁，南匈奴投降，匈奴算是徹底沒落。
大漠之上新生勢力鮮卑取代了匈奴的位置。
因此到了劉璋這個時代，蕭關的主要作用就是針對鮮卑對于關中的侵略。
至于劉璋對蕭關毫無印象，主要是因為自從黃巾之亂以來，蕭關從來沒有經歷過大戰。
如今的鮮卑早已不是最為鼎盛的時期，原因要追溯到黃巾之亂的前兩年。
鮮卑橫空出世的雄主檀石槐年僅四十五歲去世。
公元156年，檀石槐一統鮮卑各部，在彈汗山建立王庭。
鮮卑向南掠奪東漢，向北抗拒丁零，向東擊退扶余，向西進擊烏孫。
他們不僅完全占據匈奴故土，更是一度攻至倭國！
鮮卑占據的土地東西達一萬四千余里，南北達七千余里！
如果僅僅以占地面積來看，鮮卑的實力完全不弱于東漢王朝。
事實也證明了鮮卑在軍事實力方面，一旦碾壓了東漢王朝。
自從檀石槐一統鮮卑后，對于東漢邊境的騷擾和進犯非常頻繁，最多時甚至每年都要進犯數次。
當時的漢桓帝劉志對于鮮卑無比頭痛，整個朝廷都對鮮卑束手無策。
桓帝無奈之下，只能派遣使者帶著印綬，冊封檀石槐為王，并主動與他和親。
沒想到檀石槐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桓帝的美意，反而認為東漢王朝勢力羸弱，更加劇了他對東漢邊境的掠奪與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