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河東郡。
五百鐵騎正在道路上疾馳,軍陣整齊,行動步伐一致,一看就是百煉精兵。
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有的膽小之人從很遠處就開始躲避,絲毫沒有任何人敢攔住他們的去路。
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疾行,五百鐵騎在主將的率領下很快就抵達了河東衛家。
衛家的守衛自然不敢怠慢,慌忙的前去稟報,頗有種大禍臨頭的意味。
“主公,你這新婚才沒多久,就舍得放下公主遠來河東啊!”
戰馬上,一個又黑又丑的壯漢,不停的向中間英武逼人的主帥打趣。
正是典韋和劉璋。
“惡來,你這嘴又沒把門了,小心主公又收拾你!”
身穿銀袍銀甲,手持長槍的趙云也走上前來,看著典韋不斷發笑。
“子龍,你是不知道主公洞房的那天有多急!我硬是拉不住他!我看啊。。。”
“閉嘴!就你話多!”
劉璋瞪了典韋一眼,隨后在一旁自言自語。
“這洞房花燭夜,誰能不急!你都沒有媳婦,你懂什么!”
典韋微微一愣,突然感覺劉璋的話太有道理了!馬上就換上了祈求的神色。
“主公,俺也要媳婦。你得給俺安排一個!”
“要媳婦?行,你把你那嘴管好了我就考慮一下!”
典韋直接用手捂住了嘴,向劉璋展示了自己的決心!
就在幾人打趣的時候,衛家大門內涌出許多人,為首的正是衛家現在的家主衛覬。
衛覬不敢怠慢,快步走到劉璋面前拱手行禮。
“后將軍!不知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劉璋翻身下馬,順手扶起衛覬。
“伯覦兄,劉璋不請自來,多有打擾。”
衛覬頓時感覺受寵若驚,再次拱手謝禮。
“后將軍能光臨寒舍,衛覬求之不得!”
劉璋看了看金碧輝煌的衛家,心中也不禁感嘆衛家的財力!
“伯覦兄太謙虛了,衛家這規模著實讓劉璋開了眼界!”
衛覬面部一陣抽搐,心中頓時大感不妙。
這劉璋肯定又沒安什么好心!
“后將軍,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屋內小坐!”
衛覬閃開半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不過劉璋并沒有進府的意思,而是拉住了衛覬的手。
“伯覦兄,我就不進去打擾了,這次我來是有事相求。”
“后將軍客氣了,只要衛覬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不論衛覬心里怎么想,他這幅態度著實讓劉璋滿意。
“前段時間我拜托伯覦兄給徐晃的老母送去一封竹簡,不知是否送到?”
衛覬沒有絲毫猶豫,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后將軍吩咐的事衛覬不敢耽擱,回河東后當即就派人送了過去,并且親自交到了徐晃老母手上!”
劉璋心中頓時感覺有些沉悶,看衛覬這言之鑿鑿的樣子,信肯定是已經送過去了。不過徐晃還是沒有來投,八成是他母親也不同意啊!
看著劉璋頗為不悅的神情,衛覬輕聲問道,
“莫非徐晃那里沒有什么反應?”
劉璋輕輕嘆了口氣,隨后無奈的點了點頭。
“后將軍,恕在下直言!那徐晃我也仔細調查過,沒見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一個小吏,本事不見,卻有這般架子,后將軍何必理他!”
劉璋知道衛覬也是好心,也就并沒有怪他。
徐晃的本事,要到十幾年后才會被人發掘,而且應該是現在本領也不是很強,只是潛力非常高。
這種璞玉,只要稍加打磨,必定可以驚嘆世人!劉璋哪里會輕易放棄?
“伯覦兄,能不能勞煩你陪我走一趟,我想去徐晃家中再看一看。”
“后將軍太客氣了,衛覬愿意效勞!”
衛覬嘴上非常熱情,實則心里一點都不想去。
徐晃在河東街楊縣,已經靠近并州了!而衛家在夏縣,兩縣相隔三百多里!路途奔波可想而知了!
不過衛覬哪里敢拒絕?劉璋看似一副商量的態度,實則就是命令的意思!衛覬看的清清楚楚!
“后將軍,徐晃家住在楊縣,離著此地三百余里,不如先在我家休息一晚,天亮我等再趕路如何?”
“這么遠啊!”
劉璋微微一驚,從雒陽趕到這就已經耗費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沒想到還需要趕一天的路。
“好吧,如此就叨擾伯覦兄!”
劉璋也沒有客氣,夜間趕路確實太危險了,尤其是在山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劉璋也不想無緣無故的發生戰斗,便在衛家住了下來。
就在同一時間,張溫已經返回了雒陽,并被秘密的押進了皇宮。
此時的他異常狼狽,披頭散發,衣甲凌亂,好似剛從戰場之上逃回一般!
張溫是故意為之,原以為劉宏見到這幅模樣,怎么也會覺得自己有些苦勞,沒想到竟讓劉宏起了沖天大怒!
“你看看你!還有一點車騎將軍的樣子嗎!簡直就像個乞丐!”
“廢物!蠢貨!”
張溫頹廢的跪在地上,任憑劉宏怎么辱罵,都不敢抬頭看劉宏的眼睛。
“陛下,臣張溫知罪!”
等劉宏罵夠了,不再出聲之后,張溫再次跪拜請罪。
“知罪?知罪就行了嗎?”
劉宏是越想越氣,過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說吧,朕倒想聽聽,你有什么罪!”
“陛下,臣輕敵冒進,中了賊人的奸計,不僅折了鮑鴻將軍,還損失了數萬大軍!”
劉宏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張溫,等了許久也沒有下文,不禁失望透頂。
“呵呵,張溫啊張溫,朕對你真是失望透頂!到了現在你仍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做臣子的不怕犯錯,最怕君王放棄自己!而失望二字,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放棄。
張溫自然懂得這個道理,頓時嚇得伏地請罪。
“臣愚鈍,還請陛下提點!”
劉宏本不想多和這個蠢貨廢一句話,不過看在張溫多年盡心盡力的份上,就讓他做個明白鬼。
“你覺得自己有統兵才能嗎?你是打仗的料嗎?”
張溫很想說是,他有!不過數戰數敗!損兵折將!那個有字,他哪里說得出口!
他有的,只剩下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