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哈爾遜將軍和葛林大元帥相談甚歡,哈爾遜愿意盡力救葛林脫困,后者答應對于舊軍給予等同于新軍的好處。
雖然彼此之間,都有著自己的心思。
但對于舊軍的普通兵士而言,他們是高興的,也是被鼓舞的。
“葛林元帥,你我都知道,舊軍不可能擁有新軍一般的待遇,但我希望你今日看在這些將士們為了你拼命的份上,多少給予一些撫恤。”
“僅此而已,我就滿足了。”
哈爾遜將軍最后還是低聲近乎請求道。
“沒問題。”葛林點了點頭,這個要求他能滿足,便是一口答應了。
哈爾遜輕哼一聲,沒再多說,點了點頭。
很快哈爾遜開始部署戰斗。
“第一師負責殿后,抵擋大勝軍隊來自于后方的進攻。”
“第二師負責側翼,進行掩護,隨時支持前后雙方。”
“第三師負責沖破北城門防御。”
“你們跟隨我從昨夜就開始沖擊八岐國防線,打到現在,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
“但我哈爾遜請求你們,繼續戰斗下去。”
“第聶河防御是守護我熊國最為堅固和強大的防線,一旦落入大勝手里,大勝軍隊便可以徑直北上,一路上再無強大的防御線。”
“首當其沖的就是我們熊國的陪都,熊國第二大城,巴魯格勒城。”
“沒錯,巴魯是們舊軍第一大元帥的姓氏。”
“此城是數百年前第三代沙皇陛下,為了表彰柴柯基大元帥的曾祖父,巴魯柴柯基為熊國開疆拓土,特依此偉大的姓氏命名的城市。”
“曾作為熊國國都傳承達百年之久。”
“我們決不能讓那座城,遭受戰火蹂躪。”
哈爾遜沉聲道。
“打敗大勝,誓死保衛巴魯格勒城。”
“打敗大勝,誓死保衛巴魯格勒城!”
一道道怒吼聲鋪天蓋地的響起。
一旁的葛林元帥眸光內透著一抹嫉妒,巴魯格勒城,這也是陛下登基之后建立新軍,牽制舊軍的原因。
一個豐碑一般的城池。
一個活著的巴魯柴柯基的后代,當代柴柯基大元帥。
這兩者加在一起,在上層直至底層的號召力太強了。
“他們不為了一個站在身邊的大元帥,拼命。”
“反而為了那個在都城內,安享晚年的柴柯基大元帥,搖旗吶喊。”
葛林手指緊握,扣住手心,但面兒上卻是一臉和煦平靜,沒有露出些許嫉恨之色,其實最讓他不爽的是,柴柯基是妥妥的熊國頂尖貴族。
而他根子里就是一個奴隸。
這是他事事爭先,努力進取的原因。
打到現在,進入東側區域的哈爾遜的十萬大軍,只剩下了七萬多人,但三大師的建制猶在。
很快按照哈爾遜將軍的吩咐,三大師開始布防,發動進攻。
特別是第三師,乃是傷亡最少,戰力最強的。
他擺在了沖鋒北城門的位置上。
“火力覆蓋。”
“一輪之后,有序進行沖鋒。”
“此戰。”
“不破城門,誓不退兵。”
“其余人負責火力壓制城樓上的攻擊。”
哈爾遜沒有玩那種抱著炸藥包,往前一批批沖的方式,看似足夠悲壯,更為激勵戰意,但他覺得死亡不應該是那種方式。
即然死。
那就依人力之眾,發起長時間持續性的進攻。
他不信,打不破區區一個城門防御。
很快哈爾遜所帶軍隊里,一批批手持單兵火箭筒的隊伍,開始對著城門里以及城樓上進行炮轟。
轟轟轟連番的爆炸,雖然單兵火箭筒的火力不如火炮和多管火箭炮,但絕對比火槍要兇猛的多。
連番的爆炸下,就連大勝方面也出現了紛紛的死傷。
但只是持續一輪之后,熊國方面就開始派步兵進行沖鋒了。
“哈爾遜將軍,為何不繼續炮轟下去?我看旁邊還有幾箱子的炮彈的。”
“利用炮轟,這樣豈不是傷亡更少一些。”
葛林大元帥蹙眉不解道。
“從昨夜開始連番激戰,帶來的炮彈不多了,必須留下一些應付后面的大勝軍隊。”
“何況敵人在城門口的防御,部署的兵力并不多,這樣的炮轟,只能殺傷很少一部分大勝兵士,但很快他們就會得到補充。”
“如此拉鋸進攻。”
“太浪費時間了。”
“我擔心大勝重武器很快就要進城了,炮彈必須要節省,要不然我們只能用血肉之軀,來抵抗大勝那恐怖的炮火了。”
哈爾遜臉上透著憂愁。
葛林臉色一變,是啊,大勝在城外陣地的火炮,打不到北城門,但不代表他們的火炮不能移動,何況還有大量的坦克,迫擊炮。
以及那恐怖的多管火箭炮也是可以運進覆蓋北城門的射程之內。
那……,別說十萬大軍,就是二十萬,三十萬,在這片騰挪不開且沒有完善陣地的情況下,被消滅只是時間問題啊。
大勝的炮火,太強了。
熊國方面根本不敢與之爭鋒,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陣地防御線里。
但現在這片區域的防御已破,他只能期盼早點攻破北城門了。
很快一隊隊熊國步兵扛著火槍,邊跑邊是射擊,一批接著一批的倒在對城門沖鋒的路上,但后面的熊國兵士并沒有停下,依然往前不斷的沖鋒。
一批接著一批,慢慢的沖鋒的距離被大大的縮小。
此刻在城樓上的曾鎮江將軍臉露凝重之色。
“按照這樣進行沖殺。”
“是很難擋住敵人突破城門防御的。”
“我們在城門口的防御,太過倉促加上覆蓋面太小,難以擺設太多的火力。”
“你去。”
“立即把城樓上的重機槍,調到城門口。”
“必須盡可能的拖延到,我們的大軍對熊國軍隊進行合攏包圍。”
曾鎮江沉聲道。
“將軍,昨晚一戰我們不少重機槍都毀壞了,現在手里只有八挺,城門下已經有了兩挺,再調撥兩挺過去。”
“我擔心,城樓上對于敵軍的威脅,就少了。”
旁邊一個將領低聲道。
“小,也不能讓敵人突破城門。”
“城外白雪皚皚,葛林若是趴在哪個雪窩子里,我們想找就難了。”
曾鎮江沉聲道。
“是!”那個將領立即領命。
很快兩挺大勝重機槍被人從城樓上,利用繩索放下去。
“立即把這兩挺重機槍,部署在最后面的第三道防御陣地上。”
“重機槍數量有限,都給我愛惜著用。”
“弟兄們,這次咱們和他們拼了。”
“絕對不能讓他們沖破城門防御。”
“我的要求就一個,第一道和第二道防御可以被攻破,但第三道必須死守,哪怕炮彈飛來了,也不能退出第三道防御陣地。”
“我們要想釘子一樣,死死的扎在這里。”
“為了大勝,為了被該死的熊國人射殺在在雪地里的十幾個弟兄們。”
一個千總大聲道,那十幾個兵為了不暴露大軍行蹤,趴伏在冰天雪地里,被子彈射進身體,也沒有動彈。
他們是英雄。
說話的千總叫薛巖,那十幾個兵是他一手挑選的,因為外面冰天雪地,缺醫少藥,活著的幾個因為戰爭沒有開啟,沒辦法快速轉運。
硬生生又死了幾個。
等到戰爭開啟,從城內運過去的時候,活著的只剩下兩個。
他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還被熊國兵士給亂槍射殺了,若非為了腳下的城門陣地,他當時就想沖進城內報仇。
“是,薛千總。”
“為小軍他們報仇。”
“這次絕不讓這些熊國熊崽子,從我們的防線里離開。”
一個個守城門的大勝兵士紛紛道。
冰天雪地里,操持四挺大勝重機槍的八個兵士,都光著膀子的,渾身濕漉漉的,卻都是汗水。
對于他們而言,冷點不算什么。
這樣操持重機槍才最為輕便,何況他們心底明白,敵人這樣的進攻,他們活不了多長時間,還不如輕輕松松的戰一場。
在城門外,部署的是一個千人隊,此刻僅剩下四百人。
而部署三道城門防線,每一道防線長度不超過四十米,三道大概是一百多米,這樣的長度擺個百人足夠了。
敵人的一場進攻下來,每次都還能活著一部分。
所以每次增援上去的人只需幾十人即可。
敵人犧牲慘重。
大勝這支千人隊,也同樣在不斷的填命進去。
噠噠噠噠噠,四挺大勝重機槍聯合絞殺,足以讓大部分的熊國兵士,紛紛的倒下,加上火槍和手雷的補充。
整個城門洞里,若不是有熊國兵士不斷把死者帶出去,早就塞滿了。
即便如此,進攻依然沒有停止。
漸漸的,熊國兵士的尸體竟是不再往外抬了,而是堆積起來,不斷的往大勝城門陣地方向進行推動。
憑借著一具具尸體擋住子彈,熊國兵士的死傷大幅度的銳減。
“這些該死的混蛋。”
“果然是沒有教化,竟然把自己的人尸體都拿來當防御。”
薛巖臉一沉道。
“薛千總怎么辦?”
“這樣下去,到了我們近前時,他們一涌而上,我們的這臨時陣地可就擋不住了。”
一個老兵蹙眉道,也是負責第一道防線的管隊,名字叫宋大龍。
“扔炸藥包。”薛巖沉聲道。
“這么多尸體,一旦扔過去炸藥包,固然可以炸死后面的熊國兵士,但一旦火燒起來。”宋大龍遲疑道。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就是要讓大火焚燒,震懾住沖鋒的熊國軍隊。”
“我就不信,他們的意志之堅定,能夠朝著火海沖過來。”
“若是如此。”
“那咱們就打光子彈,上刺刀,和他們拼了。”
薛巖殺氣騰騰道。
“好,有薛千總您這句話,我宋大龍就知道怎么辦了。”
“到時候沖鋒的時候,我請命,讓我帶領的隊伍,第一批先上。”
宋大龍沉聲道。
“你負責的第一道防線本就屢遭破壞,死傷最為慘重,若是再有你們先沖上去……。”薛巖略微遲疑,看著第一道防線被炸的滿目狼藉,鮮血都沒有來得及擦干凈,一些碎肉因為前幾次敢死隊沖鋒,飛濺的到處都是。
“我這個管隊,帶領兩百人,守第一道防線。”
“死的差不多了。”
“活著的兄弟,也沒有打算活著走出這里了。”
宋大龍忽然咧嘴一笑。
此刻在第一道防線上還身下的三十多人,有不少已經掛傷,被硝煙和炮火的余波,熏的滿臉臟兮兮的。
但一個個明亮的眼睛,看的出來他們年紀并不算多大。
但雙手緊握著火槍,多數人已是光著膀子,刺刀就放在手邊,地上擺了一道道手雷和炸藥包。
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沖鋒的準備了。
“大龍你是老兵了,不要老想著死,等大軍合攏,我們就勝利了。”
“若是真到了不得不死的時候。”
“你先走一步,我后面就跟上。”
“若是我僥幸沒死,你們的家人,我逢年過節都會去看看的。”
薛巖沉聲道。
“我宋大龍只是一個小小管隊,沒有什么大文化,入伍之前也只是一個鄉下的苦哈哈。”
“前半生沒有什么大成就,入伍了也沒有什么顯著的功績。”
“求的不外是為大勝再次崛起,再次強大,貢獻一些綿薄之力。”
“能跟隨薛千總出征熊國。”
“我這一生,值了。”
宋大龍一跺腳,腰桿挺直,鄭重敬禮,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第一道防線上,臨近北門口子處。
“向老兵,致敬。”
薛巖看著宋大龍的背影,鄭重敬禮。
在外圍等待隨時填充防線上的四百兵士,也紛紛鄭重敬禮,然后陸續扛起了火槍,塞滿了子彈,拉拴上膛。
一箱箱的手雷和炸藥包,都打開了箱子蓋。
前面的一道防線打完,后面一隊兵士就立即扛槍,拿十個手雷,兩個炸藥包,火速補位。
正是憑借如此井然有序的火速補位。
才在熊國方面兩番自殺式進攻,還能三道防線巋然不動。
此刻在城中央。
許元勝也親自來了,旁邊站著宋天德和熊鯤,薛泰華留守后方大本營坐鎮。
“八岐國軍隊沒有動,防范敵人中部區域再來援軍。”
“不出所料,中部區域也開始增兵了,不過他們應該來不及了。”
“南門不用考慮,有我們堵在城中央的。”
“東門也已經派遣了五個千人隊,進行嚴防死守。”
“西門那邊是八岐國的防線,他們這些兵力也很難攻破。”https://
“我們算是把敵人的賭在了北門處。”
“現有敵人哈爾遜帶領的十萬大軍以及葛林和若干將領,都被偵查到了,此刻都在北門。”
宋天德沉聲道。
“北門的防御如何?”許元勝詢問道。
“曾鎮江負責北門,他是游擊將軍,按照大勝軍隊配額可領兵三萬人,不過入城一戰打的倉促,加上要防守后方所屬陣地以及隱蔽封鎖城門,他帶去守城門的兵不算多。”
“有五千人左右。”
“入城作戰后,還剩下四千人,都調派在了城門口的。”
宋天德從一旁翻看著戰報,很快敲了敲戰報的一頁兵力匯總上,關于參戰前和參戰后剩余兵力。
“熊總兵,坦克軍方面,可從東門繞過去了?”許元勝側頭道。
“繞過去了,應該快到了北門了。”
“有坦克在。”
“曾鎮江那邊,應該能守得住。”
“只要他們再堅持一刻鐘即可。”
熊鯤沉聲道。
“那就妥了。”宋天德微微舒了一口氣,他對曾鎮江有信心,宋家和曾江那是幾代的姻親,兩人從小就認識,入行伍后者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所以放曾鎮江在最有可能被敵人用作突圍的北門。
他堅信,對方不會辜負自己,不會辜負兩江重鎮,更不會辱沒大勝軍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