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的。
那司主將申時行的表現和言行俱是說了一遍，頓了頓又道：“以我等觀之，此子雖然礙于天賦，入那無涯境極難，卻是我監察一脈難得的脊梁，若是稍加提攜，未來必能擔起重任！”
“事成之前，全力支持，事成之后，全力殺之……”
細細咀嚼著申時行說過的這兩句話，那歸寂者突然笑了起來。
“有意思。”
“這個小家伙，倒是無愧脊梁之稱！”
“……這樣好了。”
沉吟了半瞬，他忽而道：“準他入密殿修行，至于能得多少造化，全看他個人了。”
密殿？
四人微微一怔，俱是驚訝不已。
因為某種原因。
曾經孕育出無數無上天驕的密殿，如今底蘊即將耗盡，各脈都沒有了多少次機會，可如今這位歸寂者竟然將如此珍貴的一個名額給了申時行……可見對其重視到了何種地步！
只不過……
“玄尊。”
一名司主猶豫道：“歷來各脈進入密殿中的，無一不是能夠爭奪那未來……的無上天驕人物，若讓申時行進入，會不會引起四脈玄尊的不滿？”
“理他們作甚！”
那歸寂者突然冷笑了一聲：“不過是一群只顧自己利益，毫無大局觀的家伙……連低等生靈都能進入，我監察一脈的脊梁為何不能進？”
低等生靈？
四人聽到這里，眼中突然多出了一絲慍怒之色！
進入密殿的機會，何等珍貴？
便是太長親傳，無涯天境的嫡系，也未必能爭取到一個名額！
如今……
竟給了一個下等生靈？
是誰？
大姐頭？
玉霄古域，那片界域屏障前面，聽到這聲似曾相識的稱呼，顧寒神情一個恍惚，塵封已久的某些記憶悄然浮現而出。
“公子！”
“咱們來晚了！”
感受著先前界域內爆發出的那道連自己這個萬勝王都有些忌憚的偉力，那中年婦人的面色有些凝重，湊近了顧寒低聲道：“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確實要小心！”
巨人點頭贊同，認真道：“以我觀之，對方怕是來者不善！”
婦人瞥了他一眼：“咱們才是來者。”
“這里本就屬于公子。”
巨人糾正道：“公子應該算是回家了！”
婦人：“……”
顧寒沒理他們，眉頭微微皺著，似想到了某個可能，卻又不敢確定。
一步邁出。
他便要進去看看情況。
“站住！”
剛邁出了一步，那道細細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寒一怔。
下意識看了看左右。
“看什么看！”
“說你呢！那個穿黑衣服的，長得有點好看卻沒眼力見的！”
顧寒：“？”
微微瞇起了眼睛，他看向了那片界域屏障，又是邁出了一步，幽幽道：“你，再說一遍？”
“太囂張了！”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隱隱帶著一絲火氣，界域屏障之上藍光一閃，一尊萬丈巨獸法相忽地升騰而起，一只爪子探出，磅礴的偉力交織下，須臾間已是來到了顧寒頭頂！
顧寒一動不動。
只是看著那只毛茸茸的爪子，莫名地感覺有些好笑。
“還笑？收你來了！”
轟的一聲！
界域又是一顫，那只爪子再次壓落而下，不過萬分之一個瞬間的功夫，距離顧寒的頭頂便只有尺許之遙了！
可……
這便是極限了！
任憑那偉力如何蔓延，任憑那爪子上的威勢如何強，卻再也無法接近顧寒半分！
“無涯？”
那道聲音又一次響起，隱隱帶上了幾分忌憚之意，那只巨獸法相也隨之一顫，便要退回界域之內！
可……
在它退回去之前，顧寒卻突然伸手，輕輕一拿，竟像是探出了無盡距離一樣，頓時將一只巴掌大小的雪白小手拿在了手里！
一身雪白的絨毛，長長的耳朵，眼睛紅紅的，和兔子的長相有著七八分相似，兩只前爪還抱著一只定界羅盤，被顧寒拎著耳朵，身體晃晃悠悠，一臉的茫然，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
抓住它的剎那。
原本威風凜凜，身高萬丈的法相瞬間破碎消散而去！
“放開我！”
“把你的臟手拿開！”
愣了足足三個瞬間，這小獸終于反應了過來，在顧寒手中不斷蹬腿掙扎。
“不許碰本小姐的耳朵！”
眾人聽得一臉怪異。
母的？
“母的？”
顧寒亦是一臉的詭異，拎著小獸的耳朵湊近仔細看了幾眼。
“哎呀……”
那小獸羞怯不已，耳朵一擰，成了麻花狀，留給了顧寒一個雪白毛茸的背影。
顧寒：“……”
“你耳朵不疼嗎？”
他關切地問了一句。
那小獸身體微微顫抖，耳朵幾乎跟眼睛一樣紅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它的確很疼。
“你松手我就不疼了！”
“沒事，我幫你。”
顧寒想了想，將它的身體強行扭轉了過來，再次面對自己，笑道：“這樣就不疼了。”
眾人一臉詭異！
對一只母獸如此……公子真畜生啊！
沒來由的。
眾人腦子里冒出了這個念頭。
“回答我一個問題。”
顧寒看著那小獸，認真道：“我就放了你，可以嗎？”
“你先放！”
“你先回答。”
“不！你先放！”
那小獸緊緊抱著羅盤，堅持己見，極有風骨。
顧寒有些為難。
“要不……還是先幫你驗明正身吧？”
“你問你問你問你問！”
小獸身體一顫，頓時尖叫了起來，兩只紅眼睛有點紅，泫然欲泣。
“你口中的大姐頭，是誰？”
“大姐頭就是大姐頭，還能是誰？”
“她叫什么？”
“叫大姐頭啊！”
小獸恨恨地盯著他：“我從第一天認識她，就這么叫她了！”
顧寒若有所思。
想了想，他又指了指這片界域。
“為什么不讓我進去？”
“大姐頭說了！”
小獸振振有詞道：“造物生靈和狗，禁止入內！”
“那你好好看看。”
顧寒笑道：“我是造物生靈，還是狗？”
小獸沒說話。
紅眼睛盯著他仔細看了幾眼，發現他身上并沒有熟知的造物生靈的氣息。
“你不是造物者。”
“你也不是狗。”
它下意識道：“可……你真的很畜生啊！”
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