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茫茫,仙力渺渺,妖力蕩蕩,鬼力森森……縱然只是一縷氣息,可眾人亦非常人,自是第一時間認了出來,尸祖身上的那四道黑紋,代表的就是四祖的力量!
“這……”
赤腳上人一臉的難以置信,腳很疼,臉更疼。
“竟然,真的來了?”
不止他。
其余人亦是一臉的凝重,覺得隨著獵戶和漁夫的出現,隨著四祖降臨了力量,事情有點超出他們的掌控了。
顧寒卻一言不發。
他突然明白通天道主先前話里的意思了,也明白為何尸祖之前一直在閉關,自身難保,如今狀態突然變好了那么多,竟然還有閑心跑到這里趟渾水了。
一切。
都是四祖在背后推動的!
“你剛剛說近百紀元。”
風逍遙似意識到了什么,看著漁夫認真道:“莫非管潮是百余個紀元之前的人?”
“不錯。”
漁夫也不瞞他,點頭道:“那時候第九界環初成,大混沌界動蕩不止,可遠比現在亂得多。”
風逍遙沉默。
他們這些人,成道時間也不過就在這幾個紀元,對于百多個紀元發生的事,自然了解不多。
不是不想。
只是那個時代太亂,死去的生靈也太多,許多真相和秘密都被淹沒在了時光之中了。
“他們來一次不容易。”
尸祖突然道:“所以,管潮到底在哪?”
“不是說了?”
漁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管潮早死了,他們來晚了。”
“他們不信。”
尸祖沉默半瞬,認真道:“他們也不滿意。”
“稍后他們會滿意的。”
漁夫又是看向顧寒,笑了笑,“以你的性子,應該是想繼續聽下去的,對嗎?”
“當然!”
顧寒想都沒想,道:“那一戰之后呢?四祖又卷土重來了?”
“那倒沒有。”
漁夫搖頭,道:“那一戰之后,他們便再沒出現過。”
“為什么?”
“因為他們認清了現實,也認清了人族的潛力。”
漁夫目光幽幽,繼續道:“第九界環的出現,便注定了人族會得到混沌氣運加持,便注定人族會取代先天族,成為大混沌界的新主角,此乃不可逆轉之事!”
“所以。”
“他們退了,他們也妥協了,縱然矛盾依舊無法避免,卻不再像以往那樣激化了。”
“原來如此!”
顧寒恍然,嘆道:“這一戰,意義果然重大!”
這一戰。
管潮不但贏了,也讓第九界環的人族徹底站穩了跟腳,也奠定了如今人族繁盛的局面!
“道友之言。”
“我不敢茍同。”
赤腳上人突然道:“大混沌界人族能有今日之局面,乃是無數先賢前輩不斷拼搏犧牲的結果,怎可將功勞加于一人之身?”
“……不錯。”
漁夫沉默了半瞬,輕嘆道:“不是管潮創造了那個時代,而是那個時代成就了管潮,若沒有那些人的拼死護持,又哪里會有之后的管潮?”
“確實如此。”
蜉游真人笑呵呵道:“雖然那段歷史早已隱沒于時光之中,可也會有少許線索留下,不過老夫修道五個紀元,卻從來沒聽過管潮之名……反倒是黃粱老前輩,他曾經的一些戰績,老夫倒是略知一二,無愧人族脊梁之稱!”
“你可能不知道。”
顧寒冷冰冰道:“成就你的黃粱老爺子,也曾經被管潮前輩指點過,算是半個徒弟。”
“呵,老夫不信。”
“你不需要信。”
顧寒想了想,認真道:“以前你孤陋寡聞,坐井觀天,沒關系,可……從今天以后,我會讓你把這個名字刻在你臉上,刻在你骨子里,刻在你的道里面!”
“年輕人囂張跋扈。”
蜉游真人也不動怒,淡淡道:“縱然你得了那執道之力,可終究不是真正的超脫境,老夫若是想讓你死,有很多種辦法。”
顧寒也笑了。
手里的劍動了動,便要跟對方干一架,順便刻個字!
“不用這樣。”
漁夫攔住了他,平靜道:“管潮若是在乎這些東西,又何至于連個名字也沒留下?”
深深吸了口氣。
顧寒按下了心中的殺機,又道:“再后來呢?管潮前輩是否重回道無涯了?”
他覺得。
管潮的道無涯雖然是被混沌無量道暫時強推進去的,可終究踏足過那條路,想要再進去,并不難。
“沒有。”
漁夫搖搖頭:“那一戰之后,他徹底消失了,終其一生,也沒再踏足過道無涯境。”
“為什么?”
顧寒難以理解。
“很簡單。”
漁夫幽幽道:“因為他發現,即便是道無涯境,也無法挽回曾經的一切,無法補足過去的缺失。”
顧寒心里一動:“因為她?”
“不錯。”
顧寒不說話了。
先前看到的畫面中,那女子真靈早已消散,再沒了絲毫留存的痕跡,而想要復活一個不存在的人,便等于無中生有……這種事,哪里有人做得到?
“想必,他很絕望吧?”
“何止是絕望?”
漁夫輕聲道:“整整數個紀元,他游歷大混沌,近乎魔怔,到處尋找救她的法子,可終究一無所獲。”
“于是。”
“他便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顧寒神情一震!
“什么辦法?”
“她真靈早已消亡,現在不會有她,未來不會有她,可……過去還有她存在的痕跡。”
什么!
顧寒神情又是一震:“難道他……”
“你猜得不錯。”
漁夫緩聲道:“他打破了光陰歲月長河,強行逆轉時光,回到了過去,又擊穿了因果,從輪回中取回了她的一縷真靈,以磨滅七成的混沌無量道為代價,將她……帶了回來。”
這下不止顧寒。
所有人都是一臉驚容!
混沌四道乃是源初法則,乃是世間一切的基礎,亦是維持萬道穩固的根基!
身為超脫境。
他們自不會受到混沌四道限制,可……這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隨意無視踐踏這四種至高之道!
尤其是時光!
改變了過去,便等于悖逆了未來,稍稍不慎,便會引發時光歲月法則的修正,屆時……一切有無都將會被徹底打破,陷入永恒的寂滅和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