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樹苗子知道顧寒想干什么，只是不想背這個鍋，嘴硬道：“我沒提……”
“住口！”
顧寒呵斥道：“我和球球很投緣，為了救它，被人追殺差點身死，怎么了？我馮大哥為了掩護我們，差點被人弄死，怎么了？我為了讓球球能吃飽，把所有神晶都給了它，結果自己到不了目的地，馬上就要誤了大事……這又怎么了？”
樹苗子：……
馮十六一臉的詭異，似乎重新認識了顧寒一樣。
鳳汐稍稍別過頭，只當沒聽到。
千夜老神在在，心中波瀾不驚，畢竟這種事顧寒不是第一次做了，更關鍵的……他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干過不少次，熟得很。
兩只破虛心里更愧疚了。
顧寒的話，它們深信不疑，不提前兩件事，單說球球本身……被困的這段時間里，它們本以為球球沒人照顧，就算不被人捉到，可也應該吃盡了苦頭才對，只是今日一見，事實和猜測完全相反！
球球吃的不是苦，是神晶。
單看它那又胖了兩圈的身體就知道，顧寒這個飼養員當的……不能說合格，只能說是無微不至。
“嗚！”
球球咽下一塊神晶，忙里偷閑回了一句，證明顧寒的確很窮很窮。
兩只破虛看了一眼球，又看了一眼顧寒，暗暗嘆了口氣。
它們覺得。
以顧寒的實力而言，身上怕是沒多少好東西的，如今……怕是已經徹底被它們的這個吃貨女兒榨干了！
補償！
得好好補償！
不能讓好人流血又流淚！
“恩人，距離此處不遠，還有一座小型礦脈，里面還存留了一部分神晶，便贈予恩人……”
“這……不妥吧？”
顧寒一臉為難道：“這并不是一場交易。”
“恩人一定要收！”
“你若是不收，我們會愧疚一生的！”
面對如此高風亮節的顧寒，兩只破虛有點著急，這份謝禮要是送不出去，它們真的會不安一輩子的。
“這……好吧！”
顧寒覺得，不能讓它們兩個帶著愧疚活下去，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
兩只破虛卻覺得，這點補償根本不夠！
“敢問恩人，不知你要去往哪里？不如讓我們送你過去如何？免得誤了恩人的大事……”
“這……不妥吧。”
顧寒又開始為難了，“挺遠的，而且這也太麻煩你們了。”
“恩人，請一定要讓我們送！”
“恩人不答應，莫非是瞧不起我們是異類出身？”
兩只破虛的態度很堅定。
必須送！
不讓送，就是看不起我們異種的身份！
“這……好吧！”
顧寒覺得，不能傷了它們兩個的自尊心，只好又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
“恩人，還請上來。”
隨即，兩只破虛身形一晃，化作了百丈長短，邀請顧寒幾人上了背脊，雙翅輕輕一振，已是瞬間消失在了場間。
約莫小半個時辰。
已是趕到了那座型礦脈所在之地。
礦脈并不大，方圓不過萬丈左右，在這茫茫虛寂內并不顯眼，外面籠罩著一層似有似無的星霧狀的虛空之力，和之前兩只破虛被困的那座大陣有些相似，只是要比后者更加純粹，更加凝實得多。
和尋常礦脈一樣。
一條條細長的銀灰色脈絡縱橫交錯，而脈絡之上，一點點晶芒不斷閃耀……赫然就是一顆顆虛空神晶！
粗粗一數，足足三四千！
顧寒的心不爭氣地跳了幾下。
鄧儼和崔戶的儲物戒內，自然也有神晶，可兩名歸一境修士的家底合起來，也不過一千五六百塊而已，連眼前神晶數量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他根本沒想到。
只是一座殘破的小型礦脈，便有上萬顆神晶，那中型，大型，乃至……超大型礦脈呢？
他暗暗計算了一番。
按照一比一千算，球球到現在已經欠了他十幾萬顆神晶了。
眼前這么點……可不夠還債的。
“想什么呢！”
千夜忍不住打擊道：“虛寂茫茫，可這神晶礦脈其實也沒多少，而且若是沒有特殊的辦法，只靠運氣，便是你在虛寂內游蕩百年千年，也不見得能遇見一處，唯有這破虛，天生能感應虛空之力，尋找起來要輕松一些！”
“當然了，只是相對輕松而已。”
“你若是不怕耽誤了行程，盡管帶著它們去找，花個十年八年的，說不定能尋找到一處大型礦脈！”
顧寒頓時反應了過來。
“算了。”
他想了想，“做人么，不能太貪心，幾千塊已經很好了。”
神晶雖好。
可跟去見阿傻比起來，那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這礦脈本就沒多大。
不過片刻之間，他已是將其中的神晶搜刮得一干二凈，半顆不留。
“嗚……”
球球摸了摸圓溜溜的小肚皮，流著口水，眼巴巴地盯著他。
好餓呀……
“嗝！”
沒忍住，它打了個飽嗝。
顧寒：……
無語歸無語，如今的他財大氣粗，自然不在乎這點消耗，大手一揮，又是給球球加了一頓超級大餐！
整整一百塊！
球球樂得一彈三丈高！
見自家女兒和顧寒相處得如此融洽，兩只破虛很是欣慰，剛要詢問顧寒的目的地，卻似突然感應到了什么，雙雙咆哮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怒火。
“怎么了？”
顧寒心里一沉，以為又是遇到了什么危機。
“是……他們！”
兩只破虛恨得咬牙切齒，也沒多解釋，雙翅猛地一振，又是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
已是攔在了一艘千丈星船前方！
看見這兩只龐然巨物，船頭上五六十個人頓時傻了眼！
“和尚山虎是一伙的。”
馮十六見過他們，低聲向顧寒說明了這些人的身份，正是鄧儼手下那五個小隊長和隊員。
“首領呢？”
“崔老呢？”
“這破虛怎么脫困的？”
看到兩只破虛眼中的怒火，眾人心驚膽戰，瑟瑟發抖。
也難怪他們害怕。
畢竟先前布陣困住兩只破虛的時候，他們都在場，而且都參與了！
破虛性子溫順單純。
可不代表它們不記仇。
身為頂級的虛空異種，自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更不是好相與的！
報恩，就要報得坦坦蕩蕩！
報仇，也要報得轟轟烈烈！
“吼！”
咆哮中，兩道幽光瞬間合在一處，夾雜著一道讓人無法抵抗的領域之力，便要將他們碾成齏粉！
“等等！”
顧寒突然開口，“先別動手！”
本已絕望的眾人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希望。
然后……
他們走得很安詳，也很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