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華的帶領下，一眾天涯閣弟子跟著他在古戰場內不斷穿行，時而往東，時而往北……沒有固定的方向，也沒有固定的目標。
簡稱瞎轉悠。
“大師兄！”
連續飛遁了許久之后，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問道：“咱們……到底要去哪啊？”
“隨便看看。”
雖然是身在古戰場內，可東華依舊是那副耷拉著眼皮，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眾人怒了！
跟著你東奔西跑了大半天，還以為你有什么目的，沒想到竟然是閑逛！
“大師兄，你太過分了！”
“竟然在帶我們兜圈子！”
“早知道還不如我們帶路呢！”
“就算殿主沒有要求，可咱們總得隨便找點東西帶出去，好糊弄……咳咳，好交差啊！”
眾人七嘴八舌，熟門熟路地吐槽起了這位不靠譜的大師兄。
東華一臉無奈。
眼見眾人怨念很大，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一處斷墻邊上，懶洋洋地聽著。
終于。
眾人說得詞窮，才慢慢停了下來。
“你們的心情我理解。”
東華慢悠悠道：“找寶貝也是沒錯的，可你們知道哪里有寶貝嗎？”
眾人一愣。
這個……還真不知道！
“還有。”
東華繼續道：“別說咱們，就算是碧玄宮和萬法宗的人，對這里也談不上熟悉，你們覺得，找不找得到寶貝，靠的是什么？”
“運氣！”
顏姝搶答，顯得很機智。
“不錯。”
東華攤攤手，“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既然都是靠運氣，那為何還要找那么認真？不麻煩么？不費事么？”
眾人瞠目結舌。
有心反駁。
可細細品之下，卻覺得這幾句廢話竟然還有那么一點點的道理。
顏姝很羞愧。
覺得自己的機智有點多余。
相比于她，那些通天和徹地境的上一代弟子倒是很淡定，畢竟從東華第一天進入天涯閣的時候，就是這副性子，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根本沒轍！
“大師兄。”
顏姝眨了眨眼，有點茫然，“那咱們現在……去哪？”
東華想了想，“隨心而動，隨遇而安。”
眾人無語。
說了半天，不還是瞎晃悠？
東華伸了個懶腰，剛要繼續起身，身體突然一僵，耷拉的眼皮突然抬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濃重之色。
與此同時。
眾人也是覺得一陣陰風自不遠處吹了過來。
“壞了！”
一名通天境修士目光一凝，“好像是遇見那種東西了！咱們趕緊走……”
“晚了。”
東華搖搖頭，“祂已經發現咱們了，怕是走哪都要跟哪！”
“那……怎么辦？”
眾人有點慌。
“都躲進去！”
東華指了指身后的斷墻，“我來對付祂！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出來！”
顏姝一愣，憂心道：“大師兄，那你怎么辦……”
“我自有辦法！”
東華沉聲一喝，“快進去！祂馬上就過來了！”
縱然相處多年。
可眾人誰都沒見過他用過這種語氣說話，一時間竟是不敢反駁，就連那些通天境，也躲了起來。
數個呼吸之后。
不遠處的兇霧里，踉踉蹌蹌走出來了一道身影，是個女子，身穿紅白相間的衣裙，身形火辣，身姿窈窕婀娜，裙擺下的雙腿纖細修長，雪白如玉，占據了整個身體的大半，身材比例近乎完美！
只不過。
雖然腿很完美，可上身卻是截然相反。
自腰部以上，她的右半邊身體缺失了大半，傷口血肉模糊一片，隱隱可以看見其中的臟腑，頭顱亦是如此，一張看起來很妖嬈的臉蛋只剩了一半，極其可怖！
斷墻后。
眾人看得頭皮發麻，心中狂跳，這女子的模樣只是占了少部分原因，大半還是因為這女子本身！
她并非生人！
而是這古戰場里的詭異所化！
踉踉蹌蹌中。
那女子停在了東華身外一丈處。
東華緩緩起身，雙手負于身后，微微顫抖，臉上卻是一片平靜，波瀾不驚。
“公子有禮了。”
意外的是，那女子卻并未攻擊東華，反而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聲音更是軟糯動人，若是不看相貌，任誰都會以為她是一位絕代佳人。
“姑娘有禮。”
東華面色一肅，也是回了一禮，又道：“敢問姑娘來此，有何貴干？”
“公子。”
那女子微微低頭，語氣有些低落，“妾身是一名舞姬，雖有幾分姿色，身邊也未曾少了男子，可妾身知道，那些人都把我當成了玩物看待，平日里甜言蜜語，真到了危難之際，卻把妾身拋了出去，敢問公子，這是為何？”
“姑娘以為呢？”
東華很機智地把問題拋了回去。
“莫非是妾身貌丑？”
女子的語氣微微有些激動。
“姑娘風華絕代。”
東華輕嘆，表情真摯。
“公子莫要騙我。”
那女子慘然一笑，“這種鬼話，妾身聽了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她越說越激動，場間的那股幽冷之意陡然間加重了數倍不止，周邊兇霧翻騰不止，似隨時都要向東華發起攻擊。
“姑娘。”
東華腦門子冒汗，只是聲音依舊很平靜，“請相信在下，我的話，字字是真。”
剎那間。
兇霧停滯了一瞬。
“我需要公子證明！”
那女子再次抬頭，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盯住東華。
“如何證明？”
東華反問。
“公子……”
說到這里，那女子獨眼中閃過一絲羞赧，道：“你過來抱抱我，然后……親我，我自有法子明白公子的心意。”
東華：……
斷墻后，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姑娘。”
東華糾結道：“男女授受不親，此舉……怕是不妥。”
“那你就是在騙我！”
女子聲音一變，情緒又激動了起來，“你和他們一樣！都在騙我……騙我……”
說話間。
那無盡的兇霧似沸騰了一樣，無盡的法則領域以及一絲本源之力交織下，就要把東華吞噬掉！
“罷了。”
東華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大步邁開，瞬間來到那女子面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靜靜地看著那一半妖嬈，一半血肉模糊的臉，輕聲道：“姑娘，恕在下……無禮了！”
言罷。
他直接低頭……深情一吻！
剛巧趕過來的顧寒看到這一幕，當場倒吸了一口黃泉河水！
是個狠人！
他心中滿滿的都是敬意！
“哎呀……”
背上，小丫頭連忙捂住了雙眼，覺得這倆人有點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