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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眠甩開雜念，看著這長長的游魂，詢問道：“游魂的盡頭是什么？”
展鵬老實道：“是龍神所在。”
林風眠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展開劍翅向著那個方向飛去。
既然這龍神是維持此地的存在，出去之法應該也在這所謂的龍神身上。
而敖蒼等人如無意外，也會前往這龍神所在。
既然如此，那這龍神林風眠是必然要會一會的！
這海底歸墟遼闊無比，林風眠又是飛了半天，也沒到達游魂的盡頭。
一路上，林風眠繼續詢問展鵬此地的事情，了解此地到底有多少位圣人。
從展鵬口中得知，他們也不知道這歸墟存在了多少萬年，就似乎亙古長存。
他們只知道，他們中最古老的存在大祭司，便是從萬余年前存活至今。
再前面的道友，怕是已經自我超脫，又或者化作這無盡游魂之中的一員了。
這萬余年來，除去熬不住寂寞自我超脫的修士，最后剩下的也就二十余人。
具體是多少人，展鵬也不清楚。
因為一般而言，一眾魂圣都在閉關或者忙活各自事情當中，罕有一起活動。
林風眠聞言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這可是二十多位圣人！
而且這可不是一般圣人，能闖入歸墟的，沒有一個是弱者。
任何一個勢力擁有二十多位圣人，怕是都能成為當世霸主了。
但在這歸墟之中，這些圣人卻一個個跟孤寡老人一般。
他們每日也不做別的，就鉆研術法或者某一條大道，找事情打發時間。
在歸墟之內，時間反而是最不值錢的，同時也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在這暗無天日的歸墟，不分正與邪。
因為在這里，也做不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但這里卻分人與妖，除了這些人族魂圣以外，此地還有不少妖族妖圣。
妖族壽元本就極長，也耐得住寂寞，日積月累下來，也有二十來人。
雙方旗鼓相當，卻各自為營，彼此看不順眼。
他們互相掠奪資源，時不時會爆發大戰，打得不亦樂乎。
林風眠估計這是不僅因為是非我族類，更有找個敵人消磨時間的想法。
畢竟仇恨，有時候也是一種存活下去的動力。
雙方掠奪的資源，不是什么靈石和天材地寶，而是魂晶和記憶結晶。
所謂的魂晶，是煉化大量游魂所凝聚的結晶，跟天殘地缺給林風眠的一樣。
這些魂晶能在他們重生后，快速恢復他們的實力，屬于此地的硬通貨。
外界稀罕的靈石在這靈力無限的地方，反而是一堆沒人要的破石頭。
而記憶結晶，則是游魂們所余留的記憶和強烈的情緒之力凝聚成的結晶。
能讓這些殘魂死了都還記憶深刻的，定然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和情感。
一眾魂圣被困此地無法離開，又逐漸被剝奪七情六欲，在這里甚至連入夢的資格都沒。
他們能吸收記憶結晶，體驗里面刻骨銘心的記憶片段以及其中的悲歡離合。
哪怕明知道會被里面殘留的意識干擾，有可能淪為分不清自己是誰的瘋子，他們也甘之如飴。
畢竟只有強烈的情緒之力，他們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不至于了無生趣。
林風眠和洛雪沒想到所謂的歸墟居然是這樣子的，里面的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色胚，聽雨師姐在瓊華覆滅后幾百年，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歸墟之中？”
林風眠聞言也有些不是滋味，卻只能安慰洛雪。
“洛雪，師姐是歸墟海妖，應該能自由進出此地才對，不然她怎么出現在君炎？”
洛雪聞言嗯了一聲，但情緒卻仍舊不高。
就算師姐真能自由進出，那也改變不了她一直被迫躲在歸墟的事實。
林風眠想到不歸至尊都不敢貿然進入此地，心中卻放下心來。
不管如何，活著就好！
此刻他沉聲詢問道：“你們既然能重生，那重生之地是隨機的？”
展鵬聞言頓時僵住了，似乎不是很愿意回答，直到挨了幾下雷擊才老實。
“不是隨機的，我們轉化為死魂的時候，會凝聚一顆本命魂珠。”
“這顆本命魂珠在哪里，我們重生的時候就在哪里，不會有例外。”
“有人會隨身攜帶，有人會藏好，也有人會跟其他人的魂珠放在一起。”
林風眠恍然大悟，笑道：“這么說，本命魂珠就是你們的命脈啊！”
展鵬點了點頭，對他們而言，這本命魂珠要是落在別人手中，可就得任人拿捏了。
對方實力要是比他強，直接蹲守在旁邊，見他一次殺一次，簡直是噩夢。
雖然此地不死不滅，但死的次數多了，那也會變成毫無情感的行尸走肉。
談話間，林風眠感受到前方傳來一股強大而磅礴的魂力波動，帶著一股可怕的威壓。
展鵬連忙道：“我們到了！”
林風眠不由精神一振，卻突然發現自己肩膀上的許聽雨有些不對勁。
她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樣，抬起頭看著遠處，眼中滿是茫然和警惕。
“雨兒，怎么了？”
許聽雨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感覺到一股同類的氣息，卻又生不起敵意，只是本能地感覺到悲傷。
林風眠見她沒其他異常，也就繼續往前飛去。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座高聳入云的白色山峰出現在遠處，孤寂地立在天地間。
山脈上白茫茫一片，似乎有積雪覆蓋，而星光下，似乎有水波倒映。
他繼續往前飛，發現這是一片遼闊而平靜的湖泊，那萬丈高的雄偉山峰就聳立在湖心處。
無數游魂在平靜的水面上，緩緩朝著那座山峰而去，仿佛朝圣一般。
等臨近了，林風眠才發現那座山峰的山體本身是赤紅色的。
之所以呈現白色，那是無數的游魂在上面繞著蜿蜒盤旋的山道行走。
林風眠皺眉道：“龍神在上面？”
展鵬嘿嘿一笑道：“不，這就是龍神！”
林風眠都懵了，這就是龍神？
但仔細一看，他才發現這山體還真是赤紅色的軀體疊成，高聳入云，龐大無比。
剛剛還覺得自己能跟龍神掰掰手腕的林風眠也被震懾住了，有些傻眼。
這么大一條嗎？
這怎么打？
洛雪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道：“色胚，飛上去看看！”
林風眠點了點頭，不再靠近，反而沖天而起，想看一下這龍神的全貌。
隨著他不斷向上飛升，他才慢慢看清楚這龍神的全貌。
它全身赤色，身長千里，盤踞不動在湖中一動不動，遠遠看去宛如巨山。
這龍神雖然氣息磅礴，但似乎早死去不知道多少年，完全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
它身軀干枯，身上很多地方已經風化腐爛，只剩下皚皚白骨，血肉和鱗片消失不見。
巨大的龍軀上，更是有不少褐色的痕跡和傷口，仿佛經歷了一場惡戰一般。
而且雖然說是龍神，但林風眠卻沒有看到它的爪子，這似乎是一條無足之龍。
林風眠皺眉道：“這就是你們的龍神，它死了？”
“噓！”
展鵬一臉敬畏道：“龍神只是在沉寂中罷了，并不是死亡！”
林風眠錯愕道：“它一直如此？”
“亙古如此！”
“它就沒跟你們溝通過？”
“沒有！”
林風眠郁悶道：“那它怎么給你們重生？”
展鵬解釋道：“我們根據古老的典籍進行獻祭，龍神收下便會賜我們重生！”
林風眠都懵了，吐槽道：“所以說白了，你們也不知道這龍神是生是死？”
展鵬連忙道：“龍神聽得到的，對龍神不敬，是會失去龍神庇護的！”
林風眠也不再多說，奮力飛到高天之上，俯瞰這條龐大無比的巨龍，不由滿是震撼。
只見它巨大的龍頭上，一雙龍眼雖然是閉著的，但卻能看出是豎著長的。
最為詭異的是龍頭上居然還長著一張巨大的人臉，位于額頭之中，雙眼緊閉。
這張人臉眉心被人洞穿，龍血澆灌而下，那些褐色的痕跡正是干涸的龍血。
“燭龍？”
洛雪驚呼一聲，林風眠也反應過來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好像還真是！”
眼前的這條巨龍，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身長千里而無足。
這不正跟傳說中的燭龍一模一樣嗎？
再仔細一想，古籍記載燭龍掌控時間之力，其瞑乃晦，其視乃明。
眼前這歸墟一片漆黑，不正對應它閉眼便是黑夜的傳說嗎？
而燭龍又被人稱為萬龍之祖，這跟歸墟的傳說剛好符合。
林風眠沒想到神話還能照進現實，整個人都有些懵逼了。
洛雪卻驚訝道：“色胚，你快看，半山腰的龍腹那里，似乎有個巨洞。”
林風眠這才看去，果然發現中間的龍腹有一個巨洞，散發著特殊的氣息。
他剛剛從另一面飛起，卻沒看到這個傷口，此刻被洛雪提醒才發現。
他二話不說飛了過去，卻發現那是一個巨大的傷口，似乎是被人用劍撕裂。
那傷口之上，至今都還散發著一股凌厲的劍意，讓人毛骨悚然。
林風眠和洛雪對這股劍意都很熟悉，這是瓊華至尊的劍意！
洛雪難以置信，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
“這……這條燭龍難道是被師尊所殺嗎？”
林風眠第一反應也是如此認為，但卻馬上否認了洛雪的看法。
“不對，這燭龍之尸據他們所說，存在很久遠了，瓊華至尊才多少歲？”
洛雪也反應了過來，不解道：“那這道傷口是怎么回事？”
林風眠神色凝重道：“這似乎是瓊華至尊在它死后來此，破開了它的龍軀，從中取走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