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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時,清風過來。
四爺終于從廂房里走了出去。
“查得怎么樣?”他低低問了一句。
清風皺了皺眉道,“那男的,是京河碼頭的搬運工,光棍一條,昨天突然進城,出現在了九玲樓旁,后來就趕走了馬車。”
“細細查一查,他之前都接觸過什么人?我們走后,小秧在馬車上不會呆太久,他竟能掐著時間把馬車趕走,一定是蓄謀已久。”
“明白。”
清風點了點頭,他也覺得不妥,但竟然查不出任何線索。
真是奇了怪了!
袁秧小廚娘一個,該不會得罪什么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才對啊!
只能繼續去查。
四爺越想,越覺得整件事有許多不妥之處。
蓄謀已久的男人,把她拉到了山上,最后卻被她一刀殺了!
小秧不會帶刀,至于那男人,對付一個女人,應也不會帶刀,就算帶了刀,也不會到小秧手上。那種情況下,小秧是怎么拿到刀,把他給捅了的呢?
還有里里,里里又是怎么知道路,一絲不差的把他們帶到了那破廟前的呢?
四爺仗著自己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還是無法想得通!
(世界之奇,很多事情,不是按邏輯套路來發展滴!真是難為了絕頂聰明的四爺!)
說到里里,里里昨夜跑得太多,竟然跑死了!
回來的時候,就那么躺在唐盼兒的懷里,沒了氣。
唐盼兒哭得眼淚婆娑,多好的小狗,就這么沒了,為了主人,犧牲了自己!
她把它葬在了后山的溫泉邊上,還給它立了個碑:忠犬里里之墓。
袁秧昏昏沉沉,夢中還夢見了里里,里里跟她揮手說再見。
她傷心欲絕,里里,你別走啊,你也要走了嗎?
一旁的四爺,看見她哭著喊著,雙手朝著半空亂劃,不由得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低低呼喚,“小秧,小秧……”
她都睡了一夜一天了,還不見醒,他很擔憂。
袁秧仿佛聽見了呼喚,幽幽轉醒,眸中還帶著淚光!
“里里……”
低低叫一聲,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小秧,是我!”
看見她這個樣子,他心頭又是一痛。
“爺?”
“嗯。”他伸手,撥了撥她鬢角的長發。
“爺,里里死了,我的孩子也沒了,怎么辦?爺……”
她怔了怔,冰涼的淚水,忽然就一串兒一串兒的滾過了臉頰。
他看得心頭大慟,伸手將她抱進了懷里,低低安慰道,“孩子沒了,咱們還會有的,等養好身子,咱們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只要你喜歡,咱們也可以養很多很多的小狗,都叫李李,好不好?”
他從來沒有安慰過人,這回破天荒的,說了這么多安慰的話!
她卻只閉著眸,淚水一直流啊流……
雖然那孩子在她肚子里才兩個月,可,她真是心疼啊,還有里里,為什么要一塊去!
小萌寶說生子是大事,她真是蠢,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她這么蠢,干嘛還要活!
她簡直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她忽然對自己產生了嚴重的自我懷疑,淚水如黃河之水天上來,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