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另一座皇宮。
兩位金光璀璨的皇帝殘念一人持劍,一人拿碗,腳踏虛空屹立在這座皇宮的上方,正皺眉俯瞰著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像是在仔細尋找著什么。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某間宮殿內,白也小心翼翼的將孫不眠的身形平放在地上。
此時的孫不眠,臉上已經沒有絲毫血色,氣息也微弱無比,仿佛用不了多久就會死亡……白也抹了把汗水,喃喃道:
“這次一定行……”
白也將手中的肝臟再度抵到孫不眠肚子上,全神貫注的感知片刻,白光一閃,手中的肝臟便消失無蹤。
白也盯著他肚子看了一會,整個人便放松下來,長舒一口氣……
隨著肝臟歸位,孫不眠的臉色終于逐漸好轉,他朦朧的將眼睛睜開一絲,也不知有沒有蘇醒,就念叨了一句:
“我的肝……與盜賊……不共戴天……”
白也:……
轟——!!!
一陣巨響從天穹之上傳來,整座皇宮都劇烈震顫。
孫不眠被驚醒般恢復意識,踉蹌的從地上坐起,茫然的環顧四周:“怎么回事?地震了??”
“……不,不是地震。”
白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眉頭緊緊皺起,看向宮殿大門外的一角天空,“這是……九君的氣息?”
“九君?”孫不眠詫異挑眉,“紅塵君還是無極君?”
“都不是。”
“都不是?世上還有第三位九君蘇醒?”
白也沒有回答,他雖然能感受到九君的氣息,但也無法辨別那氣息的主人究竟是誰,畢竟他們幾百年前就陷入沉睡,這個時代沒人見過他們出手的樣子。
當那轟鳴巨響出現的剎那,天穹之上像是出現了一道缺口,但以白也他們的視角,無法看清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可以確定的是,無論來的是哪位九君,對方應該是直接打穿了帝道古藏的外殼,進入第三層的“飛龍在天”之中!
兩位追殺白也的皇帝殘念,也同時看向天穹之上,即便看不清他們的五官,但也能感受到他們的凝重。
白也喃喃自語:
“九君出手……看來,帝道古藏要出大事了。”
孫不眠正欲說些什么,躲藏的大殿屋頂被突然掀開,只見一柄金色巨劍像是活物般俯瞰著殿內的白也二人,發現他們之后,刺目的金光驟然閃爍!
不好!
白也沒想到自身的位置竟然這么快就暴露,拉起孫不眠便要向外逃離,可他剛閃身到大殿之外,一只巨碗便像是等候多時,直接從上方倒扣下來!
一股吸力籠罩大地,白也與虛弱的孫不眠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便像是被黑洞吞噬般,瞬間消失在碗口之中。
巨碗輕飄飄的落回其中一位皇帝殘念手中,兩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直接升上云霄,進入“飛龍在天”之中。
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剛御駕親征束縛李覆的那幾位皇帝,也臉色大變,根本沒心思管一個失去祭器的李覆,急匆匆的便向“飛龍在天”升去!
看到皇帝座駕逐漸消失在天際,金色鎖鏈也一點點消散,李覆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原本已經做好受死準備的眼瞳中,重新升起一絲色彩。
看到這一幕,遠處的陳伶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李覆是真難殺啊……剛才還在想他似乎沒可能活下來了,但誰能想到,居然有位九君突然對帝道古藏出手,替他解圍。
這也越發讓陳伶確定,自己沒有盲目追殺李覆是對的,在未來嬴覆在時代存檔追殺自己,完成閉環之前,他都是無法被殺死的。
陳伶能感應到九君的氣息,大概知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但其他人不行。
武瓊等諸位準皇,看著皇帝殘念放過李覆,匆匆上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面面相覷……
李覆深吸一口氣,踉蹌的從地上站起,
他最后看了眼地上已經被爆頭的朱重,沒有流露出絲毫表情,只是默默的抹去臉頰上被濺的血跡,獨自往遠處走去。
隨著他的靠近,那些剛才還在混戰的身影,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死一般的寂靜中,不自覺的給他讓開一條道路……
即便是幾位準皇,也不敢攔李覆,只是默默的目送他離開。
要知道,李覆可是憑普通人的命格,單殺了朱重,雖然他現在似乎沒落,但誰也說不準他還有什么神秘底牌,他們沒必要為了一個注定無法稱帝的人,冒那么大的風險。
你們所追隨的‘王’已死亡
當這行字出現在朱重所有追隨者眼前時,他們終于反應過來,臉色蒼白無比。
朱重已死,他們所在的勢力也已經消失,那些不曾轉變過陣營的還好,還有另擇他主的機會,而那些曾經從李覆手下轉投朱重陣營的,則徹底成了無處可去的流民。
“李哥,李哥!您再收留我們一次吧!”
“是啊李哥,我們愿追隨您成王!”
“李哥……”
一道道急促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李覆卻并未回頭,他就這么沉默的從人群中離開,往那條荒僻角落的巷道走去……
那里,是阿淺在的地方。
李覆遠去之后,武瓊等人也回過神來,當即開始拉攏那些原本朱重麾下的身影,盡快擴充自己的勢力。
朱重一死,其他準皇的勢力都相差不大,眼下登基路就在不遠處,所有人都想去試一試……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嘈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李覆再也沒有回頭。
等他拐過一道巷道角落,身體便微微一震……
只見在道路的另一邊,一件鬼魅般的大紅戲袍,正在風中無聲搖晃。
李覆看著陳伶,表情從驚訝,到苦澀,到無奈,到平靜……他沉默許久,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要來取我性命了嗎?”
李覆已經復仇,而陳伶卻又在這時候現身,按照兩人之前的約定,李覆很難不多想。
陳伶看著李覆的眼睛,后者并沒有絲毫賴賬的意思,似乎只要陳伶一聲令下,他就會按照約定自殺,把命還給陳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