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喬家勁和張山三人幾乎震懾住了附近所有的「生肖」和「參與者」。
不僅「生肖」不敢上前找麻煩,甚至連「參與者」都遠遠地退走了。
他們本想帶上錢五,可錢五的面色看起來已經無法支持他繼續行動了。
“錢五仔。”喬家勁確認了一下錢五的情況,“你怎么辦?要跟著那些人下車嗎?”
“不……”錢五擺了擺手,在地狗的房間里向后挪動了一下身體,靠著墻角坐了下來,“「貓」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而我的任務只完成十分之九……再給我點時間吧。”
“你在講什么笑話?”喬家勁皺著眉頭說道,“難道我想要救你,是因為你的任務還沒完成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錢五苦笑一聲,從口袋中掏出剛剛地狗給他的煙,拿出打火機又點上了,“但我真的走不了了……我可能需要很長的休息時間……”
楚天秋聽后緩緩蹲下身,盯著錢五虛弱的面龐說道:“我還以為你的任務全都完成了……”
“是啊……基本上差不多了。”錢五苦笑一聲,他看起來已經沒有力氣再把香煙從口中拿下來,只是叼在嘴角,緩緩的冒著煙霧。
“所以你還有什么任務?”楚天秋問道,“以你這副身體……還能完成那最后一個嗎?”
“對啊對啊。”喬家勁點頭道,“錢五仔,最后的任務難嗎?”
“我不太好描述這個難度……”錢五搖頭道,“因為我要「活著」。”
“「活著」……”楚天秋皺了皺眉,“這就是你最后一個任務?”
“是的。”錢五點點頭,他看起來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最后時刻我要活著。所以不到最后時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任務能不能完成……”
喬家勁看著錢五虛弱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又試探著問道:“真的不需要找個人陪你嗎?”
“沒事的。”錢五笑道,“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會有什么影響的……只是世界上消失了一群野貓罷了……”
“消失了一群野貓?”
“是啊……”錢五慢慢低下頭,額前的頭發開始擋住雙眼,“正常人會注意到街邊的野貓消失了嗎?”
楚天秋嘆了口氣:“會有人記得它們的。”
“是……”錢五小聲說道,“我記得。我記得每一只野貓身上的花紋和疤痕……我記得它們生氣時的叫聲和打架時的動作,我都記得的。”
身旁的幾個人只感覺有一股濃郁的悲傷在錢五身上蔓延而出,但錢五明明沒有表情。
“野貓脾氣都不好,討不了人類喜歡……”錢五又說道,“可你若是拿著貓糧去喂它們,它們也會把你當成自己人,它們會站在城市角落中的高墻上,用驕傲的神情等待著你的到來。我若是不記得它們,就沒人記得了……”
“錢五。”楚天秋說道,“你要保持清醒,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好。”
“我很清醒……”錢五嘴唇動了動,嘴邊的煙灰掉在了皮衣上,“我要清醒地帶著一群野貓前往終點,我不會死的。”
喬家勁扭頭看了看楚天秋,二人總感覺現在錢五的情況不妙,如果三個人紛紛離開,周遭的「人級」有可能沖上來殺掉錢五。
可現在到地應該怎么辦?
一陣輕微的軟皮鞋聲開始在幾人身后響起,「生肖」當中似乎有誰穿過了人群走了過來。
喬家勁回頭看去,來者是一個面具非常破爛的人蛇。
“我丟……”他頓了頓,“你個撲街仔……”
眼前的人蛇可以算是喬家勁對這個鬼地方的第一印象了,雖說沒有什么大仇,但也沒有什么好感。
“喲?你怎么變得這么高?”人蛇盯著喬家勁毫不在意地說道,“這么有意思?”
“你個撲街仔來這里做咩啊?”喬家勁說完之后頓了頓,“……哦,這里好像是你們的地盤,我們才是外來的……”
“把人交給我吧。”人蛇沖著錢五努了努嘴,“我可以帶他去我房間避難。”
張山和喬家勁聽后自然把目光投向了楚天秋,畢竟他們沒法分辨來者到底是敵是友,此時還得靠楚天秋的頭腦。
楚天秋瞇起眼睛,似乎在腦海之中檢索著什么:“人蛇,難道是齊夏游戲場地里的「協助者」?”
“區區不才正是在下。”人蛇點頭道,“這下可以放心把人交給我了嗎?”
楚天秋頓了頓,又扭頭看向地鼠。
雖然他知道跟齊夏房間有關的人應該都是被提前選定好的,可是「協助者」這種身份隨機性很大,自己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地鼠收到楚天秋的目光之后,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白羊的學生。”
“那就沒有問題了。”楚天秋說,“但是把人交給你的話……你也會很危險……”
“放心。”人蛇走上前去,搭起錢五的一只胳膊放到了自己肩頭,“我在「列車」上沒什么優勢,就是朋友多,大部分人都會給我一個面子的。”
幾個人見到人蛇拉著錢五緩緩走遠,重新整理好思緒,朝著「車頭」的方向出發了。
和這間地狗房間形成鮮明對比的,自然是不遠處另一只地狗的房間。
雖然喬家勁幾人已經跟眾多「生肖」發生了沖突,打得不可開交,可另一只地狗卻依然懶洋洋地躺在自己的沙發上。
瀟瀟、林檎和鄭英雄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感覺外面各種行動都已經開始了,可為什么這只地狗就是不動呢?
瀟瀟著急地來回踱步,感覺自己的躁狂已經要壓抑不住了,可是她又沒有辦法直接跟「地級」動手,早知如此……當初不如帶著林檎和鄭英雄獨自行動,也勝過在這里焦急萬分。
她看了看鄭英雄,發現這個孩子此時站在地狗身邊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可地狗的臉皮很厚,面對如此灼熱的目光仍然仰坐在沙發上無動于衷。
而林檎則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坐著,她低著頭,始終喃喃自語著什么東西。
地狗的沙發后面,躺著早就已經不省人事的韓一墨。
瀟瀟又看了看其他幾個「極道」成員,發現眾人早就已經沒了士氣,只是在各個角落之中發呆。
她感覺自己好像率領了最不靠譜的一支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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