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羊跑到齊夏身前時,齊夏的話音已然落了。
他伸出手想要直接了結齊夏,可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如今整個場地只有他跟齊夏兩人,若殺了齊夏……自己怎么出去?
齊夏將手中所有的扇子都扔了,然后懶洋洋的坐到了桌面上,他輕蔑的看了地羊一眼,說道:
“「桌牌理論」……當你在賭桌中無法分辨誰最容易被騙時,那么最容易被騙的就是你自己。”
地羊沒說話,只是盯著齊夏。
“真麻煩啊,幾把破扇子換來換去,一點意義都沒有……”他略帶戲謔的抬起頭,“你說是吧?”
地羊凸起的嘴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縫,心中猶如萬馬奔騰。
“本來我想把「哀」直接送給他們的。”齊夏搖搖頭,“可你知道啊,人類就是這樣,白給的會一直懷疑,所以我只能拍賣、交換,真是麻煩。”
地羊咬著牙,吐出了幾個字:“你想怎么樣?”
“我還能怎么樣?現在「賭命」兩個字把我們倆拴住了,我肯定不敢殺了你啊。”齊夏的眼神十分輕蔑的看著地羊,雖說兩人如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可齊夏卻完全占據了上風。
“你的騙術不錯……”地羊點點頭,“你根本不想要壟斷「哀」,只是想自己來決定眾人出去的時機,對吧?”
“是。”齊夏答應道。
“可我還是不懂。”地羊像個虛心請教的學生一樣問道,“你跟眾人說了什么?他們為什么會這么配合你?”
“這還不簡單嗎?”齊夏笑道,“我告訴他們地羊會在最后關頭大開殺戒來減少損失,所以我來幫他們想辦法拖延時間,然后他們再找機會集體迅速逃脫。可誰知道臨死關頭他們比我預想的還要聰明,居然商量出了集體鬧矛盾這一手。”
“我居然輸在這么簡單的一句話上……”地羊的面色十分難看。
“不。”齊夏搖搖頭,“地羊,你不是輸在這句話上,而是輸在我的每一句話上。”
“哈……”地羊露出了痛苦而詭異的微笑,他挪動身體,坐在了齊夏身邊,兩個人就像朋友一般目視前方的坐著聊天。
“你叫什么?”地羊問。
“齊夏。”
地羊點點頭,又說道:“所以你在最后關頭再一次來到我面前,確認一下我手中是不是有整套的「喜怒哀樂」。”
“是啊。”齊夏點點頭,“那是咱倆一起逃出去的時候需要用的,你可別弄丟了。”
“齊夏啊……”地羊扭頭看向他,“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拼命?以你的頭腦完全可以在這里大賺一筆……你為什么要拴住我的性命?”
“因為我要和你談談條件。”
“你憑什么覺得能跟我談條件?”
齊夏說道:“因為大家都在思考如何用手中的貨物去換錢,可我卻直接搶劫了銀行,這就是我的本事。”
“齊夏,你不怕我跟你拼個魚死網破……?”
“不不不……”齊夏搖搖頭,“地羊,不是「魚死網破」,你想拼下去的話,只能「你死你破」。”
地羊沉默不語,氣氛非常壓抑。
“我來的時候沒有「回響」,身上也沒有一顆「道」。”齊夏說,“跟你賭命失敗,無非就是變成「原住民」,我一共就保存了兩次記憶,變成「原住民」我也認了,可你呢?”
地羊沒想到這個男人連這一步都提前想到了。如果他不是在說謊的話,定然是有極強的把握。
他抿著嘴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說道:“那我們……談談條件吧。”
齊夏點點頭:“好,這地上所有的扇子我都不要了,我要你手上所有的「道」。”
“不可能。”地羊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可能。”齊夏說,“地羊,我只有這一個要求,若你做不到,我們一起在這里等死。”
地羊聽后雙腿一伸站到了地面上,他回過頭來滿臉怒色的問道:“你他媽知不知道什么叫「談條件」?!哪有你這么談的?誰會開口就要對方的全部?!”
“這就是「談條件」。”齊夏說道,“我只有這一個條件,你若不答應,我絕對會和你死在這里。”
地羊知道現在最好的結局是兩個人進行配對,然后雙雙走出屋子。
這樣的話他們都沒有在游戲中殺死對方,視為「賭命失敗」。
“你胃口別太大了。”地羊氣憤的說道,“假如我真的把所有的「道」給了你,我出去怎么跟他們兌換扇子?!我也會「犯規」的!”
“哦?”齊夏眉頭一揚,“犯規?”
“如果他們的扇子換不成「道」,我的游戲就失去了意義!我也會被制裁!”地羊怒吼道,“如果橫豎都是死,我也不可能放過你!”
“這件事有那么難嗎?”齊夏說道。
“什么?”
“你只要給他們「道」就行了是吧?”齊夏摸著下巴問道。
“當然!游戲中的獎勵必須要兌現!”
“那你就打個欠條。”
“欠條……?!”地羊的下巴都差點驚掉了。
“你讓所有人明天此時再過來取「道」,在那之前先欠著。”
“你他媽真的瘋了吧。”地羊有些崩潰的說,“我在這里這么久,從來沒聽過還有「打欠條」一說……更何況這么多的「道」,就算是明天我也……”
“去跟地虎借。”齊夏說道,“日利率百分之十,如果你愿意的話,今晚就可以去借。”
“地虎……?”地羊瞪著眼睛,“你……是地虎派來搞我的?!”
“別想多了。”齊夏搖搖頭嗎,“就算沒有地虎,我也想來找你。”
“為什么……?”
“因為你是「羊」。”
聽到這句話,地羊終究還是泄了氣。
“齊夏,那可是一千一百顆「道」,你拿得走么?”
“你算錯了。”齊夏搖搖頭,“不是一千一百顆,而是一千四百七十六顆。”
“什么?”地羊感覺齊夏有點欺人太甚了,“我第一次發了一百六十把扇子,第二次五十二把,第三次四把,第四次四把,總共二百二十把扇子,每把扇子五顆「道」,我一共就準備了一千一百顆「道」,你另外的那三百多顆是哪里算出來的?!”
“是我們五十一個人的門票。”齊夏說道,“每人五顆,總計二百二十五顆。”
“那也是一千三百五十五顆……”
“還有第一次我們補充扇子時,花費三顆「道」購買的五十二把,加起來總共一千四百七十六顆。”
地羊知道自己徹底被拿捏住了。
“齊夏……!”地羊怒言道,“你的胃口真的是太大了!「終焉之地」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人在一場游戲中能夠贏取這么多的「道」!你知道你拿著這些「道」走在街上會發生什么事嗎?!”
“那我管不著。”齊夏搖搖頭,“我現在就是個贏了錢的賭徒,你不給我錢我就和你玩命,就是這樣。”
“你……”地羊只感覺自己被氣的頭昏腦漲,“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怨?”
“沒有,我和你無冤無仇,但我說過,因為你是羊,所以我一定會來抓住你的把柄。”齊夏說道,“只是這次機會正好,我也想問問你幾個問題。”
地羊慢慢的低了下頭:“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天羊」在哪里。”齊夏說。
地羊聽到這個問題,狐疑的看了齊夏一眼,然后說道:“雖然這件事不該告訴你,但「天羊」的職位現在是空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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