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書這個急性腸胃炎,吊水掛完就基本康復了。
但是她的稱呼,悄然發生了一絲改變。
從原來的“宋總”,現在已經變成了“微微、sweet、宋校花”。
不過不管她叫什么,宋時微都是“嗯,喔,好”,還和從前一樣。
整體在陳主任的意料之內。
但也有一絲在意料之外,本來還以為要等“折扣網的投資項目”徹底結束,小秘書才能逐漸感受到sweet姐的魅力。
沒想到生個小病,居然加速了這個流程。
當然她們也不會立刻從上海回來,因為質押流程沒有結束,就算有宋作民的面子,但是該有的審核還是不能略去。
至于為什么不在廣州質押?
因為淘米科技總部就在上海,在注冊地提交各項資料更加方便。
不過聽說陸教授一直催著閨女回來過中秋,陳著估計宋校花應該12號或者13號回廣州吧。
“到時我去接你!”
陳著自告奮勇的說道。
陳主任從香港回來后,算是暫時“回歸”校園了。
當然這個回歸不是真的回歸,就是終于能在教室上幾節課,在食堂吃幾頓飯了。
他的作風依然很低調。
在學五食堂被一個穿著軍訓服,著急參加校學生會面試的師弟不小心撞了一下,餐盤上的例湯灑了一地。
陳主任還能笑呵呵的拍拍對方肩膀,讓師弟不用管,下次小心點就行。
等到師弟來到階梯教室,等了半天發現面試始終沒開始,于是悄悄問著身邊同學:“怎么回事啊?”
“有個學長還沒過來。”
同學回答道。
“誰啊那么牛逼?”
師弟非常詫異:“團委的鄭老師都來了,他架子比鄭老師還大……”
話都沒說完,就看見那個在學五食堂撞到的師兄,堂而皇之的坐到團委鄭炬老師身邊。
他正和鄭老師誠懇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因為有急事回公司一趟,這才晚了點。
鄭老師笑嘻嘻的說沒關系,你的事比這個面試重要多了。
“草!”
師弟終于忍不住,豎起耳朵聽清那位師兄的名字和身份:
——校學生會副主席陳著。
陳著還是當了這個副主席。
實非本愿,他知道自己沒什么時間為大家做好服務,索性也就不要鳩占鵲巢了。
但這是校領導的想法,也是團委領導的意思,據不完全統計,還是莘莘中大學子的心愿。
陳著沒辦法了,只能“黃袍加身”成為陳副主席了。
但他也就是抽個空,參加下校學生會的某一場招新,然后就返回科技谷園區,盯著Android版溯回手機助手的研發進度。
根據團隊的負責人嚴懷興博士介紹,雖然安卓系統是開源的,但是要二次開發并且搭載上溯回手機助手,所以需要耗費一些時間。
但是團隊里每個工程師都很努力,應該可以在中秋節左右完成,并且在萬象的網管系統上線。
“還行,能趕得上。”
陳著心里想著。
他和John約定的時間中秋以后,這樣說還能過一個安穩的團圓節。
轉眼就到了9月12號,離中秋還剩兩天。
俞弦打算13號回廣州,她正勸說關老教授跟著自己一起。
吳妤和王長花也回去上課了,如果自己再離開,小院里只剩下老太太一個人。
“我不回。”
皓月當空,關老教授搖著蒲扇一口拒絕:“回去還得再回來,閑得慌折騰!”
“那你一個人在這里過節嗎?”
“自己買菜?自己做飯?”
“哪些藥放在哪里,你還記得嗎?”
弦妹兒可不和你三七二十一的,抓起驅蚊液在老太太腿上噴了噴,防止她一個人坐在院子里被咬,然后拍拍手說道:
“整理東西都不用你動手,我拾掇兩件就行了。”
“我都說了不想回!”
關老教授聽著堂屋里“叮叮當當”的聲音,身子雖然舒舒服服的坐在藤椅上,但是卻仰頭沖著關門小弟子大聲喊道。
語氣中,一股子不耐煩。
“哼,不想去也得去!你一個人又是隨便煮點粥對付。”
俞弦也“兇巴巴”吵回來,但是聲音太甜脆了,導致一點都沒威懾力。
“煩人!”
老太太好像無可奈何,只能使勁搖了兩下蒲扇。
“不煩!”
小姑娘一點也不想吃虧。
等到整理的差不多了,俞弦從堂屋走出來,手上拿著一串鑰匙。
“這是什么?”
她搖了搖鑰匙扣問道:“你緊緊塞在行李箱里,我都不好拿出來。”
老太太瞄了一眼,又耷拉著眼皮說道:“幾個房子的鑰匙,我都忘記了,以后放你那保管著吧。”
“我記憶力也不是很好。”
弦妹兒“啪”的把鑰匙扔到小茶幾上,噘著小嘴說道:“丟了可不怪我,走吧我去幫你洗個頭,開開心心的吃團圓飯。”
老太太嘴唇不易察覺的顫了幾下。
這個敗家徒弟,知道那些房子里放的都是什么嗎?
許許多多嶺南畫派的藏品啊,市場價值和藝術價值都不可估量,你就這么隨意一扔?
“丟了就讓陳著賠!”
老太太惡狠狠的說道。
“啊?”
弦妹兒一聽,這才小心把鑰匙收起來,俏皮的說道:“那就算了,陳主任看似風光,現在到處欠著貸款呢。”
拉著老太太來到衛生間,等到調好了水溫,關老教授緩緩躺在一張椅子上。
從兩人的熟練配合來看,小徒弟肯定不是第一次給老師洗發了。
瓦檐篩下的月光,如陳年的宣紙鋪了半院。
魚擺擺的手指在發間游走,綿密的泡沫蔓延到了胳膊上,她卻覺得癢癢的很有趣,窗外老樹上的知了叫得歡實,倒和“嘩嘩嘩”的水聲對上了節拍,一切都是那么溫馨和愜意。
“弦妹兒。”
關老教授閉著眼,開口說著話:“今年中秋你打算去陳著家看看?”
“嗯”
俞弦嘴里應著,看著一個泡泡浮在了空中,露出一抹孩童般的活潑笑容。
“陳著爸媽我都見過,他們素質都是不錯的。”
老太太緩緩說道:“就是陳著,我有點看不懂。”
“干嘛要看得懂?”
俞弦輕輕給老太太揉著穴位,“切”了一聲說道:“你又不是算命先生。”
“我看不清他,能放心讓你嫁過去?”
關詠儀老教授一瞪眼。
“好了好了。”
弦妹兒趕緊哄著老太太重新閉上眼,免得泡沫飛進去,然后一邊搓揉一邊說道:“其實我也看不懂陳主任。但是……看不懂算了,我就一切相信他吧。”
“哼,你就是這么笨,他以后要是騙你怎么辦?”
“先看看是因為什么騙我的。”
“你真是蠢死了,假如是騙你出軌了呢?”
“那我就先哭,哭完了就去扇他和那個小三一巴掌,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回來繼續哭,鵝鵝鵝”
魚擺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她從沒考慮過的事情,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應。
但是,陳主任你不會讓我傷心的。
對吧。
第二天上午,李香蘭特意開車過來,送著老太太和俞弦去機場。
“二姨,我家里情況你也知道,根本不過節的。”
李香蘭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不然就留你在這邊吃月餅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現在連俞弦都清楚了,蘭姨和她老公感情不好,處于一個幾乎是離婚的狀態。
至于又為什么不離婚,據說蘭姨老公是一個大領導,穩定的婚姻對他那種級別來說是必需品。
“我不想回去的。”
老太太到現在還嘴硬了一下,然后也關心著外甥女:“那你怎么辦?”
“我找個酒會蹭兩杯。”
李香蘭笑了笑,掩住眼中的一絲落寞:“這么多年也習慣了。”
“蘭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廣州?”
俞弦突然問道:“我爸已經在家買好了大閘蟹。”
李香蘭還真有些意動,不過隨后又搖搖頭:“算了,今年都沒有說好,明年再跟你混吃混喝吧!”
把這一老一少送到機場,李香蘭又返回家里。
今天13號是周六,按理說應該不需要上班,但是對鄭衛中這類領導來說,永遠都是工作任務大于正常作息。
他看到妻子李香蘭也不搭理,自顧自的洗臉下樓。
在車上給任同打了個電話,安排他中秋后根據那份《在珠三角嚴厲打擊不良軟件的通告》,開始對回信實施圍剿堵截戰略。
不過電話掛了都沒五分鐘,任同就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陳著。
“又是中秋?”
陳著心想今年的這個團圓節,怎么感覺好多事情都擠在了一起。
麻煩也湊熱鬧嗎?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排好時間去接人。
cos姐是下午三點到達的飛機。
sweet姐是傍晚六點落地。
本來宋時微12號就把質押事宜辦妥了,但是她在上海還有公司,所以只能多留一天,和淘米的員工們提前慶祝中秋。
不過對陳主任來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差,足夠進行時間管理了。
甚至計算一下路程,感覺還不算極限,反正老司機應該是綽綽有余。
“愛笑的男孩子運氣真不會太差。”
陳著正自我調侃的時候,手機突然接到一個香港打來的電話。
溯回在香港沒有業務,他唯一留過聯系方式的就是駐港辦領導。
“莫非官司出什么問題了?”
陳著心里一跳。
接通后,傳來一個中年領導的穩重聲音:
“陳總,根據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Psion公司打算明天就進行起訴,他們已經在收買香港的部分媒體,準備明天進行大肆報道了。”
“什么?這群混蛋!”
陳著也是沒想到,那個英國佬收了那么貴重的禮居然不辦事?
還是說,他們發現是假的了?
一時間陳著也搞不懂狀況,中年領導繼續說道:“鑒于溯回的意義和影響力,我們建議你來香港親自處理。”
陳著權衡片刻,果斷的說道:“行,我現在就去!”
說完,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給女朋友們打電話解釋。
sweet姐雖然心里有些遺憾,今天可能見不到男朋友了。
但她能夠理解商業競爭中的突發情況,叮囑陳著萬事要小心。
cos姐呢,她同樣很遺憾,順便告訴陳主任一個pity的消息:
首都這邊又是機場管制,航班估計要晚三個小時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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