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梔看上去應該是25、26歲左右,她沒有穿那種正正規規的office商務小西裝,大概記者也不需要那種穿著。
她上半身是一件法式碎花小襯衫,半卷著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手腕上戴著一串四葉花的金手鏈。
下半身是一條深藍色牛仔褲,踩著一雙白色3cm左右的黑色矮高跟鞋,胸口掛著《羊城晚報》的工作證件。
這種搭配顯得商務而優雅,而且她是短發,混染了一些金色,稍稍遮住半個耳朵,小巧的耳垂上掛著一顆鉆石耳釘,左顧右盼之間耳釘熠熠發光。
薄薄的嘴唇涂著鮮艷的口紅,莫名有一種短發桂綸鎂的感覺。
本來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走在街上至少應該不斷被索要聯系方式的那種,但她目光太過明亮了,灼灼有神顯得非常強勢,所以氣場上比一般男人還要強。
鄧梔也是十幾年沒見過陳著了,要不是他主動過來握手打招呼,她應該都認不出來。
當年那個沉默文靜、喜歡默默跟在自己身后、還偷偷說要娶自己的小屁孩……
居然轉眼成為一個高高大大,臉上掛著陽光的笑容,見到自己也能主動握手的大學生了,都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陳著你好。”
鄧梔也伸出白皙的右手,和陳著沾了沾,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下。
鄧梔即便是打量的時候,眼神依然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覺;
陳著只是微笑,溫和深邃且沒有任何攻擊性。
“梔梔姐,你坐這里。”
然后,陳著引導著鄧梔坐到主位上。
鄧梔看了一眼,搖搖頭拒絕道:“聽說曾教授也在這里,這個位置應該他坐才對啊。”
曾堃其實是沒有什么交際能力的,他但凡會說一點漂亮話,也不會被副院長踢到一邊坐冷板凳。
這里也就鄭炬能夠講兩句,不過他知道陳著的語言社交能力更強,所以就笑著站在旁邊。
看上去就好像兩位領導在那邊寒暄,他是同樣保持熱情客套的下屬或者秘書。
“曾教授很紳士的,他時刻教育我們要ladyfirst,所以梔梔姐就不要推辭了。”
陳著笑著說道:“再說曾教授也就坐在你隔壁,你有什么技術方面的疑問,正好可以采訪一下曾教授。”
自從鄧梔他們進入包廂后,老曾就和所有人一樣,禮貌的站起來迎接。
聽到自己被善意的cue了一下,曾堃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椅子扶手,好像是要找點什么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沒那么難為情。
“那……好吧。”
鄧梔應該也看出來了,主位必須要自己坐了,不然滿屋人可能都這么站著。
鄧梔先客氣的和曾堃點點頭,仿佛在說抱歉僭越了,然后才理了一下衣衫,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排坐席的時候,其實就是主位最難,當主位定下來,其他位置也就很好搞了。
陳著拉著曾堃,坐在鄧梔的左手邊;
又拉著鄭炬,讓他坐在鄧梔的右手邊;
鄭炬想把這個位置讓給陳著,陳著笑呵呵的說道:“讓你有個機會近距離欣賞下梔梔姐的美貌,你就不要推三阻四的了。”
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起來,其實不管是賀裕,還是方箐這些大學生,他們在這種場合都有些茫然。
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不知道應該坐在哪里,腦袋混混沌沌任由別人安排,就連笑容都有些盲從的意味。
主要還是經驗太少的原因。
接下來,陳著又讓鄧梔的助手王冰冰坐在曾堃左手邊,讓鄧梔他們單位的劉姓司機坐在鄭炬右手邊。
司機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留著短寸平頭,皮膚也可能因為平時訓練被曬得黝黑,這種一看就是退役的義務兵,這也很符合時代特點。
2007年左右這些政府機關或者國企央企,都比較喜歡招一些退役軍人來單位開車。
司機有些惶恐的拒絕,表示自己不用上桌,隨便在外面吃個快餐都可以。
“來了就是兄弟!劉哥,伱這次聽我安排,有機會我去你們報社學習,換你來安排我!”
陳著強行按著司機坐到鄭炬右手邊。
雖然這個報社的司機應該沒有太多能量,但是很多大領導的專職司機,能量非常的恐怖。
陳著的工作經歷中,聽過的看過的至少不下五件,一些大領導司機在處領導這一層次的變動中,發揮出的巨大作用。
所以,領導司機是不能得罪的,他們看起來好像只是個開車的,但是可能比秘書還要貼心。
至此,賓陪位置都已經安排好了。
鄧梔暗暗點頭,所以為什么說有些家庭出來的孩子,天生就要多懂一些知識,也更容易獲得成功呢。
看看這“賓3(司機)陪2(鄭炬)賓1(鄧梔)陪1(曾堃)賓2(王冰冰)”的酒局座次順序,一般成年人都是不懂的。
鄧梔誤以為這是陳培松熏陶的結果,實際上老陳壓根就沒教過這些東西,這是陳著在成為“陳處”的過程中,慢慢積累的一些常識。
大學生就不需要安排了,賀裕四個人一邊,方箐三個人另一邊,陳著坐在中間隔開。
陳著的位置靠門比較近,一是為了催菜,二是方便買單。
接下來,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陳著又開始給大家互相介紹身份。
曾堃和鄭炬因為提前獲得了信息,所以都知道鄧梔的身份。
但是對于七個大學生,聽說這個漂亮女人居然是省內發行量最大報紙的某欄目副總編,今天特意過來就是為了采訪陳著,并且以后還打算登報的時候。
各個心中都翻起滔天的浪潮,他們的內心os其實很好猜。
賀裕:臥槽,陳著他這么牛逼嗎,居然能夠讓《羊城晚報》的記者來采訪他?
葉曉楓:最近我們做事都很認真,但是好幾次違反了陳著的心思,他最近對我們好像有點疏遠啊。
蒙放:這個副總編真漂亮,比不上宋時微但也差得不遠,又是一枚校花級的女人。
方箐:好像不是那種玩票性質的創業了啊,有一種突然正規起來的感覺;
寧戀戀:我靠,這是傳說中的波士頓龍蝦嗎?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啊,希望一會轉到我前面的時候,龍蝦肉還能剩一點。
等到上了差不多三四道菜以后,陳著又試著問道:“梔梔姐,聽說這家酒店有些酒不錯……”
“我們下午還有工作,再說你下午不上課嗎?”
主位上的鄧梔,打斷了陳著的發言。
陳著這本就是一種試探,或者說是禮貌詢問,看到別人的態度后,馬上就出去要了幾瓶汽水,在司機小劉的協助下給大家倒滿。
在倒飲料的時候,這些大學生居然沒一個人知道幫忙的,真是沒有眼力勁啊。
其實在這種場合,誰能大著膽子站起來表現一次,誰就能被陳著、曾堃、鄭炬記住。
“咳咳”
陳著端著飲料的杯子,在正式動筷之前,準備站起來說兩句了。
這就相當于提酒詞了,和所有人解釋一下本次聚會的意義。
我們中國人很早就有這個習慣了,大書法家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就是這么個意思。